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胧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況且,他也不太相信術法。
上次陳素商那樣對他,他事後怎麼也回想不起來,隻當是自己被什麼迷了心竅。
他是輕瞧陳素商的,不肯承認是她的本事。
所以,當他想打陳素商的時候,他的巴掌變成了自扇。
一巴掌之後,陳胧又扇了自己一巴掌。
食客們竊竊私語,甚至在偷笑。
陳皓月察覺不對勁,可她不懂這是怎麼了,目瞪口呆看着她哥哥自扇了四個大嘴巴之後,急忙去拉他:“哥哥?
”
陳胧伸手,重重扇了陳皓月一下。
陳皓月細皮嫩肉,被她哥哥這一巴掌扇過來,頓時五指紅痕,半邊面頰都腫了。
她被打懵了,忘記了後退,然後右邊面頰也挨了一下。
陳胧的手勁,比陳皓月想象中更重。
她牙齒發酸,皿水流在口中。
她難得機靈了點,急急忙忙後退,陳胧的巴掌就繼續扇他自己。
食客裡有人笑出聲。
陳素商看着這一鬧劇,慢慢站起身。
陳皓月見她要走,想要阻攔她,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不能走,你害我哥哥!
”
陳素商冷冷瞥了眼她:“你也想自己扇嘴巴?
”
陳皓月急忙後退兩步,不敢擋住她的路。
她不知陳素商是怎麼做到的,但她的确很邪門。
“來人啊,幫幫我哥哥!
”陳皓月見陳素商往後廚去了,這才敢高聲喊道。
她雖然狼狽,到底是個美人。
有兩個男人上前,按住了陳胧。
司玉藻和張辛眉看了場熱鬧,兩個人都很吃驚,完全忘記了言辭。
回去的時候,司玉藻忍不住感歎:“她會妖法嗎?
”
張辛眉想了想:“不知道,你自己回去問問她吧。
”
司玉藻隐約透出幾分興奮:“我要去趟醫院。
”
說罷,她轉身就要走。
張辛眉拉住了她:“急什麼?
”
他等會兒就要出海了。
十幾分鐘前,玉藻還黏黏糊糊的說舍不得他,一轉眼就想把他甩下,自己去趕熱鬧了。
這倒黴媳婦!
“不送我去海邊?
”張辛眉問,自己語氣裡帶上了點委屈。
他和玉藻、宣嬌一起過日子久了,他都變幼稚了。
“不了不了,老夫老妻的,送來送去,被雀舫看到了又要笑話。
”司玉藻歡快的說。
張辛眉:“……”
張九爺很想正夫綱。
他攬過了司玉藻的腰,氣得在她腰上重重掐了一把:“沒良心!
”
司玉藻癢,笑嘻嘻躲開了。
她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了張辛眉獨自站在街頭,恨不能再請一天假,好好收拾收拾她。
司玉藻興緻勃勃去了醫院。
見到康晗的時候,她表情收斂,叫了聲“舅媽”,又看到康晗在吃東西,問:“吃的什麼?
”
“涼粉,阿璃買的。
”康晗心情好,胃口也好。
她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陳素商陪坐在旁邊,表情極力溫柔,卻也在不經意間有點走神。
司玉藻聽母親說過陳素商的身世,卻沒聽母親提過陳素商的術法,故而她的目光總在陳素商身上。
等陳素商看過來,她立馬給陳素商使眼色。
陳素商會意,低聲對康晗說:“媽,我出去倒杯水給您。
”
康晗說好。
她也需要一點單獨的時間,一邊吃女兒買回來的涼粉,一邊回憶她的少女時光。
陳素商和司玉藻走出病房,去了司玉藻的辦公室。
她辦公室很寬大明亮。
“……吃飯的時候,我看到你和兩個人吵架了。
”司玉藻眼睛裡放光,“你是如何做到的?
”
陳素商有點意外。
她的警惕性這麼差嗎?
熟人在場,她應該掃一眼,然後記住的。
可能是與顔恺的離婚,對她的打擊太大,她還沒有回神。
“我是術士。
”陳素商道,“那隻是一點術法的小玩意兒,障眼法罷了。
”
“很厲害了!
”司玉藻道,“你能不能教教我?
我那閨女,有時候鬧起來很煩人,給她用用,讓她自己跟自己玩。
”
陳素商:“……”
司玉藻見她表情愣了下,很顯然她還不了解司小姐滿嘴跑火車,故而笑着解釋:“我開玩笑的。
”
陳素商勉強笑了下。
兩個人聊了很久,司玉藻什麼也沒問道,更覺得陳素商神秘有趣。
她今天休息,沒有病人,下午也沒什麼大事,她又回娘家去了。
她剛回來,家裡客廳的電話響起,是有個在華民護衛司署的人打過來的。
司開阊去接了。
他今天沒出門,在家裡處理一點文件。
“不要輕舉妄動。
”司開阊道,“讓他們等一等。
”
說罷,他挂了電話,面無表情整理自己的衣襟:“阿姐,我要去趟醫院。
”
“你去醫院幹嘛?
”司玉藻一頭霧水。
司開阊就解釋給她聽:“有人去報案,說阿璃姐打傷了他們。
我要去見見阿璃姐,問一問緣故。
要不然,警察署的人會請她去配合詢問。
”
“是什麼人報案?
”
“不知道。
”
司玉藻拉住了弟弟:“你再去打個電話,問是不是姓陳的兄妹倆。
”
司開阊對阿姐言聽計從,當即打了。
果然是陳胧和陳皓月去報案的。
“還敢去報警,這兩個人太混賬。
”司玉藻怒不可遏,“你别管了,也别去問阿璃,我清楚前因後果,我們去趟華民護衛司署。
”
從去年開始,司家在新加坡的不少事務,都是司開阊負責。
華民護衛司署依托于司家,而機靈的警長,已經知曉陳素商時常出入司家。
當有人來報案的時候,自然要先問過司開阊,才好去請陳素商來。
司開阊開車,姐弟倆去了護衛司署。
路上,司玉藻把陳胧一進門就罵陳素商的事,說給了司開阊聽。
“……怎麼打的?
”年少老成的司開阊,難得對他阿姐的話感興趣。
“我也不知道,特意去問了阿璃,她說是術士的障眼法。
”司玉藻道。
司開阊沒見過這種:“下次讓她給我們也看看。
”
“用在誰身上?
”司玉藻問,“要不用在老二身上。
”
司開阊:“……”
他是想說自己來,不成想他無良的阿姐,想要坑一坑老二司雀舫。
“行。
”司開阊很幹脆答應了。
他們姐弟無形中定下了司雀舫的命運,遠在軍艦上的司雀舫,打了個大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