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開口,還是說親昵的稱呼。
許清歡都從來沒有叫過他“宴時”。
看得出來,即使到了今天這步田地,夏晚予還是愛着傅宴時的,說是偏執也好,說是無腦也罷,能這麼轟轟烈烈的愛一場的人,世間少有。
“嗯,我很幸福。
”許清歡也不遮掩什麼,直接點頭認下,“我接受了他,并且決定和他好好在一起。
”
夏晚予擡起頭看着許清歡的臉,仿佛想要透過她這張面皮,看到另外一張她日夜思念的臉......
“許清歡,我這輩子完了,下輩子......能不能把傅宴時讓給我?
”
“不能。
”許清歡毫不留情的拒絕,“他本來也不是我的所有物,我沒有權利說把他讓給誰,而且,如果真的有下輩子的話,我還要和他在一起。
”
隻是她想,這次換她去追求傅宴時吧。
這一路上,傅宴時實在太苦了。
“我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要和我争。
”夏晚予扯扯唇,笑了,“在監獄裡,我常常在想,如果我和你能互換就好了!
我甯願從小沒有父親,甯願我媽天天纏綿病榻,我也可以出去打工賺錢,也可以活成你這副清高的模樣!
”
許清歡聽着,隻是扯扯唇,不予置否。
夏晚予總覺得她很辛苦,從小被人嘲笑,躲躲藏藏的多日子,有多委屈,那是因為她沒有真正體會到什麼叫絕望,什麼叫被生活拽着頭發往前走。
她今天可以輕松的說出來,互換身份,說她也可以吃了這苦。
但那些苦,遠不是上嘴唇搭下嘴唇,就能描述出來的......
每一天,每一個日夜,每一分錢,都沒那麼容易。
“許清歡,你今天來看我,是不是覺得很憐憫我?
”
“不是。
”她搖頭,“隻是想來看看而已。
”
許清歡沒有撒謊。
也沒這個必要。
“你怎麼不繼續裝了?
”夏晚予挑挑眉,“你不是很喜歡裝白蓮花嗎?
這個時候,你應該說你是來看姐妹的,來送我最後一程,然後讓宴時心軟,心疼你,覺得你是個好人!
許清歡,你是我見過最能裝的女人,一邊吊着宴時,讓他給你當牛做馬,一邊說你不愛他,你想離開他。
”
夏晚予的惡意終究還是沒忍住。
但這也在許清歡的意料之内。
在她的眼裡,自己本就沒什麼好印象。
“你覺得我裝,那就是吧。
”許清歡應下來,“我覺得我和你最大的差别,就是我不會想要害别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
“我害别人?
!
分明是别人害我!
”夏晚予有些激動。
旁邊的獄警立刻提出警告。
“夏晚予,請注意!
否則我們有權利要求你随時結束會面。
”
“......”
看得出來,夏晚予是很害怕的,她在這裡被磋磨的老老實實,聽到這話立刻就縮了縮肩膀。
許清歡清淺的歎了口氣,“你見了我以後,還有機會見你媽......和許士德嗎?
”
她不願意以爸爸兩個字稱呼那個人。
“執行前應該還有一次機會見家人,但我不想見許士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