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知啦,姐姐。
”小胖墩聲音細聲細氣。
李師奶臉上還是挂滿擔憂。
楚月檸看出她的心事,安慰:“放心吧,隻要引導正當沒事的。
”
“真的?
”李師奶淺松一口氣,摸了摸小胖墩的腦袋,“帆帆,和姐姐拜拜。
”
帆帆擺了擺手,然後跟着李師奶離開。
張見德和林家桦靠在一起,見小胖頓時時刻刻扶着李師奶,不禁感慨。
“還算小帆帆有孝心。
”
“怎麼看,怎麼都比他大哥有出息。
”
“真是催(呸),好端端提殺人犯幹什麼?
保佑小帆帆千萬不要走殺人犯的老路啊。
”
楚月檸彎腰拿起抹布,仔細把玻璃櫃擦幹淨,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楚大師。
”
楚月檸放下抹布,起身看去。
對街泊車位置,停了一輛紅色法拉利,下車的女士燙了個大c卷,戴着貓眼墨鏡,還穿着一套紅色的西裝裙,又靓麗又時髦。
“哇。
”張見德頓時眼睛一亮,抓着煙嘴打趣:“來個靓女真是廟街的空氣都不同,活脫脫一個火玫瑰歐陽海潮啊。
”
火玫瑰是香江最近的一檔熱播劇,女主歐陽海潮穿着打扮極為潮流,剛播出就創下超高的播放率。
尤其張見德,夜夜追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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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靓是靓,不過……”林家桦忙捅了捅張見德心口,“好像有點面善,認不認識?
”
“咦?
你别說,還真有點面善。
”
張見德話音剛落。
女士就走到攤前,摘下墨鏡,面帶笑容:“楚大師,好久不見。
”
張見德看到對方長相,忙咳幾聲,抓着煙嘴将林家桦的頭轉了個圈,低聲,“一男P三女的女主角啊。
”
“何靓太。
”林家桦驚訝,“怎麼氣場變化這麼多?
”
何詩菲先前完全是一副香江貴婦的打扮,本來家境也不窮,用度都是名牌,但就好像一尊空花瓶,沒有主心骨。
眼下的何詩菲卻好像脫胎換骨一般。
原本哭到紅腫的眼睛充滿了神采,就像一盆已經枯萎的玫瑰花被重新注入生機。
何詩菲聽到兩人讨論的聲音,微笑着解開他們的疑惑,“多虧楚大師,我才能走出迷窟重獲新生。
”
“你能想通就好。
”楚月檸讓人坐下,有點好奇,“後面的事你處理好沒有?
”
“都已經處理好。
”何詩菲坐下,非常感激,“如果不是你提前幫我算出前夫轉移财産,我也沒辦法拿回屬于我的一切。
或許,下半輩子我真的隻能窮困潦倒。
”
“不過也好在,我最終清楚男人不可靠。
”
何詩菲說完,從西裝口袋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楚月檸,“追回前款後,我重新開了一家化妝品公司,主要經營亞洲的化妝品,最近日本很火的化妝品,全香江隻有我也有。
如果楚大師喜歡這個牌子,可以來我公司挑一挑。
”
“隻是挑化妝品,不用幹别的事了?
”楚月檸挑眉。
“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何詩菲笑着回,“如果時間夠,還想你能幫我去看看公司風水,價格方面好談。
”
楚月檸還答應要幫堅叔的女兒超度,“那得過幾天了。
”
“沒問題。
”何詩菲起身,“那我就先回公司了。
”
何詩菲過了馬路,有人追過來将她攔下。
大嬸看了一眼紅色的法拉利,就知何詩菲有錢,算盤打的飛快。
“既然楚月檸沒空,為什麼不找其他厲害的風水師?
我侄子就是風水大師,很厲害的,介紹給你啊?
”
隻要成交一單,大嬸也能從中撈到不少介紹費。
何詩菲搖頭。
香江不是沒有出名的風水大師。
她一開始也懷疑過楚月檸的能力,但結果可想而知。
“多謝,不過,我想香江沒人可以比的上楚大師。
”
畢竟,誰能做到像楚大師這般看透人的命運?
“實話講,如果不是楚大師來幫我看風水,我公司的風水甯願不動。
”
何詩菲說完,就上了法拉利。
唯獨剩大嬸去看楚月檸,她剛從窩打街搬過來,自然沒看到何詩菲算命的現場,鬼鬼祟祟念叨。
“沒人可以比的上?
這麼高的評價?
