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候面如菜色,被禦前侍衛帶進了禦書房。
禦書房内除了伺候的宮人,便隻有坐在禦案後的軒轅禹,還有站在案前的宋恒。
“微臣參見皇上。
”安定候進入禦書房後,便走到屋中跪下,行了跪拜大禮。
軒轅禹也不叫他起來,就淡淡的看着他。
安定候伏在地上,也不敢起來,臉貼大理石做的地闆,汗水一顆一顆的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禦前侍衛來府上傳他進宮時,他便知道皇上是因為何事讓他進宮了。
他行了跪拜之禮後,皇上卻不叫他起來,顯然是十分生氣。
過了一回兒後,軒轅禹才轉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冷聲道:“安定候你可真是教了個好兒子啊!
”
慕容淵心尖兒一顫,十分惶恐的顫聲道:“微臣教子無方還請皇上恕罪。
”
“呵......”軒轅禹冷笑道:“恕罪?
你教子無方,縱子擄朝廷命官之妻,還要燒死朕的鎮北大将軍,你讓朕如何恕罪?
上次,朕便已經饒過你和你那混賬兒子一回,你竟然還不嚴加管束,縱容他犯下此等滔天大罪來。
”
慕容淵忙道:“微臣知錯,日後定然嚴加管束那混賬東西,還求皇上恕罪。
”
“沒有日後了。
”軒轅禹冷冷的道。
“啊......”慕容淵擡起了頭看着軒轅禹,不知道他這話是何意。
“慕容德犯下的罪,按東宸律令,從輕發落也是個終身流放極北苦寒之地服役。
還有你這個安定候。
”軒轅禹指着,慕容淵道:“德不配位,即日起貶為庶人,這安定候的爵位,便由世子慕容離繼承。
”
聞言,慕容淵臉色灰白,驚愕的望着軒轅禹。
他原本以為,這皇上最多會罰他幾年俸祿,或者打他幾闆子,沒想到,皇上竟然要将他貶為庶人。
雖然說爵位還是他兒子繼承了,可他卻什麼都不是了呀!
慕容淵做了幾十年的安定候,忽然被奪了爵位,貶為庶人,他根本無法接受。
“皇上......”慕容淵本想再求皇上收回成命,卻被軒轅禹那不怒自威的眼神吓得閉上了嘴。
而後,軒轅禹便讓慕容淵走了。
慕容淵魂不守舍的退出了禦書房,與他一起回安定候府的,還有去侯府,宣讀慕容離繼承爵位聖旨的公公。
“朕如此處置?
你可有異議?
”軒轅禹看着站在案前的宋恒問道。
宋恒拱手道:“皇上英明,公正處置,臣并無異議。
”
軒轅禹點了點頭,忽而想起件事兒,又看着宋恒問道:“朕有些好奇,那慕容德與你和那沈氏無冤無仇,為何會擄了沈氏呢?
”
那慕容德雖然嚣張跋扈慣了,但是這鎮北将軍府的人,他還是會顧忌一二,不會随便招惹吧!
宋恒道:“也并未無冤無仇,臣的發妻,好打抱不平,曾經在慕容德欺負人的時候,阻攔他過幾次,他大概便因此恨上了!
”
軒轅禹笑了笑道:“沒想到你那發妻,還是個喜歡打抱不平的人。
”
作為一朝天子,日理萬機,軒轅禹自然沒空去聽坊間的那些傳聞。
所以,在他的心裡,沈婉依舊是個,不明事理,小氣善妒的無知村婦。
宋恒笑了笑沒有說話,心裡還在牽挂着在濟世堂的沈婉。
軒轅禹也看出了他的心已經飄到别處去了,也沒再與他說話,讓他走了。
宋恒一出宮,便騎着馬往濟世堂而去。
濟世堂的客房内,沈婉還緊閉着雙眼,在榻上躺在。
秋菊,翎兒,沈銘,無依,還有今日請了假沒有去上學的宋子淩,都在榻前守着她。
因為心中實在擔心,所以他們今日一早,早飯都沒吃便一起來濟世堂。
其實是秋菊不在,沒有人會做早飯,所以他們才沒吃早飯就來濟世堂了。
來了後,還是秋菊去給他們買了包子和饅頭還有豆漿。
沈銘昨晚是在雲家吃了晚飯後才回的将軍府,一回府聽說了姐姐的事兒,便立刻要來濟世堂看姐姐。
但是卻被無依給攔住了,說他去了也沒用,再加上就要宵禁了,大晚上出去也不安全。
他昨晚雖然沒來,但是卻擔心得一晚上都沒睡着。
“舅舅我娘怎麼還不醒啊?
”宋子淩趴在桌子上,看着沈銘問道,眼裡充滿了擔心。
沈銘皺着眉道:“大夫都說了,你娘會醒的。
”
他昨日不該去青雲書院的,若他陪着姐姐出門,姐姐便不會被那纨绔子弟給擄了。
還有,那日他也不該沖動出頭,姐姐不得罪慕容德,便不會被他如此報複,還差點兒連姐夫的性命都給搭上了。
沈銘不知道沈婉與慕容德的恩怨,隻以為是那日在茶樓,姐姐得罪了慕容德,才遭到他如此報複,所以十分自責,認為都是他的錯。
“你們怎麼都來了?
”踏進客房,朝服未換的宋恒,擰眉看着滿屋的人問道。
“姐夫”
“爹”
“爹”
沈銘道:“我們擔心姐姐。
”
宋恒走到榻邊兒,直接坐在了榻上,看了看依舊閉着眼睛,還滿臉青紫的沈婉,沖秋菊道:“我走後,夫人也沒醒過嗎?
”
秋菊搖了搖頭道:“沒有,不過小齊神醫說,夫人沒發熱,沒有性命之憂了,差不多也該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