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趙氏的事迹傳遍江州,兩三日後,又有了兩個女子敲響了救助收容中心的門。
一個是被喜歡喝酒的丈夫酒後打斷了手,婆家又不給帶着去看大夫,怕自己成了廢人,跑到救助收容中心求助的。
一個月是因為丈夫賭還打人,欠了賭債,要把她賣了抵債的。
她不想賣到那種腌臜地方給兒女丢臉,又怕自己跑了後,自家男人又賣兒賣女,便帶這一雙兒女到了收容中心求助。
于管事收容了她們,請了大夫給她們看傷。
斷手的叫何樹花,十九歲,嫁人四年了還沒有孩子。
她不是沒有懷過,但懷了兩個都沒留住,在她男人喝酒動手後被打掉了。
她也回過幾次娘家,但是她娘家就一個寡母,嫂嫂又因着她每次回家,沒能給家裡拿東西拿銀錢,所以不喜歡她,每次回去,都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還說什麼,“你要是安分守己你男人能打你?
”
哥哥更是個性格懦弱的人,在外人面前也硬不起來。
起初,她跑回娘家,她男人還會去請她,跟她認錯,保證不再動手。
但一喝了就準會再犯,在一次又一次回娘家後,他也不去請她認錯了。
在娘家待上一日,嫂嫂就要指桑罵槐,她娘和哥哥也會勸她回家。
漸漸的,她也就不回娘家都自己忍着了。
許是因為娘家不管她,她男人更是越打越重。
起初公婆還會勸說阻攔,但可能是因為她一直沒能生下孩子,又總是往娘家跑,惹了公婆不滿,公婆也就不再管了。
何雲娘哭着說了自己的遭遇,收容中心的員工聽得都紅了眼眶。
趙氏更是哭着說:“你得和離呀,你一定得跟他和離。
你現在有傷,便可借你身上的傷做要挾,他若不答應,你就去告他,讓衙門斷,他怕挨闆子坐牢流放,肯定會答應的。
”
趙春芳也算是和離出經驗來了,還給别人支招了。
“是呀,必須要和離,手都給你打斷了還不和離,難道還要繼續回去跟他過日子,等他再喝醉的時候被他打死不成。
”負責照顧孩子的婦人也看着何雲娘說。
所有人都覺得何雲娘應該和離,但何雲娘卻沉默了,她沒想過和離的事。
剛才大夫給她把了脈,還說她掉了兩個孩子,傷了身子,日後恐怕不容易懷上孩子了。
若是和離了,她日後怎麼辦?
誰還能要她?
隻要她男人不打她了,這日子她是還能過下去的。
于管事看出來了她并不想和離,便道:“好了,别說了,去拿些吃的來吧。
”
不是飯點兒,竈間也沒做飯,趙春芳便去了後頭給她們做吃的。
另一個帶着孩子來求助的女子叫着徐秋蓮,方才大家勸何雲娘的時候,她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等大家說完了,她這會兒才堅定地看着于管事說:“我要和離。
”
于管事有些詫異地看着徐秋蓮,她這人看起來挺怯懦的比何雲娘要膽小,沒想到卻能這麼堅定的說出要和離的話。
徐秋蓮緊緊地摟着兩個瘦弱的孩子道:“王建山這個人是沒救了,自從沾了賭,輸光了家産田地,氣死了公婆,一家四口,隻能靠我幫人漿洗衣裳種田挖地才能換口吃的。
”
“他還是不知悔改的去賭,輸了還打我打孩子,說是我們克他。
如今更是要賣了我去還賭債,這樣的人,我一天都不能跟他過了,更不能讓他禍害我的一雙兒女。
”
來了收容中心,看到這收容中心裡無父無母的孤兒,過得都比她這一雙兒女好,她就更加堅定了要和王建山和離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