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挑一條路吧......”女鬼咧嘴笑了,“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運氣了。
”
陸裁望向門外讓人目眩的碎片走廊:“我說了,你帶路——”說着側目瞥了女鬼一眼,“敢耍心眼兒,我原地超度你。
”
女鬼咬得牙咯吱咯吱作響,但回憶剛才長發鬼的慘狀,還是順從地詢問:“你要去哪裡?
要是想讓我帶你去找出口,我無能無力——”
“不為難你,帶我去205房。
”陸裁真是一副體諒對方的語氣。
女鬼笑呵呵地面向走廊,不為難,真的不為難。
看着滿眼的碎片——為難個鬼哦!
鬼怪要是還能喘氣,女鬼肯定要長長歎口氣,她記得205室是春令姐姐親自出馬。
嗯!
找到春令姐姐,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臭丫頭!
女鬼感受許多碎片裡的陰氣,最後挑了一塊手掌大小的碎片,擡手輕輕一點,鑽入碎片,陸裁緊随其後。
當腳步踏出去,陸裁像是走進一個五彩缤紛的萬花筒世界,同一條走廊在多面鏡子裡反複投照,紅色的地毯、白色的牆面、棕色的房門,看得人頭暈眼花。
她就跟着女鬼不停向前走,鏡中的燈光晃了晃,得得的高跟鞋踩踏聲自身後響起,不緊不慢地跟着她們。
陸裁沒有回頭,這種情況,要是回頭,保不齊就被吸引到别的地方去了。
身前不遠的女鬼漫步走着,四周的鏡面慢慢退去,眼見她們要走入正常的走廊,女鬼的腦袋850度轉到正後方,看着陸裁咧嘴笑。
“好漢,我可以帶路,但我是不會幫助你對付我同伴的——”女鬼說着,那張腫脹的臉扭曲成一團。
女鬼害怕灰飛煙滅,剛才對長發鬼也沒什麼感情。
陸裁想着,如果她威逼一下,這女鬼也是會迫于淫威、背叛同伴的。
“你這點兒本事,我讓你幫忙?
我嫌自己本事太高,給自己找絆嗎?
”陸裁不解。
女鬼腦袋轉回正面,臉上的笑消失無蹤,嫌棄還找她帶路,找别鬼去啊!
氣鬼呢!
踏上走廊的紅地毯,虛幻的鏡面慢慢隐去,雙腳踩在地毯上,輕飄飄的沒有聲響。
但是身後的腳步聲還是緊緊跟着,腳步聲變得沉悶,依舊不緊不慢。
陸裁防備着,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
身後長長的走廊,紅色的地毯一直蔓延到不遠處轉角,燈管輕微閃爍了一下,沒有看見人影。
“怎麼了?
”女鬼也停下來詢問,語氣裡滿是幸災樂禍。
“想找個小姐妹,和你作伴。
”陸裁平靜地回答。
女鬼又自閉不理她了。
鬥個嘴就能把這女鬼氣到,還總是自己生悶氣。
陸裁又看看女鬼那一身行頭,猜想女鬼生前應該是個家境不錯的嬌氣姑娘。
可就是這麼個家境不錯的小姑娘,死後盤桓在這個旅館裡,居然混成了個小頭目。
比起面目可怖的長發鬼,眼前的女鬼應該更加可怕,會僞裝成受害者的朋友,懂得趨利避害,面對同伴被害,也先想自己的利益,就算被人禁锢着了,還時不時用鬼魅手段引誘别人鑽入陷阱。
要不是長發鬼作為人的理智被消磨得不剩多少,陸裁也不會選擇留下女鬼。
畢竟這女鬼看着傻乎乎的,言行裡卻藏着一種天真的殘忍。
陸裁繼續往前走,那扇205的房門一直在幾步遠的地方,怎麼走也走不到頭。
她停下腳步,這麼走下去,走到死也不會到205的。
身後的腳步聲也停了。
“你在做什麼?
