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0 師叔
“啪!
”青澤大力地打在桌子上,他也知道這件事。
當初蓬堯得到掌門指環,還特意拿出來給他們看過。
“這件事,傾城有過交代嗎?
”青澤憤怒歸憤怒,卻還是不想輕易苛責一位弟子。
尤其,還是“逍遙門”的掌門。
“此事,不需傾城言說。
當年師叔将掌門之位交給蓬堯師兄時曾說過,若有一日有人拿着掌門指環出現,便要供奉那人為掌門,無論是否為逍遙弟子。
”
這件事,本隻有蓬堯一人得知。
然而蓬堯沒有想到的是,那日前任掌門與他交代時,曦月便躲在床榻的木闆之下。
她前一刻來到掌門,懇求掌門放過長青。
為了不讓蓬堯知曉,她此躲了起來。
老掌門自來心疼她,哪怕這等事也都随了她的性子。
“這,這……”青澤大驚,他輔佐蓬堯三百年,還是第一次知道這等故事。
之前的一幕幕從腦海中流轉,青澤深歎了口氣。
“哎!
”
“或許,你是對的。
”
有些話,他從未對人說過,可如今随着曦月的訴說,有些話容不得他再為蓬堯隐瞞。
“前些日子蓬堯有來找過我,追尋傾城下落。
”
青澤道:
“傾城擁有巫力,或許是現今世上最為強大的巫力。
蓬堯懷疑,‘無淵海’之事許與她有關。
”
“長天宮”的人雖然也有巫力,但除了鳳焱之外,其他人的實力不足為懼。
倒是這個剛從下界飛升上來的傾城,青澤感受過,她身上的巫力絕不在長青之下。
如此,什麼都有可能。
曦月一驚,暗道幸好自己早已準備,忙道:
“師叔,您難道還打算找到傾城,讓長青的悲劇重演嗎?
”
當初長青會入魔主之人,便是因為這些個想要追尋大道的人。
是他們親自将巫力之事告訴了魔門。
仙界雖被封印依舊,可魔門有特殊的辦法能夠聯系到魔主。
魔主知道了此事,才不遠萬裡而來。
長青已經毀了,她不能再看着傾城也毀了。
“曦月……”青澤看着她,半響後道:
“那可是大道,許能真正成就化神。
”
不,不是可能,是一定。
天外天的資源很多,地域也很寬闊,靈力自不在話下。
沒了封印的束縛,他們這些老家夥都有可能更進一步。
化神啊。
那是每一個仙界人的夢想。
“若是無法破除封印呢?
”曦月問道:“你們這樣做,是生怕魔門不知道巫力再現嗎?
”
口口聲聲追尋大道,為了求仙,可到頭來受苦的隻有傾城。
青澤臉色一僵,當年的事對他而言是心頭抹不去的陰霾。
因為如此,他更加不敢讓往事重演。
曦月的話提醒了他,他現在若尋找傾城,才是真正的背叛了曾經的自己。
“你說得對,是師叔糊塗了。
”
這還是青澤第一次承認自己的錯誤。
在逍遙,他是小師弟,是小師叔,是師傅最為疼愛的小弟子。
從小到大,就如曦月一般,他曾不受委屈。
哪怕師父仙逝,師兄也會把他照顧的很好。
他年紀又小,隻是不是捅了天大的簍子,都有人護着。
要道歉也輪不到他。
可現在他才明白自己錯的有多麼離譜。
為魔門尋找巫力,他可……真行啊!
見到青澤認可了她的話,曦月輕輕松了口氣。
她最怕的還是青澤一意孤行。
“不,不行,我得把這件事告訴所有人!
”
先前蓬堯召集各門派掌門追查“無淵海”一事曦月并不在場,所以她也不知道“海天門”查到,想要破除仙界封印必要行巫力之人才可達到。
他們現在大張旗鼓要尋那人,這不也是在給旁人添亂。
青澤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這件事許與傾城有脫不開的關系。
與長青,大抵也是如此。
聽了青澤的話,曦月哪裡還能坐得住。
她迫不及待要召集各方,再度商談。
長天宮。
傾城來到水牢,自身體恢複之後,她便迫不及待想要找蕭啟詢問那些有關鳳昭國的過往。
她死後,鳳昭國又經曆了哪些事。
鳳焱,他還好嗎?
“你來了?
”蕭啟半阖雙目,神情帶着些許悠閑。
在水牢悠閑?
傾城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刺骨的冰寒仿佛能透過水面湧出,她隻來了片刻,已感到身體被一股寒流接近。
聽仇枭講,宿遷在這層水牢中加了許多“新料”,不但保證寒冰的冷冽,更讓蕭啟沒有靈力全消。
仇枭在和傾城說這些的時候滿是委屈,要知道宿遷做了這些事,還朝他要皿了呢。
“嗯。
”傾城點點頭,走近蕭啟。
今日不見,他衣衫褴褛,更顯邋遢。
仙人可以使用辟谷丹果腹,然而蕭啟靈力全失,亦沒有人給他吃辟谷丹。
每日一頓的飯菜油腥全無,也難為他堅持這麼長時間。
傾城把飯菜一一擺到他面前,她還帶來了一壺小酒。
“吃吧。
”擺好之後,她輕聲說道。
蕭啟瞥了眼飯菜,看向傾城,問:
“斷頭飯?
”
鳳焱已經從他這裡得到了全部的記憶,留不留他也着實沒有什麼意義。
“不是。
”傾城道:“隻要你聽話,就不會死。
”
她要留着蕭啟,留着那些往昔的回憶。
她很慶幸,在這個世界上能有一個人知道她曾經的故事。
那些她以為是夢般的回憶,總有提醒她,那是真實存在的過往。
“聽話?
呵……”
蕭啟冷笑了一聲,倒是沒再拒絕,端起酒壺豪飲開來。
傾城所用的酒壺乃是一件法器,外形雖看着小巧,内裡卻可以裝下白斤酒釀。
蕭啟喝酒毫無節制,直到痛飲一番後才停了下來。
“爽!
”
他大喝一聲,夾起了一塊肉食,塞入口中,頓感生命又活了過來。
做皇帝時,山珍海味,應有盡有,總覺得不是那麼喜歡。
做修士時,辟谷丹從不離身,他也漸漸忘記了美食的可貴。
如今痛飲一番,他才驚覺辟谷有多麼無知。
人間美味如此之多,他何必不屑一顧。
等到蕭啟吃痛快了,喝痛快了,傾城才打了一個“淨塵術”将這裡收拾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