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暮曉看向我的傷口，然後别扭地别開頭。

　　“那就在這吧，反正局長也批複了。
”

　　我微微挑眉，看樣子我能出來，也和馬芳芳有關系。

　　如果是那樣的醫院，我住上一段時間，最後感染而死，誰也說不出警局什麼。

　　畢竟一切都是按照流程來的，而且還有一些我簽字畫押的文件。

　　這一招裴辰之前就用過了，沒想到現在又被警局的人用上了。

　　看樣子果然是找不在新，管用就行。

　　劉凱離開病房，覃暮曉留下看守我。

　　她的目光時不時就要落在我身上，似乎有不少話要說。

　　但我知道他們有紀律，她是不能和我說話的。

　　其實我沒有劉凱說的那麼嚴重，各項數值都沒什麼問題。

　　如果硬要說，那就是之前韓心蕊刺了我一下，我差點一命嗚呼。

　　确實剛做過大手術的癌症晚期患者，這時候反倒是成了我的擋箭牌。

　　至少我不用去拘留所，這一切貌似也是挺好的。

　　看着她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我輕笑一聲。

　　“覃警官，我沒事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要死了，我都看開了。
”

　　“我現在隻是覺得人生無常，就因為我要死了，所以人家什麼屎盆子都扣到我的腦袋上，還有我姐。
”

　　“她剛被婆婆打到流産，現在又被誣陷，一百萬，她貪圖她完全不在乎的一百萬幹什麼？
”

　　“還有我的律師，你說我的律師為什麼一直不來，是不是不符合規矩？
”

　　我轉頭看向她，“小覃警官，會不會是因為我要死了，所以有人就幹脆讓我死在這算了？
因為知道我家裡也沒人了。
”

　　“當然不是。
”覃暮曉終于忍不住，還是開口了。

　　“你的律師很快就會過來，正在辦手續呢，而且之前不是有律師來過了嗎？
”

　　“韓心蕊老公給我派來的律師，你說他是來幫我的，還是要我命的？
”我歪頭看向她。

　　她微微驚訝，似乎不知道趙律師的真實身份。

　　随即她沉默低頭，一副思考什麼的模樣。

　　她面對我的時候沒有半分心虛，眼底還有些同情。

　　我知道那瓶水應該是有人借她的手給我，就是為了讓我消除戒心。

　　說起來也的确是這樣。

　　有了江玉婷的前車之鑒，我現在吃東西都非常小心。

　　即便是要喝水，那也是朱潇幫忙檢查過的。

　　如果不是對覃暮曉的信任，我可能根本就不會喝水。

　　所以她是被人利用，到現在還不自知。

　　看她不說話，我也不繼續自讨沒趣，而是小心翼翼躺在床上。

　　但閉上眼睛之前，我還是說了一句。

　　“覃警官，我相信你，所以喝了你送來的水。
”

　　“我在那個辦公室暈倒了，誰又能給我錄口供呢？
”

　　“你說什麼？
”覃暮曉低吼出聲，“你是說那瓶水有問題？
”

　　我嗯了一聲，但也不想過多解釋。

　　如果在我體内檢測到了迷藥的成分，以馬芳芳的性格不會這麼就算了。

　　她一直沒出現，要麼就是追查線索，要麼就是沒有證據，她去大鬧她老爸，被局長勒令停職了。

　　“不可能，那是警局，怎麼可能會有問題？
”

　　我能聽得出覃暮曉聲音裡有濃濃的害怕，可我已經不想說話了，于是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是在賭。

　　如果她和馬芳芳有一個正義使者能幫我，或許我的勝算還能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