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淩風垂着頭,臉色羞窘又難堪。
阮桃意外的看向淩風,“雨濃不是被你請來的,而是被你綁來的?
”
淩風心裡更不舒服了,不綁來能怎麼辦,主子給他下達了那種命令,自己做不到,就要去南朝當探子了。
說到底,都是為了阮桃,她還責怪起來了。
章時昀心裡也不舒服,這才認識多久,就叫上雨濃了,她的小桃子,就這麼好交朋友嗎?
不過,也不是件壞事。
程雨濃走後,章時昀拿着幾瓶藥看了片刻,說道:“躺下來,我幫你上藥。
”
阮桃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臉色燒紅,誰能想到這副外表下究竟隐藏了什麼人格。
昨晚上,她感覺自己經曆了一場浩劫。
她低聲說道:“不用了,奴婢自己來就行了。
”
“你自己不行,有的地方你擦不到。
”
“......”
阮桃仔細看着他漆黑的雙眸,見他的眼神已經不像昨晚那般危險,這才點點頭。
章時昀眉頭微挑,很是滿意。
接下來,他真的在認真給她上藥,從頭到腳。
阮桃從最初心如死灰的僵硬,漸漸地習慣,身體松弛下來。
也得益于她一直在做心理建設。
無所謂,昨晚該看的都看了,該交流的也該交流了,也不差.......
冰涼的感覺襲來,阮桃的身體一緊,感覺到男人詫異的目光,阮桃羞恥的拿枕頭捂上自己的臉。
隐約聽到男人傳來輕笑一聲。
更沒臉見人了。
幾乎才一天,阮桃成了大爺的人就傳遍了整個府邸,另外還伴随着一些其他的閑話。
說什麼,“紅顔禍水”“狐媚勾人”,勾的大爺做起事來都沒了分寸,為了給一個婢女看病,竟把老太太和大夫人都驚動了。
總之都是一些酸言酸語。
壽慶堂。
老太太端着架子,手裡拿着佛珠一粒粒的撥弄,“如今也證實了,昀哥的身子好着呢,親事也該說起來了,對了媳婦,你的外甥女現在到哪了?
”
大夫人一臉鐵青,艱難的擠出一抹笑,“已經在路上了,不日就能到京。
”
見她吃癟,老太太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免不了也要給幾句好聽話,“你是昀哥的嫡母,說到底他的親事還要勞煩你多上心,加上他身上有戰功,親事馬虎不得。
”
這是要大操大辦的意思。
大夫人咬着牙嗲頭,“這是自然,畢竟是我外甥女,我還能委屈了不成。
”
“不過....”大夫人遲疑的說道:“昀哥寵幸婢女也太沒有分寸了,那個叫阮桃的也是,非得勾的昀哥做了這等荒唐事,母親,你可要管教一番啊。
”
老太太不以為意,“這有什麼,昀哥初經人事,難免毛躁,過幾日就好了,你也别去找阮桃訓話,昀哥難得高興,别壞了他的興緻。
”
大夫人幹笑,索性不說話了。
心裡快憋悶死了。
這心偏的都快到姥姥家了,玉哥做點荒唐事,她就立刻找她問話,輪到她那寶貝庶長孫,就别去擾了他的興緻。
呵,随便吧,最好栽到女人身上。
阮桃在床上養了三四日,才被章時昀允許下床,下床第一件事先去給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并未說什麼,隻是囑咐了幾句,讓她好生伺候大爺。
阮桃松了口氣,她還以為她要和李清竹一樣要被訓話呢。
好在老太太還是疼她的。
從老太太那裡出來,她又去了趟浣衣坊拿清風軒的衣服。
“阮姑娘,您來了。
”
阮桃剛踏進來,浣衣坊的管事周婆子就笑着迎上來,一臉谄媚。
阮桃有些不适應,笑了笑,“我來拿大爺的衣服。
”
“已經晾曬好了,還熏了檀香,我這就讓人給姑娘送過來。
”
說着,周婆子扯着嗓子往後喊了一聲:“李清竹,把清風軒的衣服都拿過來。
”
誰?
李清竹?
阮桃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順着望過去,看清捧着衣服走過來的女子後,瞬間瞠目。
眼前的李清竹一身灰撲撲的粗布衣衫,頭發悉數挽在腦後,有幾縷垂在面頰,一看就是忙的忘了整理發髻。
幾日不見,李清竹人也瘦了一大圈,白皙的皮膚變得蠟黃,眼底還有明顯的烏青。
看着狼狽又憔悴。
這....這還是本文書中的大女主嗎?
發生了什麼?
李清竹一早就看到了她,本想躲開,沒想到還是被周婆子喊了過來。
她垂着眼,掩下眼底的不敢和嫉妒,快步走過來,把手中的衣服往阮桃面前一怼。
阮桃一整個震驚,一時忘了接她手中的東西。
兩人巨大的落差讓李清竹壓根不想面對她,遞過去之際就松了手,還以為她會接住。
嘩啦,洗幹淨的衣服散落一地。
周婆子尖銳的聲音随即響起,“李清竹,你在做什麼,冒冒失失的,大爺的衣服也敢往地上随意丢,這點小事都幹不好,難不成想被趕出府,你現在搞清楚,你已經不是三爺房裡的通房丫頭了,你現在是最下等的奴才,不好好幹活,就得挨罰!
”
李清竹身體僵硬的站在原地,擡眼,看着阮桃的目光帶着濃烈的敵意。
自己都落到這種地步了,為什麼她還要故意來羞辱自己。
阮桃對上她的眼神,知道她是誤會了自己是故意給她難堪的。
可分明.....是她自己毛手毛腳,她明明還沒伸出手,她就先松了手,這都能怪到自己頭上嗎?
無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