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藻簡單粗暴就收買了盧師兄。
盧師兄除了是個吃貨、很不要臉之外,也還是蠻有小心機的。
司玉藻也把自己的困難告訴了他。
盧師兄想了想:“你等我一個月。
”
“為何?
”
“我去研究研究他。
等我研究透了,我就告訴你從哪裡下手。
”盧師兄道。
盧師兄很沒有道德的是,他會把人當小老鼠,解剖人的性格和過往,從而找到一個人的弱點。
所以盧師兄時常吹牛,說如果他不是學醫的,他完全可以去做個政客。
“一個星期不行嗎?
”司玉藻問。
盧聞禮道:“學妹,做人做事都要沉得住氣。
磨刀不誤砍柴工,老祖宗的諺語裡都是大智慧,你怎麼說忘就忘了?
”
司玉藻:“......”
于是,司玉藻就和盧聞禮一起磨刀了。
就連張辛眉打電話給她,她也是盧師兄長、盧師兄短的。
後來張辛眉可能是不高興了,就不再給她打電話了,放任她和盧師兄胡鬧去。
盧師兄還告訴司玉藻:“當一個人很虔誠想要做好某件事的時候,老天爺都會幫忙的。
”
司玉藻不解:“老天爺幫什麼忙了?
”
盧師兄暫時也不知道,但他堅信會的。
沒過幾天,王院長的老母親住院,一開始是腹瀉,隻當是吃壞了肚子,後來才發現是痢疾。
挂水、吃藥都不行,老太太拉得快要脫肛了。
而司玉藻從小跟着她母親學中醫,對付痢疾很有辦法。
她隻是沒想到,王院長的母親會趕巧在這個時候生病。
她問盧聞禮:“師兄,你不會是烏鴉成了精吧?
你以後别詛咒我啊。
”
盧聞禮對這個小師妹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事也接受了,沒有和她一般見識。
王院長母親住院的第八天,正好是司玉藻跟着盧聞禮實習的那天,她特意去看了老太太。
她穿着實習醫生的衣裳,直接往老太太的病房去,護士小姐沒有阻攔她,雖然對她很陌生。
她來得很不巧,正好趕上了王院長來看老太太,而其他醫生們正在會診。
老太太入院過了七天,之前在家裡就腹瀉了五天,是情況越來越嚴重才住院的。
十幾天下來,别說一位老年人,就是年輕力壯的中青年人也會受不了。
再耽誤下去,怕真是會要了老太太的命。
腹瀉死人一點也不誇張,還有感冒發燒死的。
病痛面前,生命非常脆弱且無常,沒人敢說自己一定能好轉。
“如果再不行,建議您轉院。
”一位中年醫生對王院長道。
王院長氣得臉通紅:“你們就是這個态度對待病患嗎?
你們得醫德呢?
”
“王院長,您也看到了,我們什麼辦法都想過了。
”主治醫生說,“我們說嘗試下新的辦法,您不同意,我們也是束手無策。
”
“這不是胡鬧?
”王院長很氣急了,“你們這是西醫院,随便就說沒辦法了,讓我們去請中醫,你們是收了中醫多少錢嗎?
”
主治醫生看了眼王院長,又看了眼老太太,很是無奈。
老太太是個鄉下女人,自己沒什麼見識,此刻軟軟縮在病床上,看上去奄奄一息,很是可憐。
老太太大概年輕時是個高挑個子,王院長遺傳了他母親的身高。
到了老年之後,老太太身體不太好,格外消瘦,又腹瀉了很久,像一具人幹。
司玉藻看得有點不忍心,挪開了目光。
醫生就是要見識形形色色的病人,想到了這裡,司玉藻轉回臉,再次看向了病房。
“為什麼不能試試中醫?
痢疾原本就很難治,很容易出現抗藥性。
”司玉藻突然開口,“我就看過很多病例,都是中醫治好的。
”
衆人回頭,看向了司玉藻。
主治醫生帶過他們的大課,認識這位漂亮的女孩子。
司玉藻長得像她姑姑,坐在美女如雲裡也是很出衆的,更何況聖德保醫學堂幾乎沒什麼女孩,而且普通姿色平常。
她就更加醒目,上過他們課的老師都記得這位女學生。
而且,她家裡捐了兩間實驗室,更是讓她名氣大增。
“無關人士請出去!
”王院長很煩躁,“護士小姐,怎麼什麼人都往病房裡放?
”
護士小姐立馬跑過來,為難看了眼司玉藻。
司玉藻不走,她站到了王院長面前:“院長,痢疾吃中藥真的能治好,我看過很多這樣的病人。
痢疾容易在盛夏或者仲秋時候發,因為它多半是暑濕合内郁之火造成的,就是說體内有一團毒火。
它不是腸道病變,也不是其他問題,西藥雖然快捷迅猛,但對于這種問題卻沒有好的辦法。
師祖母入院這麼久,醫生們都用盡了藥,也就證明了我說的。
您如果孝順,就應該放開思路,給師祖母一條活路。
”
王院長這個人,是非常好面子的。
司玉藻沒有說“令堂”,口口聲聲說“師祖母”,這是把他尊為師長的。
這點小言語上的恰當,讓他心中的排斥減輕了不少。
隻是,他不相信年輕的孩子。
“你懂什麼?
”
“我母親是顧輕舟。
”司玉藻道,“院長,您知道我父親和我祖父,就不順便查查我母親嗎?
我從小就跟着我母親學醫......”
王院長聽了她的話,沉默良久。
老實說,他是知道的。
顧輕舟成名的時候,他正好就在南京,那時候關于顧輕舟的傳記,他也看過。
杜家告訴他司玉藻的種種時,他也想到了顧輕舟,隻是沒辦法把這兩件事聯合在一起。
“王院長,我也建議試試中醫。
”旁邊另一位醫生道,“你如果不相信司同學,我可以介紹一位中醫給您認識。
”
王院長看了眼司玉藻:“你先出去吧,别打擾了老太太。
”
司玉藻這次沒有勉強。
她乖乖退了出來。
她下樓找到了盧聞禮,把老太太的情況告訴了他。
盧聞禮問:“你有把握嗎?
”
“怎麼可能有?
”司玉藻道,“我又不是我姆媽,能看一眼就知道怎麼治。
我需得把脈,然後再用藥。
”
盧聞禮點頭:“這樣穩妥。
”
“我怕王院長接受了中醫的治療,卻不肯用我。
”司玉藻道,“其他中醫我不放心,萬一沒治好,還毀了中醫在他心中的能力,到時候我就再也沒機會了。
”
“你真想去治?
”盧聞禮問。
司玉藻點點頭。
盧聞禮道:“我研究王秋生,初步有了成果,我告訴你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司玉藻雙目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