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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8章 亂世醫生的價值

顧輕舟司行霈 明藥 5235 2024-11-29 14:26

  司玉藻對被人偷窺這件事,非常的不舒服。

  她讓宋遊去查清楚這個人。

  “上次他出現在您面前,還想要走向您的時候,我就去查清楚了。
”宋遊道,“連帶着也查了查潘落英。

  司玉藻認真看着他。

  宋遊就道:“大小姐,他們不是其他潘家的人,就是那個潘家.......”

  司玉藻臉色驟變。

  她的眼神裡,好像有一簇火焰在跳動,她死死握住了沙發的扶手,指關節也發白。

  她的生母姓潘。

  司玉藻的過往,家裡人從來不避諱。

  至于她的生母潘韶,好像很年輕就去世了,怎麼去世的已經說不清楚了。

  司玉藻沒見過她。

  她的生母潘韶出生于一個小官吏家庭,當年她真正的外祖父是嶽城政府的。
潘韶自己勾搭上了司慕,并不是想做姨太太,而是想做二太太。

  這個計劃失敗了。

  潘韶有父親,也有繼母。
而她的繼母,就是她的小姨母,跟她的關系情同母女。
她還有妹妹和弟弟。

  她的妹妹,後來嫁到了上海,嫁給了一位姓羅的小官員。

  當司玉藻和顧輕舟到了上海的時候,潘韶的妹妹羅太太看到了顧輕舟。
她雖然不認識司玉藻,卻認識顧輕舟,也見過司瓊枝。

  羅太太很輕易就明白,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是當初她姐姐留在司家的女兒。

  後來發生了火災,羅家全部被燒死了,司玉藻也被她母親帶回了新加坡,她母親不怎麼提這件事了。

  她額頭沁出了冷汗:“她是羅太太的弟弟,也就是我的親舅舅嗎?
他來做什麼,找我報仇嗎?
潘落英是我表姐,她一直都知道這件事嗎?

  這天下姓潘的人太多了。

  司玉藻至今對那位羅太太一點印象也沒有,而她才出生,她生母就被趕走了,她更是不知她的容貌。

  她沒見過潘家的人,也聽說潘家去了東北,她壓根兒就沒想過潘落英跟她會有什麼關系。

  不成想,竟是淵源很深。

  “大小姐,要我去處理掉他嗎?
”宋遊問。

  司玉藻靜靜坐了很久。

  為什麼要去處理掉他?

  好像她心虛一樣。

  當年她隻是個七歲的孩子,放火和殺人這兩樣,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不,我要親自會會他!
”司玉藻道,“我離開新加坡到上海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我什麼都不怕。

  漁歌給她端了一碗湯。

  司玉藻喝了湯之後,心情平複了不少。

  與此同時,潘落英正把一個手提箱遞給她叔叔。

  “你确定就要走了嗎?
”她有點舍不得。

  她從小就跟這位小叔叔關系很好。

  “嗯,公司一堆事,叔叔還要養家糊口。
再說,司玉藻派人跟蹤我,我不想被她的人算計。
”男人說。

  潘落英有點失落。

  “那咱們假期再見,替我跟祖母問好。
”潘落英道。

  她送走了她叔叔,自己回到了學校,這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她在昏黃的燈光下,看到了司玉藻。

  潘落英走上前,含笑喊她:“學妹。

  司玉藻表情複雜,靜靜看着她:“學姐,你叔叔走了嗎?

  潘落英道:“嗯,他是到上海辦事,公事,已經回去了,要不然會被扣工錢。

  司玉藻見她紋絲不亂,就輕輕揉了揉自己掌心的傷疤。

  傷疤深處,異樣的灼熱疼痛。

  司玉藻眸光微斂:“學姐,你知道他跟蹤我吧?

  “可能是路過,學妹你太多心了,我叔叔不是那種猥瑣的人。
”潘落英笑道,“沒什麼事我先進去了。

  她始終不提羅公館,也不提司玉藻和她的生母。

  好像潘家也很不屑于認識司玉藻一樣。

  司玉藻想起家裡傭人偷偷談論一個往事,被她偷聽到了。

  聽說當年她出生之前,她生母就買好了男嬰,打算把她丢棄。

  潘家的人,從她生母開始,就沒有愛過她。

  司玉藻身上流淌的,隻有司慕那一部分皿液,也隻有司家的人把她當至寶。

  她連夜去了趟郵局,給母親發了封電報:“平安,想念您。

  母親對她的保護和好意,司玉藻接受了。

  她要留在上海,她不能辜負母親。
此刻,她母親肯定還在大門口,等待着,萬一她回頭了,第一個就會看到她。

  司玉藻吸了吸鼻子。

  她把這些全部丢開,和宋遊一起回家了。

  她照常上學、做實驗,以及和盧聞禮見面。

  上次那個筋瘤的病人,在手術後的第六天才醒過來。

  他的情況逐漸穩定。

  “孫師兄一直在做檢測,說沒有再次出皿,穩定住了。
醫院的院長說,等這個病人康複出院,要給你一封聘書,你可能下個學期就可以去醫院實習了。
”盧聞禮笑道,“學校從來沒給過二年級學生聘書,這是頭一回,你要出名了。

  司玉藻笑了起來。

  她的心情好轉了不少。

  院方做出這樣的決定,其實也是認真考慮過的。

  司玉藻在當初張辛眉中毒的時候,就對醫院有過功勞;這次的筋瘤,更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她的功勞、她的家學甚至她的家财,讓院方願意提出破格條件留住她。

  “那這樣的話,我算是真正的醫生吧?
”司玉藻問。

  盧聞禮潑冷水:“實習醫生,不算是真正的。

  “但不是學生,而是醫生,哪怕是實習醫生。
”司玉藻道,“這樣,我就可以上戰場了。

  盧聞禮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師妹腦子也跟正常人不一樣。

  又過了幾天,筋瘤病人情況穩定,可以轉到普通病房。

  他沒有再暈厥。

  院方果然如同盧聞禮聽到的小道消息那樣,給司玉藻發了一封聘書,請她從明年正月十六開始,到醫院實習。

  司玉藻恨不能立馬飛回新加坡,把這個給她母親看。

  “熱淚盈眶了嗎?
”盧聞禮打量她,“哭吧,我當初接到聘書的時候,也挺激動的。

  司玉藻啐他:“沒出息。

  她是很想哭的,可不願意被盧師兄看笑話。

  她轉移了話題,問盧師兄:“師兄,假如有了戰事,你願意上前線嗎?

  “當然!

  他回答得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司玉藻問:“為何?

  “保家衛國。
傾巢之下安有完卵?
想要自保,就要沖在最前線。
”盧聞禮說,“我願意用我的雙手換來和平。
如果我戰死了無福享受和平,就把它留給我的後代們。
我們出生了,留下一點痕迹,才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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