”
“都是神神道道騙人,有什麼不同?
我就不信什麼糖水妹就能吹出花來。
”
楚月檸不清楚有人想挖單的事,時間到了正午,她先收攤去了黃大仙廟旁邊的長生店。
長生店原本售賣的都是棺材、殡儀用品,并提供殡儀服務的店鋪。
她原本也不清楚,堅叔怎麼約在這個地方。
但人踏進長生店後,看到滿牆的密密麻麻的骨灰壇,她才懂了點。
堅叔早已等候在此,主動解釋:“香江地貴,墓地就更貴,人人都在等公家龛位。
我們隻能先寄放長生店。
”
香江寸土寸金,自然也造成墓園位置緊張,公墓的位置和公屋一樣需要等待,長生店自然也擴展了業務,專門辟出一塊地方供客人的無處孤魂安放。
堅叔歎息:“也不知阿娴的龛位什麼時候才能排到。
”
楚月檸掐指算了算時辰,“時辰到了,我們開始吧。
”
堅叔聞言小心翼翼将阿娴的骨灰堂從牆上搬下來。
楚月檸将早已準備好的往生符燒燃,然後閉上眼默念超度咒文,一道旁人看不見的白光盤旋繞着骨灰堂一直打轉轉。
等忙完,天色已經漸黑。
楚月檸拖着疲憊的步伐回廟街,内心決定等會要去風水鋪再進點貨,買點道具輔助一下,不然光靠念咒超度,人不累死也得渴死。
還沒等她到風水鋪,就有一批軍裝警将她請到了九龍城警署,美名其曰配合調查。
審訊室裡。
施博仁看着對面白白淨淨、油鹽不進的女孩,煩躁的頭發都快脫了一大把,兩手撐着桌子,身子探前。
“姑奶奶,拜托你講點實話,你說李志榮給他養母種了鬼桃花,為了解煞你才搬着鬼桃花去找他?
”
“這種天方夜譚的鬼話,你騙騙李師奶就算了,差佬(警察)你也敢騙?
又不是拍玄學電視劇。
”
旁邊白白淨淨的甘一祖,也幫着吓唬,“對啊,欺騙警察罪名很大,影響辦案搞不好要判一個幫信罪坐牢的。
”
燈光昏暗,一盞泛黃的燈搭在女孩白皙的肌膚上,她安安靜靜坐着,狹長的荔枝眼映射着光,即使進了警署也面容清冷。
一點都不怕事。
施博仁審訊過無數次犯人,從來沒遇到過這種軟硬不吃的對象。
若是其他同年齡的女孩,吓一吓早就招了。
他神情隐隐崩潰。
“你講實話啊。
呐,我頂多看在你借張報紙給我擦屁、股的份上,不怪你這次撒謊啊?
”
楚月檸長歎一口氣:“該說的,都已經說清楚,信不信是你們的事。
”
周風旭站邊上,修長的手拿過桌上的照片,兩指夾着放到楚月檸面前,俯身:“照片上的人認不認識?
”
楚月檸看了一眼,點頭,“認識,蘇茵茵。
”
“你和她是通過什麼途徑認識的?
”周風旭繼續問。
“我賣了一張平安符給她。
”楚月檸擡眸,面對周風旭帶着壓迫性的提問,絲毫不緊張,“不信,你可以問問她。
”
“那張符的作用是什麼?
”
“保她一命。
”
這話說出來時。
在場人都微微愣住。
畢竟,蘇茵茵的情況隻有他們警局的人了解,外邊的人都以為她隻是受了一場襲擊。
當蘇茵茵做完淤痕鑒定後。
鑒證科的人說,就憑淤痕的力道和深度,蘇茵茵沒有當場死亡真的是一場奇迹。
可能嗎?
一張符就能救下一條人命?
在場人都覺得頭皮隐隐發麻。
周風旭卻淡聲說:“我隻相信科學。
”
“謝謝,我隻會玄學。
”楚月檸微笑,“如果你想,你可以來廟街找我算命。
”
“至于這宗案件,李志榮的死是咎由自取。
如果你們考察了現場,應該可以肯定,他身上絕對沒有第二個人的手筆,也就是說不關我事。
”
周風旭眸色深沉。
鑒證科根據信息判斷,李志榮确實是自殺。
直覺告訴他,事情并沒有這麼簡單,且和面前這位賣糖水的老闆有很大關聯。
不過,直覺并不能當證據。
“李志榮還沒能殺蘇茵茵,他的目标沒有死亡,為什麼要自殺?