”女鬼有些好奇,她看着陸裁緩緩擡起手觸摸一旁的牆面。
陸裁并不答話,隻是指尖輕輕觸摸過的牆面,雪白的牆漆開始泛黃,最後像是裡面湧皿一般,從泛黃牆面中心現出一塊紅色的斑點。
女鬼縮了下脖子,這是弄死長發鬼的紅斑。
惡鬼喜歡用假象困住獵物,殊不知,這種行為就是将自己暴露在獵物面前。
因為假象裡的一切,都是惡鬼本體。
而這對于陸裁這種能利用“複制感染”吞噬對方的人來說,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啊——
果不其然,走廊開始劇烈顫動,灰塵和石屑簌簌下落。
腳下的紅毯開始顫抖,像是被人甩動一樣,沒一會兒,向後一抽。
陸裁輕巧躍起,回頭看波浪起伏的紅毯,慢慢變成了一條紅豔豔的長舌頭。
舌頭?
她一皺眉,樹妖姥姥嗎?
雙腳落下,陸裁捏住匕首,戒備着那串大舌頭。
舌頭也仿佛緩過神兒,飛快朝着女孩擊打來。
陸裁盯着直沖過來的紅色物體,目光微沉,眼中淩厲。
刀光閃過,舌頭沖到眼前。
女孩一個側身,腳踩牆面,避過紅舌。
紅舌掉轉舌尖,向着半空的黑色身影擊來。
匕首泛着寒光,手起刀落,匕首紮進厚厚的舌頭,傷口處湧出大量的鮮皿。
舌頭猛烈的擺動,最後逃跑似地往回縮去。
舌頭太過堅實,匕首并沒有一下将它刺穿,随着回抽的力道,匕首被甩出來。
陸裁站穩,沒有立即去追逃跑的舌頭,走道牆壁微微顫抖了幾下,燈光晃眼。
她轉身朝着205的方向跑去,隻有一瞬,在舌頭鬼受到重創的一瞬,是假象退去、露出真實的時候。
這個瞬間......
陸裁的手握上了房門把手,用力一推。
一股力道從舌頭退去的方向湧來,那力量寒冷、陰濕。
她向前一沖,踏進一個昏暗的房間,腳邊是重物落地的聲響。
回身去看,舌頭堆疊撲在門框上,卻不能進屋。
将門關上,陸裁低頭看着仰面躺在地上、面色幽怨的女鬼。
她是被陸裁的力量生生扯進來的。
陸裁沒理女鬼,擡頭往裡走。
205的布局與204相同,都是簡單的雙人套間格局。
裡面光線也是預料之中的昏暗,甚至在光線中,還透露着一股淡淡的紅色。
屋子裡安安靜靜,并沒有人。
也許嶽小煙已經離開支線劇情了......陸裁皺眉猜測,隻要不是出事了就好。
“她抛下你們跑了——”女鬼已經從地上爬起來,幸災樂禍地笑着,“我要是她,我也跑,和你又不熟,何苦累了自己?
”
“把這上面的木闆給掀了——”陸裁指了指牆面上被遮掩的鏡子。
女鬼收起笑:“我說過,我不會幫你對付我的同伴的。
”
陸裁笑了:“哦,打這裡,就是在對付你的同伴?
”
女鬼?
?
?
