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要試一下這衣裳嗎？
”青繡開口道。

　　季绾绾隻是淡淡看了眼雪白舞衣，便道：“收起來吧。
”

　　這一次她斷然不可能再穿這衣裳，前世在賞花會上受到的教訓還不夠嗎，再說了，她會穿着雪白舞衣跳舞是想吸引君雲瀾的目光，如今再也不需要了。

　　青繡應了一聲，把衣裳拿到另外屋子收好。

　　深夜。

　　屋子裡寂靜，隻有一根火燭朦朦胧胧照亮了屋子。

　　季绾绾睡得并不安穩，臉色蒼白，額頭冒出豆大的汗水，像是做了什麼噩夢。

　　她睜開了眼，眸子漆黑，臉色滿是惶惶不安，許久，看着熟悉的屋子才一點一點落下心。

　　她緩緩坐起身，撫了撫額頭。

　　又做噩夢了。

　　她又夢到了慘死的那一刻，被烈火焚燒的痛苦，眸子裡恨意一點一點加深，閃過疼痛和戾氣。

　　她永遠無法回到不谙世事的時候，她重生回來就是要撕破那些人的真面目，還有護住身邊的人，加倍愛他保護他。

　　就在這時，忽然院子裡傳來動靜。

　　季绾绾警惕的看過去，握緊了放在枕頭旁的钗子。

　　咯吱一聲，房門被推開，青繡走了進來。

　　原來是青繡，季绾绾松開了手裡的钗子，問道：“何事？
”

　　看到季绾绾已經起身，青繡驚訝了一下，随即急忙道：“小姐，冷霜她抓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

　　“走，出去看看。
”

　　季绾绾披上外衣走出門。

　　院子裡隻見冷霜毫不留情腳踩着一個人，臉色冰冷。

　　季绾绾讓青繡拿油燈過來，她倒要看看何人敢夜闖她的院子。

　　青繡拿油燈過來一照，露出鬼鬼祟祟人影的臉，竟然......竟然是紅珠！

　　“紅珠？
怎麼是你？
”

　　紅珠被冷霜鉗制住，疼的龇牙咧嘴，張了張口，但又不知道為何發不出聲音來，臉色驚慌。

　　“小姐，是紅珠。
”青繡轉身回禀。

　　季绾绾的目光落在地上人身上，眸子冷沉，大概猜出了一些事情，“發生了何事？
”

　　冷霜語氣冰冷道：“奴婢看見此人鬼鬼祟祟進了小庫房，翻箱倒櫃，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就直接把她擒拿住了。
”

　　季绾绾看向地上的紅珠。

　　紅珠臉色難看，咿咿呀呀的，張了張口，卻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冷霜出手，在她的脖子上點了穴道，這才能開口說話。

　　“小姐冤枉啊！
奴婢沒有，奴婢沒有偷任何東西！
”

　　“您不信的話，可以搜奴婢的身！
奴婢絕對沒有偷任何東西！
”紅珠急急忙忙開口，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

　　季绾绾的目光薄涼落在紅珠身上。

　　青繡立刻過去搜紅珠的身，上上下下摸索了一遍，确定什麼都沒有後，道：“小姐，紅珠說的是真的，她沒偷東西。
”

　　“紅珠，你鬼鬼祟祟大半夜去庫房做甚？
”

　　“我、我......”紅珠感覺口幹舌燥，雙腿發軟，結結巴巴了一會兒，“我聽見庫房有聲響，以為是老鼠，就進去看了眼。
”

　　“小姐，奴婢真的沒做壞事啊！
就算給奴婢十個膽，也不敢做偷盜之事啊！
”

　　冷霜在一旁冷淡的開口：“我看見她在翻箱倒櫃。
”

　　“你、你不要污蔑我！
夜色黑，也許是你看錯了！
”紅珠朝着冷霜道。

　　季绾绾沒有說話，在思慮着什麼，随即吩咐青繡，“去庫房，把白天送過來的舞衣拿過來。
”

　　聽到這句話，紅珠大驚失色，臉色變得煞白，瞬間失去皿色。

　　青繡雖不知道小姐為何突然找舞衣，不過還是應了一聲，去庫房拿，過了一會兒，她慌慌張張跑回來，臉色驚詫。

　　“小姐，有兩件一模一樣的舞衣！
”

　　季绾绾眯起了眼，眼中泛着冷色，她猜想的果然沒有錯，前世她跳舞的時候衣裳突然撕裂開來，不是巧合，而是被人動了手腳！

　　能夠做出這種事的，隻有一人。

　　紅珠臉色煞白，渾身瑟瑟發抖。

　　青繡沒能反應過來，滿臉的疑惑，“這是怎麼回事？
怎會有一模一樣的衣裳？
”

　　季绾绾冷冷俯瞰着紅珠，道：“是你自己如實招認，還是想受點苦再招認？
”

　　紅珠渾身發抖，被恐懼支配，說不出一句話來。

　　季绾绾淡淡道：“冷霜，動手。
”

　　“是。
”冷霜動手，咔嚓一下就卸了紅珠的胳膊，紅珠頓時痛苦哀嚎出聲。

　　身為攝政王的暗衛，沒有什麼是她不會的，拷問自然也不在話下，但在姑娘面前用皿腥殘忍的方式不太好，隻能卸個胳膊，踩斷手骨什麼的了。

　　紅珠哀嚎求饒：“小姐冤枉啊，奴婢什麼都不知道，是被冤枉的啊！
”

　　季绾绾臉色平靜，眼底毫無波瀾，靜靜看着紅珠。

　　冷霜繼續動手，卸掉了另一隻胳膊，同時腳狠狠踩上紅珠的手，要一腳踩斷。

　　紅珠疼的臉色扭曲，吓破了膽，急忙喊出聲，“奴婢知錯了！
願意招認......”

　　“季清雪許了你什麼好處？
我待你不薄，你卻要背叛我。
”季绾绾冷聲開口，紅珠聽到後身體猛顫，不敢相信，她還沒招認呢，怎麼小姐全都知道了？

　　季清雪收買了她院子裡的婢女偷換衣裳，她前世不知曉，穿了被調換的舞衣，在跳舞時衣裳撕裂，差點名聲盡毀。

　　真是好陰險的一個人。

　　表面上溫柔善解人意，背地裡做着另一套勾當。

　　“是......是二小姐讓奴婢換衣裳的。
”

　　紅珠跪地求饒，哭着道：“奴婢一時糊塗做了蠢事，還請看在多年情分上，饒奴婢一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一時糊塗嗎？
”季绾绾冷笑出了聲。

　　紅珠早就已經背叛了她，暗中為君雲瀾做事，如今又收了季清雪的好處來謀害她。

　　季绾绾眸子冰冷，俯瞰着面前的人，仿佛像在看一個死人。

　　紅珠渾身發顫，感到害怕，“小姐......”

　　季绾绾唇邊泛起一抹冷笑，“你想讓我饒過你？
好啊，給你機會。
”

　　“請小姐吩咐......”紅珠顫着聲道，隻要能饒她一命，讓她做什麼都行。

　　許久。

　　青繡臉色難看，氣的都快要七竅冒煙了，“紅珠原來是個吃裡扒外的！
二小姐表面上蕙質蘭心，竟是這種人！
”

　　“小姐，您為何讓紅珠把衣裳拿過去交差？
這樣的話豈不是賞花會時沒衣裳穿了？
”

　　“無事，我也沒想過穿那衣裳。
”季绾绾淡淡開口，臉色風淡雲輕，“時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

　　青繡看着轉身回房的小姐，感到不解，不知道小姐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