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0 我家的規矩
可這一想法不過在腦海中過了一下,太子便隻有歎息。
别人不知道鳳焱對皇位的态度,他哪裡不知道呢?
鳳焱的心思如此明顯,隻怕這回善雅公主要吃虧了。
在衆人期待目光下,鳳焱緩緩站起了身。
然,出人意料,他竟是毫不遲疑便拒絕了。
“回祖母,孫兒已有王妃。
”
鳳焱的回答不急不緩,不驕不躁,然而,他卻将善雅公主置之門外,更是連看都不曾看一眼。
太後眉頭一蹙,她也未曾想鳳焱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麼不給善雅面子。
隻要他為保全面子說些客套話,她便可以趁虛而入,将善雅賜予。
可現在,若是讓善雅丢了面子,西域借此挑起争鬥……
想到這裡,太後卻頓住了。
就算挑起争鬥又如何,這不還有戰王嗎?
隻怕這小子生怕無用武之地,更期待西域的不安分。
太後忽然發現,想要看鳳焱吃虧還真不容易。
“娥皇女英自古由來,善雅公主是個溫柔的,傾城也是個娴熟的,此二人做個姐妹定能好生相處。
”
無論鳳焱如何難纏,太後決定還是盡到自己的義務,盡力給善雅幫助。
就算無法逼得鳳焱就範,看一看他不滿的樣子也好。
“可孫兒心中隻能放下一人,今生已看不上别的女子。
”
鳳焱便是這麼地,在大庭廣衆之下道出了對傾城的感情。
一生一世一雙人,他不僅僅是說說而已的。
此言一出,場面更是嘩然一片。
明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傾城,又看了看沐傾舞。
百官隻恨自己未曾捂住耳朵,他們聽到了這樣的皇室秘辛,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太後同樣震驚。
“什麼,你竟隻要她一人。
戰王,你是王爺,怎能隻有一個女人。
”
太後正愁不能拿鳳焱如何,此刻,鳳焱更是主動将弱點呈上。
在太後心中,身為王爺身邊卻隻有一個王妃,乃是大大的不敬、不孝。
若是大家有樣學樣,這還了得。
鳳焱也不與她争辯,隻是擺正姿态,任由太後言說。
太後說了半天,隻作對牛彈琴,場面十分尴尬。
其實,饒是站在太後的立場,此刻也不該多有勸說。
一生一世,說得好聽。
曾經,皇家也有不少人以為自己找到了此生真愛,去尋求什麼一生一世。
可到頭來,又有幾個能白頭偕老的?
世上的誘惑何其多,美麗的女子千千萬,如今的一生一世,不過是未曾遇到更心動之人罷了。
看着百官一副副裝作聽不到的樣子,太後越發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
她倒要看看,他們要如何一雙一世,這不,眼前的考驗就來了。
“戰王爺是看不上我西域女子嗎?
”
善雅一開口,更是将此事提升了到一個全新的高度。
如今,兩國才剛剛交好,若是因戰王之言而再次挑起紛争,可不僅僅是和親便可以解決的了。
看着衆人的反應,善雅自洋洋得意。
她就不信,她都這樣說了,鳳焱還敢不放在眼裡。
可她忘了,大家也忘了,這是戰王,這是十二歲便上陣殺敵的戰王爺。
他會害怕威脅嗎?
他會對敵人妥協嗎?
衆人害怕之事,對他而言完全不是問題。
鳳焱剛要開口,卻被傾城拉住了胳膊。
傾城投以一記安心笑容,示意他不要多言。
衆人這才将目光投到了傾城身上,是了,善雅公主來此和親,憑借她的身份、地位,若是隻做一個側妃,倒有些委屈。
太後剛才提及,娥皇女英,若是同為王妃,那昔日的這位戰王妃又作何感想呢?
不用衆人開口,傾城也知道他們在等待什麼。
就連太後都不插嘴了,隻等看一場大戲。
傾城臉上挂着盈盈笑意,從容不迫的姿态似善雅所言于她沒有任何影響。
到底是不在乎,還是裝模作樣,都讓大家十分好奇。
傾城迎着衆人的目光,神情坦然。
“不知善雅公主可還記得我?
”
她用“我”自稱,而不是“本王妃”,以此表明二人平等身份。
縱容善雅目光不善,她卻依舊坦然自若。
善雅看上了鳳焱?
傾城倒不這樣覺得。
她可沒有錯過,善雅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狡黠。
善雅見傾城主動站了出來,神情更加雀躍。
她可沒有忘記在長野之際,傾城對她的不管不顧。
分明答應了哥哥要好生照顧她,結果呢?
将她安置在了佛堂,整日與那些靈牌作伴。
她好歹也是個公主,豈容傾城如此作踐?
故此,她來到鳳昭國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傾城好過。
“沐大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
善雅也頗為和善地看着傾城,兩個女人目光交織,有一股暗流在空中湧動。
“善雅公主好記性,我現在已是戰王妃。
”
傾城主動提及自己的身份,善雅不是選擇了鳳焱嗎,與她之間必也有一場争鬥。
若這是善雅想要的,那她給予便是。
果然,傾城此言一出,善雅面色立即不善。
“素來聽聞鳳昭國以男子為尊,怎地如今你要代替戰王來回應?
”
善雅咄咄逼人,語氣嚣張。
旁人聽了頓感不滿。
這是在他們鳳昭國,傾城好歹也是戰王妃,這般被人譏諷,周圍人聽了也不舒服。
可在傾城看來,她倒怕善雅不與她作對,她反而怕善雅不與她作對。
隻有作對,善雅才是沖着她的。
不過,她也不是吃素的。
“不知善雅公主從哪裡聽來的閑言碎語,你之所言,又将太後置于何地?
”
傾城更是不予退讓。
默認是默認,可善雅卻要把事實講出來,太後第一個不會答應。
一時間,百官齊齊看向善雅,若善雅出言不遜,他們反倒要問問看,是不是西域對鳳昭有意見?
百官可記得,這位善雅公主先前對戰王的不敬。
“你……我……”
善雅哪裡不明傾城深意,她急切地看向太後,想要解釋。
“娘娘,我可沒有那個意思。
”
她隻是想讓傾城求着她放手,哪裡想到這女人這樣刁鑽。
可若不是這般,她在長野之際又怎會那般狼狽。
太後不悅地瞪了善雅一眼,原本以為是個聰明的,卻在傾城手中連一招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