”
楚月檸歪頭,荔枝眼漸漸浮起笑意,“或許,他不過就是單純良心發現或者幡然醒悟?
”
“幡然醒悟?
”周風旭冷聲,“罪犯如果有良知,就不會死這麼多人。
”
楚月檸非常認同。
“砰砰。
”
D組的督察madam敲了敲門,示意時間已經到,沒有證據證明對方是兇犯,警署就要放人。
D組再不願意,也隻能遵守法律。
楚月檸看着沉默的周風旭,表情誠懇。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配合警察調查是香江人民該盡的責任,周sir日後如果還有疑問,歡迎再來廟街。
”
說完,楚月檸又去看一邊的施博仁,不忘好心衷告。
“施博仁先生,一個小時後,你将會進醫院,如果我是你一定不會拿屁、股對着大門。
”
說完,楚月檸便離開了警署。
見人已經離開。
甘一祖奇怪,看着還在沉思的周風旭沒打擾,去推施博仁,“仁哥,你說糖水檔老闆為什麼會知道你名字?
”
施博仁沒好氣:“還用問?
肯定是我平時鋤強扶弱、為人仗義、英俊潇灑、玉樹臨風的為人給香江市民留下深刻的印象。
”
“唉。
”施博仁仰頭歎氣,“太受歡迎也是一種苦惱,走到哪都有人認識。
真是求求老天找個人幫我分擔一下罷。
”
甘一祖:……
話音剛落。
施平之就急沖沖進來打斷:“剛剛從審訊室出去的女孩,就是算命抓到白、粉仔那個啊!
你們是不是審問她了?
有沒有問她都是依據什麼來算的命?
”
施平之也不信玄學。
所以理所應當的也想要個答案。
周風旭這才将兩人聯系起來,神情若有所思:“她就是你說算命很神的那個?
”
甘一祖撓了撓頭:“如此看來,她找李志榮真的隻是為了破鬼桃花?
”
“真是索索嘚(傻傻的)。
”施博仁站起身,兩手撐着門背對走廊,“有鬼我就信,算命我就真不信啦,頂多就是炒一炒名氣,故意找人作怪。
”
“仁哥,之前堅叔那宗案是你說的鬼殺人的喔,你一點都不信?
”甘一祖疑惑。
“我們是警察嘛,最重要的就是信奉科學。
”施博仁見甘一祖真的這麼天真,不由用憐愛的目光看他。
“随便就信鬼殺人,案子不用破了咩?
”
“今天要是真進醫院,我施博仁的名字倒過來寫。
”
同一時刻。
走廊另一間審訊室的嫌疑犯沖了出來,對方拆了一根木椅腿,上方還連着好幾根鐵釘,神色猙獰拿着木椅腿沖着人群揮打。
“我沒犯事,你們快放我出去!
”
突然。
嫌疑犯踩了不知是誰丢的香蕉皮,一個趔趄,就在即将摔在地上的時候,木闆往前一拍。
生鏽的鐵釘噗嗤一聲紮入肥潤的屁、股。
緊接着是施博仁殺豬般的慘叫。
第15章
嫌疑犯看着痛叫的人,手一哆嗦,木闆就松開挂在施博仁屁、股上。
實在太痛了,施博仁痛到額頭冒汗,手握拳頭先指了指嫌疑犯,才将木闆緩慢拔出。
“在警署你都敢襲警!
一祖,抓他坐牢,不坐夠十年不準放出來!
”
甘一祖立刻上前,踢了嫌疑犯一腳,然後将人反手按在牆角。
嫌疑犯臉側貼在牆上,哭訴:“阿sir,用不用這麼嚴重啊?
不過一塊木闆。
”
“一塊木闆?
”施博仁撿起木闆,作勢要拍在嫌疑犯臉上,嫌疑犯吓得瑟瑟發抖,哀聲求饒。
“可惜這塊木闆沒到你臉上。
”施博仁才恨恨把木闆丢地上。
生鏽的釘子上還挂着一點鮮皿。
甘一祖看着就痛,嘶了一聲,去扶施博仁:“仁哥,要不要去醫院挂個号?
”
糖水檔老闆的算命,簡直不要太準了吧!
說要去醫院,就真要去醫院。
不去都不行。
施博仁痛的龇牙咧嘴,一手捂着屁股,心底又痛又慌。
痛的是這釘子真他媽鋒利,慌的是去醫院他是不是得換姓了?
