初秋,悶熱。
傍晚即刻下起了一場雨。
關依依剛下班,就接到了蘇青延的電話,他的白色路虎泊在傾灑的雨中,被洗禮,如煥然一新。
蘇青延打傘,從車裡走下。
黑色的風衣與陰雨天融合,那樣沉郁,深刻,落地的雨水濺在他黑亮的皮鞋,直至屋檐下,他傘撐過她那邊,“走吧。
”
關依依愣了幾秒,走到傘内,傘大部分斜過她這邊,遮住了她,也淋濕了他肩臂。
她把傘挪過去,“你撐着你自己吧。
”
蘇青延眯眼笑,“我不打緊。
”
坐到車裡,關依依見他繞過駕駛室,上了車,“下雨天的,你直接在餐廳等我不就好了。
”
還要親自接送,整不明白他想法。
“是我請你吃飯。
”他系上安全帶,“誠意要有。
”
關依依看着他,沒說話。
兩人走進一家私房菜餐廳,雖然不是什麼高檔餐廳,但環境舒适,清幽。
服務員将他們帶到二樓卡座,笑着把菜譜遞給關依依。
關依依接過手裡,看向蘇青延,“有什麼介紹的嗎。
”
他看着她,笑了笑,“就看關小姐想吃什麼。
”
關依依在服務員介紹下,點了三道菜,一個湯。
等服務員離開,她環顧四周,“這地方,還挺清靜的。
”
不似那些飯店,鬧哄哄的。
蘇青延淡笑,“但凡來過的人,都說不錯。
”
“蘇先生帶過很多人來這吃飯?
”她看向蘇青延,略顯疑惑。
蘇青延嗯了聲,“有客戶,同事,上司。
”他倒了杯茶水,看着她笑了,“算嗎?
”
關依依頓住,也笑笑沒說話。
“青哥,真的是你啊。
”
包廂外出現一個體型健壯的男人,他拿着對講機,是這家餐廳的管理,他走過來與蘇青延叙舊,視線落在關依依身上,“你女朋友?
”
蘇青延端起茶杯的手一頓,“是朋友。
”
關依依也微笑點頭。
男人拍他肩膀,“我還以為你小子談戀愛了呢,話說,你怎麼從上面退了啊,你再多做兩年,都能升副局。
”
蘇青延似乎不想回答。
“不過幹你那行是挺危險的,卧底可不好當,一不小心就沒了命,我是打心底佩服你,你退了雖然可惜,但好在還有命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找個媳婦兒,結婚啥的。
”
蘇青延發笑,“你話怎麼這麼多。
”
男人搭上他肩膀,“那不是兄弟許久沒見了嘛,要不是看到預訂人是你的名字…”說着,他看向關依依,這才收斂了些,“抱歉,讓這位小姐見笑了。
”
關依依仍是微笑,“無妨。
”
蘇青延接到電話,先出去。
男人看着他走,啧啧說,“還是這麼忙呢。
”
“先生,你剛才說蘇先生是卧底?
”
關依依本就覺得他神秘,對他的事情更好奇了。
男人疑惑,“你們不是朋友嗎,青哥沒跟你說過?
”
“我跟他不算朋友吧。
”關依依想了想,“我是他店裡的客人。
”
男人恍然大悟,見關依依對他兄弟好奇,笑着說,“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青哥警校畢業去了部隊出來,就被派去東部那邊緝毒,當年青哥還是個愣頭青呢,為了獲取信任,他卧底進賊窩混到那個老大身邊,混得可是風生水起,那個老大特别相信他。
”
“但誰能想到青哥是警方的卧底呢,短短兩年時間,八個藏毒點被攪黃,連根拔除,後來青哥被派去洛城重案組,表現出色,就去省廳了,沒多久他就是上頭的卧底,潛伏到那些貪腐的【大老虎】身邊。
”
關依依聽得很是震驚,似乎有些意想不到,他竟是當做卧底。
卧底的确是危險職業,一旦暴露,性命堪憂,而她初見蘇青延時,他儒雅溫文,風度翩翩,她以為他隻是普通的咖啡廳老闆。
直到昨晚她親眼見他用酒瓶敲破男人的腦袋,那樣的狠戾,不帶任何猶豫表情,幹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