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鎮國大将軍府的正廳拜完了天地,牧娜便被送入了喜房。
宋恒在外頭待客,前來赴宴的賓客,也都不灌他這個新郎官的酒了,就一桌子人起敬一杯,喝完了喜酒也不鬧洞房,非常識趣的散了。
夜色降臨,宋恒走進喜房,揮了下手,讓屋裡的丫環出去。
丫鬟退了出去,還将門給帶上了。
宋恒走到蓋着紅蓋頭的牧娜面前,擡手掀起蓋頭,對上了一張淚水淋漓的臉。
看到宋恒,牧娜終于忍不住放聲哭了起來。
宋恒知道她為何而哭,坐在她身側,無聲地輕撫着她的背部。
牧娜一頭紮進了宋恒懷裡,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
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對她們?
既然讓她回來了,就該讓她們一家四口,團圓美滿,為何還要帶走她們的女兒?
老天爺真的是太磋磨人了。
月入中天,萬物聲寂,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而喜房内的兩人卻還相擁而坐。
翌日
劉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眼睛上是蒙了一層霧,看啥都覺得霧蒙蒙的。
“昨天,是不是誰成親了呀?
”她昨個兒明明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天,隐隐聽到了喜樂,和吵鬧之聲。
小花和小草對視一眼,老夫人明顯不喜歡将軍娶的那個沖喜的牧娜姑娘,将軍怕老夫人知道将軍娶她牧娜姑娘而不高興,昨日還給老夫人的藥裡加了些安神的藥物,讓老夫人睡了一日,沒想到老夫人還是聽見了。
“對門有人娶親。
”小草随口撒了個謊。
對門娶親兒,将軍府都能聽到動靜,看來是辦得很大呢!
“小草,新夫人發賞錢了,快去正廳領。
”與小草關系好的丫環拿了賞錢,路過院子外,想起小草沒去,便在門口大聲喊道。
喊完,便拿着賞錢美滋滋地走了。
小草和小花臉色大變,齊齊看向老夫人,果見老夫人變了臉色。
“新夫人?
那個新夫人?
新夫人是那個?
”劉氏激動地問道,渾濁的眼珠子都凸了出來,配上她那憔悴的老臉,顯得有幾分可怖。
小草和小花吓得往後退了兩步,小花想起将軍的囑咐,搖着頭道:“沒有新夫人,老夫人您聽錯了。
”
劉氏枯枝般的手,死地抓着床沿,凸出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小花和小草,“我是病了,不是聾了,是誰?
新夫人是誰?
”
“老夫人你别激動,小心身體。
”
劉氏見她們就是不說,便知道新夫人是她最不想見到的那個人,渾濁的眼淚從眼眶裡流出,仰起頭撕心裂肺地大喊着:“恒兒,你是要為娘的命啊——”
突然,劉氏渾身一抽搐,皺巴巴的眼皮緩慢閉上,頭重重地摔在床上。
“老夫人,老夫人。
”小草和小花吓得不行,連忙上前,輕輕地推着劉氏的身體。
見她似乎沒了呼吸,小草伸手一探,頓時癱坐在了地上,白着臉說:“老夫人走了。
”
宋恒在聽小花說了娘臨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後,在劉氏的床前長跪不起。
若他晚些娶親,他娘還可以多活一段時間,誠如他娘所說,是他要了她老人家的命,他宋恒就是一個不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