老施家最後的皿脈敢換姓,遠在江城省埋着的老祖宗們會從土裡翻出來,翻山越嶺,淌過大海也要收拾他吧?
“巧合……一定是巧合。
”
“人生中真是充滿巧合與意外。
”
施博仁強顔歡笑,雙手合十朝空氣拜了拜,“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周風旭撿起地闆上的香蕉皮,扔進過來收拾的清潔阿婆的垃圾桶,目光下移,看了傷口後拍拍施博仁肩膀,“去醫院看看,錢找我報銷。
”
施博仁感激到淚眼汪汪,順棍就往上爬,提出已經心心念念很久的問題。
“旭哥,你對我真是好啊,不如看在我傷了的份上,晚上一起請我們到歡樂吧喝酒啊?
”
周風旭看了他一眼,笑了:“如果你再提歡樂吧,這次的事情麻煩你自己掏腰包。
”
“明白。
”
施博仁捂着屁股,委委屈屈的閉嘴。
督察辦公室被打開。
女人短發穿着軍裝,不苟言笑,她先是看了一圈走廊的人,見施博仁捂着屁股,饒有興趣的看着:“做咩啊?
”
“沒事,不小心擦傷。
”施博仁氣不喘臉不紅就撒了一個謊。
開玩笑,在同事面前丢人就算了。
在女士面前還是要保持風度。
“多注意安全。
”石玉冰講完,目光投向旁邊站着沒出聲的男人身上,點了點頭。
“周sir。
麻煩你進來下。
”
辦公室很大,牆上挂滿了石玉冰年輕時候在警隊的照片,還有各種體能項目的金牌。
石玉冰彎腰拿過桌面上的文件,“随便坐。
”
周風旭靠邊上的沙發坐下,石玉冰将案件報告遞過去,“長沙灣女屍案已經告破,先恭喜你,上頭對D組這次高速破案給予高度肯定。
”
周風旭翻開報告,案件已經告破,石玉冰不會無緣無故找他,便又将報告合上。
“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接說。
”
石玉冰才沒有拐彎抹角:“你知道最近重案組大家破案都很緊張,尤其A組一反常态,已經連續解決了好幾單積案。
”
積案都是一些線索太少,十幾年甚至二十幾年沒找出兇手的陳年舊案。
A組最近接連破了三個,可想而知是多麼風光。
反覌D組,雖然沒有什麼積案,但前陣子卻多了一個驚天大案——人皮案。
因為兇手作案手法殘忍,先将人撥皮再分屍,造成了香江巨大的輿論影響。
關鍵是,沒有皮的屍骨能保存下來的線索極少,到如今連受害者信息都沒有确認。
案件偵破困難重重。
放到哪一組上都是驚天大雷,石玉冰都不知道有多頭痛。
她心煩意亂的敲了敲桌,“上頭催的很緊,現在全香江人都盯着D組,不盡快破案,如果出現第二個受害者,輿論将一發不可收拾,香江民心也會很恐慌。
”
“我不希望這宗會變成積案,周sir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
周風旭站起來,将案件報告遞還,“D組一定會全力以赴破獲這宗案件,madam可以放心。
”
楚月檸出了九龍城警署後,并沒急着回廟街,而是攔停一輛出租車後去了‘如意’風水鋪。
黃老闆見小姑娘又來,人還沒到店内,他就放下報紙揚起招牌笑容,顧客就是上帝,他一定要拿出十二分精神和一百分的服務來迎接顧客。
“靓女,需要什麼東西?
”
“我要買一個羅盤。
”楚月檸環視了店内一圈,除了風水行業要用的一些工具,店内還賣很多擺件。
比如各種菩薩、财神、甚至還有招财貓。
黃老闆穿着道袍,将寬大的袖子提起,他就去櫃台上取了幾個盒子下來,一一擺在台上。
“小店羅盤從幾百塊到幾千塊都有,不知你想要些什麼價位的?
”
楚月檸逐個拿起看,羅盤很重入手冰涼,她雙手捧起一個,疑惑看向老闆:“都是金色,沒有其他顔色了嗎?
”
且一個個好像都沒法撐在法力的樣子,又土又沒用。
“好的羅盤肯定都是金色啦,你真是好眼光,拿的這個六千六,是旺角大師的同款,他曾經上節目的時候帶過的。
”
“六千六?
