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 拉一個墊背的
他本以為,李家傳到李嬌這代已經沒什麼指望。
卻不想,自小養在外的大少爺卻不是一個簡單角色,從他鎮定的姿态,外加籠絡人心的手段,李惜都自愧不如。
想想他不過才十一歲罷了。
假以時日,他會成為便李老闆更厲害的存在。
李惜沒有理會李奇的奉承,他坦言道:
“仵作說書生的并非溺水身亡,乃是在死亡之後才被抛入水中。
他的身上除了鞭傷并無其他外傷,也就是說他是被活活打死的。
”
昨夜,李老闆已經回府休息。
而在李家,唯一能夠接觸到鞭子的人隻有李奇。
李奇卻瞬間從中看到了希望,原本已要妥協的他,忽然道:
“你爹把人打成重傷,緻使死亡,有什麼不對嗎?
”他還是想将此事嫁禍給李老闆,傾城不知他到底與李老闆有什麼深仇大恨,居然怎樣都要誣陷。
傾城覺得這陷入了一個死結,無論李惜說什麼,李奇都可以用李老闆來否認。
誰讓李老闆是李惜的主子,他做的一切是都可以推到李老闆身上。
李惜想要李奇認罪,就要找到新的突破口。
傾城為李惜着急之際,并沒有注意到,身邊一道目光牢牢鎖住她的面容。
鳳焱看着傾城,明明知道她是誰,卻無法相認的痛苦令他的心有些傷痛。
鳳焱苦笑一聲,大概在傾城心中,這才是他們最好的相處方式吧。
鳳焱不着痕迹地歎息一聲,不忍再看傾城一眼。
大堂之上,李惜無所畏懼,即便面對李奇的一再否定,他亦信心十足。
傾城隻覺得這個少年心裡似有着無窮的力量,有這樣一個人在,李家怎麼會敗?
隻聽李惜淡淡道:
“你知道團子是怎麼跟我說的嗎?
”
李老闆一驚,他自然知道他和兒子說了些什麼。
可他不認為,李惜會知道這件事。
李惜沒有發問,隻是複述了團子的話。
“你昨夜匆匆而回,回到家後身上卻有皿迹。
你還告訴他說,這件事千萬不能對别人說。
”
“你,你皿口噴人!
”李奇即刻否定,他絕不相信他的兒子會背叛他。
李惜也很淡然,喃喃道:
“是不是皿口噴人,問問團子就什麼都清楚了。
”
他的神情沒有絲毫慌亂,淡然的姿态似乎笃定團子必定會背叛李奇。
李奇卻是遲疑了,他相信兒子,可他更無法忽視李惜的姿态。
團子肯定不會背叛他,但若是李惜用手段欺騙團子說,那就不得而知。
眼見李惜信心十足,李奇卻心中更加慌張。
偏偏此時,王大人也看到了事情的轉機。
他吩咐道:
“來人,傳團子。
”
王大人的話令李奇回過神來,他終于堅定了自己的内心。
“不!
别,别讓我兒子來這種地方,他會害怕。
”
李奇已經相信,團子和李惜說過這些話。
既然如此,團子還來做什麼呢?
團子有些膽小,既然已經知道結果,他不想讓兒子再受驚擾。
李奇淡淡瞥了一眼李惜,心中悲憤,卻無可奈何。
想不到,他李奇過了半輩子,卻栽到了一個孩子手上。
無奈李惜掌握着他的命脈,他不得不從。
李惜歎了口氣,沉聲道:
“我承認,是我殺了書生。
”
他閉上雙眼,心中已經做好了承受的準備。
李惜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氣,其實他并沒有買通團子,也沒有聽團子說過此事。
隻因他看到了李老闆回來,因為好奇,便偷偷跟在後面。
無意間聽到了他與團子的談話。
他知道,此事若李奇不說出真正,着實難以調查。
他便以團子為誘餌,自信為根源,打破李奇的心裡防線。
一旦他認定團子把什麼都說了,那麼内心便被擊垮了。
就此,才是李惜的目的。
還好,他的目的達到了。
“是,是你害死我弟的?
”書生的堂哥有些不敢相信,而書生的父母卻沒有任何動作。
估計是接二連三的兇手出沒,讓他們不知道誰到底是真正的兇手。
李奇話鋒一轉,又道:
“可我這麼做,都是因為李嬌的指使!
”
終于,李嬌還是出現了。
王大人猛揮下醒木,嚴肅道:
“李奇,坦白從寬。
”
王大人是知道李老闆家世的,李嬌自小與李老闆相依為命,可謂是寵着長大的女兒。
她怎麼會暗害自己的父親?
事情已經走到這個地步,李奇知道自己難逃一截,可在此之前,他也得拉一個墊背的。
李嬌,就是最好的人選。
他毫無遲疑,解釋道:
“老爺一直将财權緊握手中,即便李嬌結婚,其嫁妝也沒分得半點李家産業。
即便沒有李惜出現,李嬌也決定不能留下老爺。
”
李奇瞥了李惜一眼,李惜的出現可謂破壞了他們整個計劃,也不得不讓他們的計劃體現。
誰也想不到,王棋的插曲導緻李嬌被關入獄,如此,才有了接下來這檔子事。
李奇直言不諱道:
“她早與我暗中謀劃,隻等大婚之後,便徹底架空老爺的權利。
結果發生了李惜的事,大小姐便交代,架空老爺的權利需要提前。
暗中吩咐我,也不要放過書生。
如此,書生之死,恰好可以解決所有問題。
我若有罪,那麼李嬌也不能饒過!
”
他就是不能讓李家人好多,無論是誰。
王大人聽得眉頭緊皺,他雖無法認同李奇的話,但也無法反駁。
如今,也隻有聽聽李嬌如何來說。
“帶李嬌上堂。
”他吩咐道。
自李奇說出李嬌之後,李惜并不做任何辯解。
他隻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透着清冷,令人捉摸不透。
傾城忽然覺得李惜有些眼熟,這并不是前世的故事,而是今世的感覺。
在她的記憶中,似有這樣一位少年,可是她卻記不清那是誰了。
“王大人。
”李嬌被帶了上堂,她輕瞥了堂上幾人,才對王大人行禮道。
她的精神有些憔悴,看起來一夜未眠的樣子。
原本得體的裝扮,此刻變得有些褶皺。
王大人因與李老闆有交情,也算是李嬌的長輩。
如今他見李嬌如此作為,不覺痛心,便也隻是審問道:
“你夫君于昨夜猝死,你可有什麼話說?
”
他希望李嬌能夠說出真相,還李老闆一個清白,也給自己一個安慰。
李嬌卻道:
“大人錯了,昨夜我爹親口說明,我與他再無瓜葛。
所謂行禮還差最後一道禮,我們怎是夫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