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潑了泔水,範月蘭接下來的幾天,就沒有去過雲府了。
但是她一直住在客棧也不是事兒,那五兩銀子總有用完的時候,她便離開客棧去房租最便宜的雞籠巷花兩百文租了一間簡陋的院子暫住。
住進去後才發現,這左鄰右舍竟然都是做暗娼的,都要後半夜才消停,吵的她晚上睡不着。
這日下午,範又靈打開院門兒,打算去巷子外頭買兩個包子回來當晚飯吃。
剛走出院門兒,原本在隔壁門前站着的中年男人便盯上了她,一雙眯起的眼睛,盯着她上下打量。
這樣的目光範又靈見過太多,當下便皺起了眉。
中年男人朝她走了兩步,她頓時便緊張地往後退了兩步。
“多少錢?
”中年男子直接笑着問起了價錢。
他有幾日沒來過這雞籠巷了,沒想到這巷子裡又來了新人,這新模樣清秀不說,一身皮瞧着也白些,身段兒和氣質也不錯,比這巷子裡的其他野雞瞧着可強不少。
範月蘭擰着眉羞惱地道:“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
“嘿......”中年男子笑了,“不是那種人你住這暗娼巷?
住進這巷子裡,你早晚也得成為那種人。
你瞧着年歲也不小了,也不是雛兒吧,何必端着?
”
能住進雞籠巷的人,那都是窮得沒有多餘的錢,選擇其他地方住的人。
一個女人孤身住進這雞籠巷,早晚有一天都會在門前挂上紅燈籠。
這世道對女子可難着呢!
範又靈轉身把院門兒鎖了,把鑰匙往懷裡一揣便要走。
中年男子見她要走,也沒有追上去攔着。
恰好隔壁的院門兒開了,穿着紅色小衫,綠色羅裙,發髻松松挽着,插着一隻朵大紅牡丹絹花,徐娘半老的女人扭着腰肢迎了出來。
“羅爺,怎麼這麼久都沒來牡丹這兒了。
”自稱牡丹的女人熱情地挽住羅爺的手,夾着嗓子嬌媚地道。
羅爺收回視線,眼睛落道牡丹這張卡粉的臉上,頓時便覺得有些倒胃口了,跟她比起來,他剛剛瞧見那位可好太多了。
但他還是笑着勾起牡丹的下巴道:“家裡的母老虎管得嚴,我這是好不容易才來你這兒的,你今日可得把爺伺候好哇。
”
這牡丹雖然老是老了點兒,但年輕的時候也是在花樓裡做過的花樣多。
牡丹挽着羅爺往院兒裡走,皮膚有些皺的手,拍着他的兇口道:“羅爺放心,牡丹今日定然會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
進門前,牡丹扭頭往範又靈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抹不悅之色。
這新來的小娼婦還想搶她的客人,若是再讓她撞見一次,她定然要扒那小娼婦一層皮。
範又靈買了兩個包子,就匆匆往回走,因為天色越晚,這雞籠巷裡不三不四的人就更多。
走進巷子裡,範又靈看到不少女人,還走出院門兒站在門口迎客了。
這些女人看着都不年輕了,打扮得也豔俗得很。
這樣的人範又靈是一萬個看不上,她覺得能來找這些女人的男人都是些饑不擇食的。
雖然住在同一個巷子裡,但範又靈卻覺得自己跟這些女人是不一樣的,比她們可高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