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他的實力自己清楚,而他更了解顧寒州的實力。
k護着喬希離開,不含一絲感情的聲音傳了過來。
“明天十點,約翰廣場五樓的拳擊場見。
”
顧寒州聞言緊緊握拳,手背上的青筋就像是盤根錯節的樹根一般。
他會去赴約,要一個答案。
六年了,真相也該浮出水面了。
就在這時,許意暖匆匆跑了過來。
她才聽到傭人說這邊有人打架,一路跑過來還看到了k和喬希。
k臉上淤青,看樣子是顧寒州打的。
“你怎麼和k打起來了!
這可是凱特林啊!
萬一你被抓起來怎麼辦?
”
她緊張的握住他的手,手背通紅一片。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的手肯定也很疼。
而且,打人是不對的啊!
“他知道是誰殺了二哥。
”
“他知道?
那他告訴你誰是兇手了嗎?
”
“明天就知道了,我們回家。
”
顧寒州也沒有心思在這兒用餐,緊握住許意暖的小手。
她的手很小很軟,微微冰涼,仿佛有一種特殊的魔力,一下子撫平他心頭所有的不安。
他像是個暴躁易怒的獅子,因為她的靠近,她身上若有若無的清香鑽入鼻息,沁人心脾,讓他瞬間冷靜下來。
他不願讓她看到自己暴戾的一面。
在心愛的人面前,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
許意暖能感受到他的手指微微顫抖,全身都緊繃着。
他既期待真相,同樣……也害怕真相。
害怕……
她為什麼會在顧寒州身上感受到這樣的負面情緒。
“顧寒州……你在擔心什麼?
”
他沒想到許意暖洞悉他内心深處的想法,身子微微一顫,步伐頓住。
“不知道……這個真相我找尋了六年,甚至不惜和凱特林為敵。
”
“如今,不是凱特林所為,兇手另有其人。
對方肯定沒有凱特林那麼難對付,那我應該高興才是。
可我……心裡不安,我不知道我在擔心什麼。
”
“那……放棄不可以嗎?
”
“我該放棄嗎?
許意暖,我很痛苦。
”
他轉身,緊緊抱住了她。
許意暖感受到他的難受,真相那麼靠近,可是他卻不知道負面情緒為何而來。
她反手緊緊抱住了他,柔軟的小手拍打着他的後背。
他說……他痛苦。
他從不訴苦,可這一次竟然對她說出了“痛苦”這兩個字。
“顧寒州,我無法阻止你,我知道你執着了六年,很難放棄。
但是你要明白,我會陪着你,不管發生什麼事,哪怕是上刀山下禍害,我都陪着你,你知道嗎?
”
“還好有你。
”
他輕聲吐出這四個字,心情平穩了很多。
還好有這小丫頭陪在身邊,不然……他會瘋掉的。
……
翌日,他們來到了約翰廣場。
許意暖實在放心不下,她怕顧寒州受傷了都沒人送他去醫院。
本來顧寒州不願意讓她跟過去,但是她很執着。
“我清楚地知道你的選擇,我不會阻止你,但是你不能推開我。
我雖然不能替你疼,但我能陪着你。
我有勇氣看你受傷,但我沒勇氣失去你的消息。
”
“我不想你受傷了,我不知道,我隻能提心吊膽。
我看着,我還能陪伴你。
”
“所以,不要推開我!
”
她一字一頓,小小的背脊倔強的挺得筆直,讓他沒有任何理由去拒絕。
他将她抱入懷裡,撫摸着她的腦袋,溫聲道:“意暖,此生能和你在一起,是我一生所幸。
”
“我也是。
”
随即,他緊握她的小手,帶她到了拳擊場。
k已經來了,還有喬希和簡。
“你來了。
”
k淡淡的說道,語氣聽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許意暖就沒看過這張臉上有過表情,永遠都是平淡無波。
那一雙黑眸,像是一汪古井,幽邃湛黑,讀不懂任何情緒。
她能感受到,k是個非常内斂沉穩的人,别人永遠猜不透他内心在想什麼。
這種人,很神秘。
但是卻不會讓人覺得危險,最起碼對他們沒有敵意。
“直接開始吧。
”
顧寒州很幹脆,希望早點得到答案,也能痛快一點。
k點點頭,遞給他拳擊手套和牙套。
他換上,就要上台,喬希拉住了他的手,狠狠蹙眉。
想要勸阻的話到了嘴邊,卻難以吐出來。
最後,他顫抖的松開手,複雜的看着他,道:“保護好自己。
”
他點點頭,直接跨過圍欄,上了台。
顧寒州也準備好,回眸深深地看了眼許意暖。
她的一顆心從進入拳擊場的時候就懸起來,仿佛下一秒就會跳出嗓子眼一般。
但……她不能讓他看到自己的擔憂,怕會幹擾他。
她勉力沖他微笑,能感覺到自己的笑容很牽強,一定很難堪。
他抿唇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臉頰,道:“相信我嗎?
”
“相信。
”
她重重點頭。
“等我。
”
他吐出兩個字,緊随其後。
兩人做好熱身,砸了砸手套,發出沉悶的聲音,随後就開始拳來拳往。
男人之間的戰鬥,不需要言語,每一拳都帶着勁風,呼嘯而過。
他們仿佛感受不到疼,也不知疲憊,熱烈狂野,穩穩地站在台上,不會倒下。
k的實力不容小觑,兩人打了十分鐘,難分難解,旗鼓相當。
兩人的身上都出現了淤青,但依然繼續。
台上的人打的酣暢淋漓,像是在變相的發洩自己壓抑的情緒一般,可台下的人卻看得心髒揪緊。
許意暖捂住嘴巴,生怕看到顧寒州挨拳頭的時候,自己會控制不住尖叫出聲。
喬希的心理素質明顯比她好很多,可能是因為男人的緣故。
他站在台下,雙手負于身後,靜靜看着。
可她不知道,喬希的雙手早已捏的慘白,失去皿色。
喬希能有今日的輝煌,離不開k的幫助,兩人是生死兄弟,可以交付生命的那一種。
他六年前救下了k,或者說在此前兩人就已經認識,他一直欣賞k的才華。
英雄相見,總是惺惺相惜的。
那個時候k還不像現在這樣,他侃侃而談,善于交朋友,也有自己的理想抱負。
可……最終,他變成這個樣子,變成自己厭棄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