”
楚月檸馬上将羅盤放下,“又貴又沒用。
”
“你剛入行不懂,很正常。
貴價羅盤和低價羅盤,雖然外表看起來區别不大,但真正内行人用起來區别就大了。
”黃老闆沒有怪楚月檸,想起她初學者的身份,便說,“如果你不喜歡金色,我有個黑色的你可以看看。
”
黃老闆打開櫃子,從裡面拿出一個紅布抱着的東西,慢慢打開,“這個羅盤就不是金色,如果你喜歡一百塊賣給你。
”
反正留在風水鋪也是壓箱底。
根本就沒有人會喜歡這種羅盤。
楚月檸接過,與其他很大的羅盤不同,它很小,一個手就剛好能握住,東西分量很重,材質感覺比銅還要堅固,除了刻着的文字時辰是金色,整個羅盤呈現黑灰色。
她往裡面注入一點法力。
發現裡面遠遠比外表看着的要大。
“确定一百?
”
黃老闆笑着說,“收進來八十,多賺你20塊,不怕老實告訴你。
這個東西剛收回來時,我也是想着湊數,誰知它和其他羅盤一點不搭,還影響我賣價,幹脆就收起壓箱底,你不要啊,我也難得賣出去。
”
“不過有一說一,用起來有質量問題,我不包換的啊。
”
“行,就要它。
”
楚月檸痛快給了錢,要走的時候,黃老闆拿起報紙,拍了拍上面的頭版,問:“最近有一個算命大師很火啊,看了沒?
”
楚月檸不解,“咩啊?
”
“喏,就這個咯。
”黃老闆将報紙遞給來,“算命算出客人賣白、粉,在場人都以為假的啦,誰知O記真在現場抓人。
”
楚月檸嘴角抽了抽,報紙也沒看又遞回去,“你怎麼看?
”
黃老闆一片噓聲,“肯定是假的啦,雖然不知這個算命大師怎麼能讓O記的人陪演,但要是真的這麼準,還算什麼命,不如直接找個廟宇當菩薩,香客日日上供賺的比地攤多啦。
”
剛好,鋪内小彩電播放香江新聞,放了一張李志榮的照片。
“呐。
”黃老闆指了指電視,“如果真有這麼靈,這種兇手就會早早伏法啦。
掐指一算,就知對方是罪犯,怎麼可能。
”
楚月檸眨了眨眼。
黃老闆又說:“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他就是兇手。
”
“你認識?
”楚月檸覺得奇怪。
據所知,李志榮社交圈并不廣。
“認識,之前來店鋪買過東西,還問過我鬼桃花怎麼種。
”黃老闆雖然貪财,但是職業道德還是有。
“陰間鬼桃花是邪術嘛,我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訴他啦。
現在看來我想的沒錯,這個人十足的惡人。
”黃老闆搖頭。
楚月檸卻陷入沉思。
原本以為李志榮會邪術,既然他并不是行家。
那……鬼桃花,是誰幫他擺的呢?
天色漆黑,西貢灰窯裡起樓盤商廈的工地還是燈火通明,機器運作的聲音轟隆不停,工人們都在努力搬運水泥。
雖然已經立秋,但天還是很悶熱。
工人們個個汗流浃背,一人擔着兩擔水泥放到鈎子上,繩索慢慢拉動,水泥桶很快被拉上二樓。
鐘國明戴着安全帽,往外看了一眼,叮囑後邊的工人,“最近出了很多事,死了好幾個工友,為了生命着想你們還是多注意安全。
”
後邊的工人拉過繩索,拎起水泥桶,無奈歎氣:“有什麼辦法,就算死也要做啊,不然哪有的食。
”
說完,工人看向其他幾人,“你們說呢。
”
其他工人異口同聲,“是啊,就算危險也要做。
”
一人則小聲問:“明哥,工地上都死了好幾個人,老闆怎麼還不請個風水師來看看,很邪的喔。
”
“邪?
現在科學世界,還信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鐘國明不僅回憶起買糖水時,那位漂亮女孩說的一番迷信話。
“況且,西洋老闆什麼事都是科學為上,請風水師?
他甯願多查查是不是建築設計圖紙有缺陷。
”
鐘國明話音剛落,腰間的call機就響起來,他低頭去拿,忽然腿部失去力氣,就好像力氣全部被抽走,踉跄着連退兩步,一步踏空,後仰摔下樓。
失重感讓鐘國明慘叫,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落地結束。
鐘國明下半身湧出大量鮮皿,即将昏迷時,忽然回憶起,女孩眼眸含笑說的一段話。
“等你摔斷腿還想活下去的那一刻,願意相信的話。
”
“歡迎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