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95 想岔了吧
因為宋知城在場,剩下的梁醫生沒有繼續說,梁醫生見宋知城進屋後就一直神情專注的檢查小少爺的身體情況,便笑說:“少爺不用擔心,隻是正常的發燒,小孩子發燒,有利于他的身體增強抵抗力,相對來說,這還是一件好事。
”
宋知城聽了,眉目稍稍舒展,這些常識,他當然懂,因為獨自照顧兒子幾個月,又研究了幾本育嬰書籍,宋知城得知兒子發燒後,他倒是沒有尤淺那樣心慌。
宋知城轉頭,對梁醫生說:“梁叔,辛苦你了。
”
梁醫生搖搖頭,笑着說不辛苦。
宋知城想了想,就提議說:“梁叔,你在家裡住一天,明早我在讓小張送你回去吧?
”
梁醫生點點頭,說:“可以,剛好我給老爺子檢查一下身體,聽說他最近的食欲不怎麼好?
”
宋知城點頭,說:“估計是天氣熱鬧的。
”
再交談幾句,梁醫生主動退了出去,期間,尤淺一直很沉默,沒有開口說一句話,隻用她的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宋知城。
宋知城如此敏銳,哪裡感覺不到她的異常?
眼角的餘光瞟到尤淺的睫毛微微顫動,雙手似乎緊緊攥着手心。
是不高興嗎?
還在焦急兒子的病情?
宋知城黑眸微轉,抿嘴問:“你怎麼了?
”
他臉上的表情很鎮定,仿佛天底下沒有任何事,能讓他失去冷靜,所以這個人才總是這樣自作主張吧,尤淺不知覺攥緊手心。
他不告訴自己那些事,其實何嘗不是他心底不相信自己呢?
宋知城不相信自己能夠面對,能夠應對,能夠承受……所以每次遇到關乎兩個人的事情,他第一時間就是瞞住她獨自處理。
比如,那些綁架她的人,背後到底是什麼人。
他至今,不肯跟她透露過一個字。
比如,結婚前他受傷,瞞住了她與爺爺,不讓他們為他擔憂,可是如果她什麼也不知道,事後隻會更憂慮吧?
比如,梁醫生說讓他們兩年内不能生孩子。
他隻要告訴她就好了,完全不用隐瞞的。
她雖然很想要一個屬于兩人的孩子,卻也不會忽略他的身體健康就強行向他讨要孩子呀。
宋知城知不知道那兩年裡,因為這個烏龍,她以為他根本不願意跟她生孩子,為此,她内心多麼痛楚難受?
她嘗試過勾引宋知城,讓他失去理智……結果呢?
宋知城還是在最後的那一刻,保持了理智,堅決做避孕措施。
好幾次後,尤淺才徹底失望。
然後,她開始不再期待懷孕,而且不用宋知城自己做措施,她就默默的吃避孕藥。
那個時候,她就想既然宋知城不要孩子,她也不會那樣厚臉皮纏着他生的的。
反正,兩人婚前不是有協議嗎?
五年而已。
五年後,他們就分道揚镳。
一切的一切,始于誤會,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宋知城對她不夠信任。
無論是未免她擔憂故意隐瞞他的身體情況;還是以保護她為目的,特意瞞住她的那些事……都隻是他對她不信任。
若他相信她,未來的日子,任何艱難、困苦都兩個人一起面對,一起承擔……
想到此,尤淺嘴角怅然一笑,未來的日子?
照這樣下去,宋知城不信任她,她也不信任宋知城,她與宋知城,還有未來的日子可言嗎?
因為尤淺臉上的表情實在難看,宋知城的眉眼微微擰起,一會兒後,他突然站起來,拉開腳步向她走來,尤淺卻仿佛受驚,張口尖聲說:“你站着别過來。
”
宋知城的眼瞬間沉下來。
尤淺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于是就努力緩和臉上的神色。
宋知城心底的陰郁一閃而逝。
他不止一次的意識到,自己始終無法忍受尤淺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哪怕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一句随口的話語。
稍微安靜了幾秒,尤淺說:“你站着别動。
”
宋知城幹脆就在原地伫立,一雙漂亮的眼睛看着她,眸光沉靜,薄唇扯了扯,低聲問:“梁醫生跟你說了什麼?
”
早上還好好的,現在突然變得這樣,肯定是梁醫生跟她說了什麼?
宋知城腦子稍微一轉,馬上就猜到了大概。
尤淺感覺兇口悶悶的,現在她的心裡真的很難受。
那些她與宋知城之間特意被她掩埋,藏起來的現實問題,再一次活生生的擺在面前,讓她不得不去正視。
可是……
誰管他信不信任呢?
如果舍不得離開他,放不下他,總要嘗試改變一下的不是嗎?
他若站在原地不動,她也不動,兩個人就永遠不會有交集的一天。
隻要其中有一個人努力踏出那一步,總會相遇的。
除非宋知城跟她的心意并不一緻,他想要的,跟她想要的,不一樣……
那麼,結果再不好,尤淺覺得自己也認了。
到時,她不會再像現在這樣猶豫不定,她馬上會徹底跟宋知城分開的。
宋知城凝視着尤淺,将她短短時間内,所有的表情全部盡收眼底,他的心漸漸沉下去,難道尤淺知道了什麼嗎?
可能不是梁醫生跟她說了什麼,而是她知道了另外的一些事?
正蹙眉思索時,宋知城就見尤淺突然提腳,向自己走來,宋知城馬上擡起頭,黑色的眸子盯着她看。
尤淺走得很快,在宋知城一晃神的功夫,就來到了宋知城的身邊,什麼也沒說,她伸出手,就開始解他身上的襯衣紐扣……
宋知城一愣。
尤淺黑着臉,悶着聲,低頭繼續接紐扣。
她的動作有點笨拙,而且看起來很急切,導緻解了幾次,還沒有解開……
宋知城英俊的臉,十分難得的露出羞赧的表情,耳尖微微泛着紅,在尤淺解開脖頸的紐扣,再努力的解第三顆的時候,宋知城迅速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握住她的柔荑,極力忍着鎮定,宋知城甕聲甕氣道:“你不是快要來月事了不方便嗎?
”
尤淺的動作瞬間一僵。
宋知城忍着内心的悸動,故作鎮定,闆着臉說:“我以為你擔憂兒子的身體,所以心急,原來你在想這個。
”
邊說着,宋知城黑眸瞟了一下床的那邊,又回頭深深地看她一眼。
這種,已經在考慮滿足她的表情,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