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玉佩
傾城沒有錯過沐傾心眼中一閃而過的嫉妒,推辭道:
“這,不可吧。
”
蘇氏管家多日,送出這麼貴重的禮物,他日若是查起,她就解釋不清了。
沐傾心眼珠一轉,道:
“這是我娘拿自己的貼己買的,隻是私下的禮物,姐姐也不肯收嗎?
”
沐傾心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又怎可辜負這份心意?
她拿過玉佩,讓奶娘先帶着弟弟出去。
沐逸寒是男子,不該為這些後院瑣事所擾。
見弟弟出了門,傾城這才轉過身道:
“替我謝謝蘇姨娘。
”
沐傾心也讓冬雪出去守着,姐妹二人許久沒有單獨在一起,這讓傾城稍感不适。
眼前的沐傾心還沒有變成曾經心狠手辣的模樣,粉嫩的小臉雖透着狡黠,卻不失童真。
這樣的沐傾心讓她不知該如何對待,重生一回,一切都還未發生,傾城多次問自己,将那些還未發生的事強加于别人身上,她做的對嗎?
或許就像淨壇法師所說:放下即是重生。
她該把那場噩夢忘記,忘掉仇怨,借着知曉前事的能力,重新開始新的人生嗎?
“姐姐,你不在的這幾日沐傾舞整日陪着祖母,我曾見她把祖母逗得開懷大笑,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
沐傾心頗為不齒道。
傾城收回思緒,淡淡瞥了她一眼,隻見她的手絹已經擰成了麻花,眼裡透着陰狠的光芒。
傾城默默搖搖頭,沐傾心隻道沐傾舞忘記身份,那現在又在這怨恨什麼呢?
把這些告訴她,難道指望自己去為她掙些什麼嗎?
傾城隻道:
“能讓祖母開心是咱們的本分,無論是誰都當盡心。
”
沐傾心唯恐傾城沒有聽懂她的意思,又解釋道:
“可是,沐傾舞這樣簡直不把姐姐放在眼裡。
大家都知道姐姐才是祖母最疼愛的孫女兒,她這麼惹眼的表現,莫不是想取代姐姐?
”
傾城笑了笑,卻并不言語,隻是靜靜地看着她。
沐傾心搬弄是非的能力得蘇氏真傳,如今倒有些青出于藍的味道。
她體貼的目光,婉轉的提醒,若是以前,自己肯定會去找沐傾舞理論,或許還會動用武力。
畢竟,她的東西容不得别人玷污。
可惜,沐傾心不知道,她已非昔日之傾城。
沐傾心被傾城看得心裡發慌,怕被看出什麼,不禁又道:
“父親接連幾日都去白姨娘房中,半點沒有把夫人看在眼裡。
”
又像忽然想起夫人剛剛去世,不安地捂嘴道:
“姐姐,我不是故意要提夫人的,還望姐姐贖罪。
”
她惶恐地低下頭,柔弱的模樣似乎下一刻就要暈倒。
傾城懶得理會她的不安,隻說一句話,便讓她的柔弱頃刻消失。
“剛才我去給祖母請安了。
”
沐傾心猛然擡起頭,而後目光才變得柔和。
“啊,是嗎?
那姐姐一定相信我沒有說假話,沐傾舞肯定在祖母那裡。
”
傾城點點頭,把沐傾舞告訴她的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嗯。
傾舞是被白姨娘趕出來的,無處可去才到了祖母那裡。
”
在相府光有祖母的庇護還不夠保險,為了以防萬一,她必須把白姨娘給招攏過來。
既然白姨娘不肯找她,那她也隻有主動出擊了。
沐傾心到底年紀還小,聽到這話立刻驚訝了一下,而後才嘟嘴道:
“她和姐姐的關系真好,什麼事都和姐姐分享。
”
這樣欲蓋拟彰的争寵戲碼,傾城可從未遇到,想想也是,曾經的她把沐傾心當親妹妹寵愛,全心的付出在别人眼中卻變得毫無分量。
說到底,若不是她的縱容,沐傾心又怎會不把她放在眼裡?
“你們倆都是我的妹妹,我們倆的關系不也很好嗎?
”傾城若有所指道,沐傾心無法反駁,隻能順着傾城的話。
心裡卻在怨恨,她明明是想借着傾城的手整治沐傾舞,怎麼到最後非但什麼都沒得到,反而還要說她們關系有多好。
不對,她要趕緊把沐傾舞被白姨娘趕出院子的事告訴娘去!
沐傾心這邊坐立不安,門口的冬雪卻敲門而入。
“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帶客人來,要見大小姐。
”
傾城想不起有哪位客人要見她,便讓冬雪将人請進來。
這一瞧,立刻有些眼暈,這位姑奶奶怎麼來了?
但看到她身後沒有那個冷漠的男人,不禁松了一口氣。
她立即起身行禮道:
“臣……”
“什麼陳不陳的,不是告訴過你,以後叫我‘凝兒’嗎?
”
鳳凝急忙打斷她的話,跑過來扶起她的身子,借機在她耳邊低聲威脅道:
“不許暴露我的身份,否則我就把你的秘密說出去。
”
所謂“秘密”自然是傾城推沐傾心落水的事了。
傾城遲疑,仔細看鳳凝的裝扮的确有些不同。
身上沒有任何表明公主身份的飾品,就連衣服也隻是普通的布料,頭發用簪子随意挽于腦後,清秀淡雅,與“公主”二字倒聯系不上。
傾城不明白這位安甯公主有什麼想法,但還是點點頭。
有了傾城的肯定,鳳凝行事便毫無顧忌了。
她走到沐傾心面前,上下打量一番,語氣高傲道:
“你就是沐傾心,沐府二小姐?
”
鳳凝雖然着裝低調,但無論是神态還是語氣可一點也不低調。
傾城在旁邊靜靜地看着她,她倒要看看這位公主要做什麼?
沐傾心還是第一次遇到講話這樣不客氣的人,她上下打量着鳳凝,那衣着打扮隻比她的丫鬟好上一點,當下臉色有些微變。
但又想到今日能進沐府的定不是一般人,所以也不敢随意,隻是禮貌道:
“我是沐傾心,不知姑娘是?
”
鳳凝可沒沐傾心想的那麼多,她将屋子看了一圈,惬意地坐在椅子上,随口道:
“我是宮裡來的,聽說你落水了,身子恢複的還利索嗎?
”
沐傾心當下一驚,宮裡來的,又知道她落水的事,這個人的身份她不猜測不到,所以也就更加禮貌。
她福身道:
“謝姑娘挂念,一切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