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了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妥協就範。

　　唯獨不能為了他。

　　可他卻現在才清醒地意識到。

　　可笑又可悲。

　　但夏七月卻覺得他的笑是在嘲諷她。

　　“隻可惜，你又錯了。
”

　　顧休言眉目一凜，便聽夏七月笑了一聲。

　　“我說了，我死也不會讓你如願。
”

　　她抱緊肚子，将臉貼在高高隆起的肚皮上。

　　“寶寶，如果要死，媽媽和你一起死，好不好？
”

　　“夏七月！
”

　　顧休言怒吼了一聲，額上青筋暴跳。

　　他沒想到，用趙馨然竟然也無法撼動她。

　　可他已經無計可施。

　　趙馨然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不可置信地看着夏七月。

　　“七月，我都這麼求你了，你居然......”

　　“對不起，馨然。
”她看了一眼趙馨然，歉意更深，“請你原諒，原諒我的自私。
”

　　就讓她死前最後再自私一次吧，讓她為了這個孩子最後再自私一次吧！

　　趙馨然咬着唇，憤怒起身。

　　“趙小姐！
”

　　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巴掌扇在了夏七月的臉上。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在病房裡。

　　秦朗沖上來想攔着，都沒來得及。

　　夏七月被打得臉側過去，嘴角開始出皿。

　　可她卻在笑，一邊笑眼淚一邊流下來。

　　頭頂，是趙馨然咬牙切齒的聲音。

　　“是我一直看錯你了！
你根本沒有拿我當朋友，卻還一次又一次地哄騙我！
”

　　太過憤怒，已然忘了顧休言和秦朗還在面前，還需要繼續裝下去。

　　夏七月不說話，也沒有還手，隻是扶着肚子低着頭。

　　其實她很明白，她的拒絕，對他們來說，産生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影響。

　　反正以後她死了，留在顧休言身邊的依然是趙馨然。

　　未來該怎樣還是怎樣。

　　隻不過是讓趙馨然多恨她一些罷了。

　　本來以為事情會這麼過去，顧休言會就此作罷，耳邊忽然傳來他的冷笑。

　　“那好，既然如此，馨然，你就不能怪我了。
”

　　趙馨然回頭，不明白他這句話什麼意思。

　　這時，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一男一女，像是有什麼分歧在争論。

　　“爸爸，我不去，我不想去！
”

　　“做錯了事，無論結果怎樣，認錯是最基本的！
”

　　“不，我不去，我不想看到她的臉，放開我！
”

　　......

　　門沒關。

　　沒幾秒，兩個身影出現在門外。

　　慕振東和貝娜站在門口，原本正在争吵的兩人，被病房裡的情景震懾住。

　　待看清楚顧休言兇口的刀時，貝娜瞳孔收縮。

　　“顧休言！
”

　　她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沒有資格關心他，可是看到她受傷，她還是沒能忍住。

　　“你怎麼了？
怎麼會這樣？
”

　　顧休言卻沒有理會她，隻目光在她臉上流轉一圈，然後忽然一沉。

　　下一秒，貝娜伸過去想要觸碰到他傷口的手，猛地被男人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