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時為了保險起見,李潇潇又特地去征求了李永貴的意見。
李永貴是個非常重感情、非常念舊的人,當初他給這些元老們的待遇非常優厚,股份、薪資、養老,涵蓋了各個方面,基本上這些人可以靠着亞美安穩無憂地度過後半輩子,直到老死。
所以哪怕亞美幾度易主,甚至于這些人直接反對過李永貴,但是也都不願意輕易離開。
而現在,現實擺在面前,其實李永貴也早已經對這些人心灰意冷了,也知道更需要新的人來輔佐李潇潇,所以他聽說方志強的這些招數以後,也知道這些點子不算好,但是沒有别的辦法,隻能先打掃幹淨,把這些人分批清理出去。
說到底是我不好,慈不掌兵義不理财,以前就郁悶認識到這一點,總是太過心慈手軟其實真正想要把一個公司管理起來,的确是要下狠手,不能在乎私人感情,是我把他們慣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李永貴歎息着說道,結果給你留個最大的爛攤子。
不過李永貴不會一味的談起自責,他給李潇潇出謀劃策,針對方志強的意見,補充了幾點:小方的這個主意,是比較實際的。
但是真的要跟他們一個個談,太費工夫,太零散了,而且這樣就給了他們更多的選擇和準備的時間,再者如果真的他們一步步妥協,先進入商業顧問中心,然後再去等結果,那真的就太耽誤時間,而且變數會很大。
依照我對他們的了解,最合适的辦法是出其不意,先把他們調整出董事會,然後直接把這個商業顧問的政策頒布出來,按照資曆多少年以上,一律調整到顧問中心,執行新的标準。
不動聲色地讓這些人明白,你就是針對他們,但是又讓他們無話可說。
然後你們要提前有一個心理準備,這樣的話勢必會引起衆怒,然後這些人一定會集體興師問罪,說白了就是逼宮。
我對他們很了解,這些人欺軟怕硬,又容易得寸進尺。
他們會本能地認為潇潇好欺負,會認為隻要聯合起來,一起給潇潇施壓,就會逼得潇潇同意。
所以這事情,必須小方在旁邊,幫潇潇震住場子,趁這個機會,一次性解決掉他們。
這一點,小方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方志強想了想,點點頭:沒問題,不過還是要潇潇作為主導,因為畢竟她才是亞美的真正掌控,我隻能從旁協助。
李永貴點點頭:這個你們倆商量。
還有抓大放小,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他們的存在阻礙了亞美的發展,至于股票,能争取盡量争取,實在不行就放棄,他們現在每個人手中的份額都隻剩零星那麼一點,潇潇你稍微增發一下,就足以稀釋到他們興不起任何風浪,再加上你現在手頭的股份本身就已經無可動搖,所以不用太在意那一點得失。
但是你要讓他們明白一點,你這次是來真格的,記住,一定不能妥協,不能動搖,更不能因為看到這麼多人找你就害怕,他們不敢真的怎麼樣,尤其有小方在的情況下。
要想徹底解決這個毒瘤,隻能這樣穩準狠地下手。
還有就是拉攏中層人員,這些人年富力強,又都是基層出身一直做到管理,業務和管理方面的能力都有,年紀輕一點,思維也會更加的開闊;加上沒有參與過決策層的事情,算是比較幹淨清白的。
你要讓他們知道,清理這幫老人,就是要給他們騰出位置,他們會願意為你賣命的。
李潇潇歎口氣,神情間很是沮喪:這是不是就是權術啊?
感覺做管理其實就是各種耍陰謀詭計。
這就叫權術?
那你也未免太看輕權術這兩個字了。
這哪能算的上陰謀詭計,根本就是明刀明槍地幹了。
方志強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套用一句俗話:管理是一門很深的學問。
後期的話你可以交給職業經理人,但是這幫攔路石不去掉,誰來接手,也不可能好得了。
李潇潇母親在旁邊聽得直皺眉頭,擔心的要命,埋怨着李永貴:你自己說的那麼清楚,都沒有做到,還不是讓這些人弄成今天這樣子。
這些人都是老油條,半分情面不講的,當初對你都能那樣當面打臉,潇潇他們更不會放在眼裡,你讓她這麼單純的一個小女孩,跟那麼多人面對面對質,怎麼能行?
要不,你回公司去,去跟他們去談這些事。
方志強自己在旁邊暗自思忖着,他其實完全可以想象到,一旦采取這樣出其不意的突襲,勢必會是一場暴風雨,好處就在于,的确可以一舉解決絕大多數人,而問題就在于,李潇潇是否能夠扛得住這樣的場面。
不過,一幫隻想着便宜占盡的老人,他也并不放在心上。
至于說李永貴回去,怕是起不到什麼作用否則的話,當時的董事會更疊,李永貴就不會輸給鄭明傑了。
李永貴也是無奈地搖搖頭:我從前就是太民主,總覺得跟我一起吃苦受累打拼出來的,共過患難不容易,什麼事情都跟他們有商有量的,結果升米恩鬥米仇,讓他們嘗到甜頭,反而覺得現在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的确是我不對,潇潇這邊,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料理一個大的企業,少不了會有各方面的問題,這才隻是個開始。
你以為我不想幫她?
當時我現在能做的,也隻是幕後了,我去了也是一樣的。
再說咱們也操不了多少心了,她能把亞美拿回來,這個過程當中,這個人就跟以前不一樣了,不會再像從前那麼軟弱;再加上有小方幫她撐腰,料理這些老油條還是綽綽有餘的。
話是這麼說,李潇潇母親看着女兒的眼神,還是很心疼,又看看方志強,不太放心地說着:那小方,這事情就麻煩你了。
方志強笑笑:放心吧阿姨,我不會讓潇潇一個人去面對這些難處理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