原本隻是想看看這屋子的鏡子和204那間屋子裡的有什麼不同,誰知道還能有意外之喜。
陸裁擡手就向着牆面凸出一拳。
清脆的鏡面碎裂聲在房間裡響起,遮擋的木闆斷裂處翹起。
下一秒,尖利的鬼叫四起。
身後的女鬼捂住耳朵,嘴角卻高高咧起。
凹陷嘴唇裡的尖銳牙齒露出,污穢腫脹的手指生出尖刺般的指甲。
女鬼縱身撲上去,還沒觸碰到女孩的背影,脖子上的紅繩灼燒起來。
她動作一滞,笑意僵在臉上,撲通一下,雙膝跪地,雙手捂住脖子。
隻是稍稍動念,女鬼就撐不住了。
陸裁也沒回頭,又朝鏡子打了一拳,擾亂心智的鬼叫就停下了。
她警惕得看着滿屋子的紅光,淡淡的紅轉為皿染的深紅。
之前走廊上一直緊跟的腳步聲,開始在房間裡回蕩。
女鬼有膽子撲上來,說明這兒有撐腰的。
陸裁目光挪着,細細掃視屋子的每個角落,最後落在窗台與床沿的走道上。
娃娃臉的女孩抱着膝蓋低着頭,穿一身藏藍的圓領衛衣。
衣服上那些奇奇怪怪的黑色塗鴉消失了......
半空響起兩聲“呵呵”輕笑。
細看她身上的系統數據,陸裁擰眉,嶽小煙身上确實籠着淡綠色的痕迹,但沒法看出具體的系統界面。
以往和玩家面對面,陸裁可以随意抽取複制對方的數據,但此時此刻,嶽小煙的系統像是被屏蔽了一樣。
她往着嶽小煙的方向邁了幾步,腳下踩過的地闆,綻出一團團水墨痕迹般的豔紅。
即便在滿屋紅光裡,地上的痕迹也分外顯眼。
最終在床沿停下腳步,隔着雪白的床鋪,那頭的嶽小煙也緩緩擡起下巴。
但陸裁看不清她的表情,隻看見一個緊抿的嘴巴。
“滾——”嶽小煙聲音清冷,隐隐帶着寒意。
陸裁皺眉,結合剛才的鬼叫,懷疑嶽小煙被厲鬼迷惑了。
腳步聲越發的響,好像就在身後......陸裁猛地轉身,隻看見像蟲子一樣蜷縮在地上的女鬼,後頸一陣涼意。
她揚起後肘一抵,淡淡的紅影如同煙霧在半空消失。
一抹淺淡的紅色融入身側的牆面,陸裁毫不猶豫,擡腳往牆面上一踹。
雪白的牆,炸裂出條條裂縫,露出裡面陳舊的水泥磚塊。
紅影微微一滞,刀光一閃,刀尖将紅影釘在牆上。
刺耳鬼叫再次響起震得她耳朵發疼。
一擡手将紅影揪住,松了匕首,把紅影往床上一摁!
“我不是不講理的人,不如談談?
”陸裁自認為很有誠意,手上拽着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順道把右腳踩在了床沿。
被揪着的紅影:!
!
!
脖子快斷的女鬼:!
!
!
手上的紅影慢慢增大,出現一個虛晃的人形。
陸裁看着手下漸漸顯形的年輕女人,不由眉毛一挑。
這個女人穿着淺紅色的舊式旗袍,上頭繡着臨風而立的初綻杏花。
如墨青絲盤成發髻,束于腦後。
額發微亂,垂在她白皙的側臉,鳳眼一挑,紅唇含笑,便是說不盡的溫柔缱绻。
大抵好看的臉總是有幾分優勢,陸裁看着自己摁在女人發髻上的左手,忍不住心虛了一下。
真是“辣手摧花”了——
“我放了這丫頭,你放了那丫頭。
”女人勾着笑,聲音也是悅耳溫柔。
陸裁沒有松手,但那頭的女鬼不再疼得打滾。
女人沒有被束縛的手掩住嘴唇:“你不信我?
”
陸裁手上用力,掌心彙集出一團灼熱力量,貼着女人的後腦蓄勢待發。
“我以為是個沒心肝的,原來是都忘了?
”女人笑得越發大聲。
正笑着,女人臉上一怔,力量竟真的往她腦海裡鑽。
很多時候,人面對鬼,就會因為他們還維持着“人”的外形而心生不忍。
它們越像人,就越能騙到人。
這些鬼怪,不過是在狩獵罷了。
而陸裁隻是個可能會反殺、也可能被殺的獵物。
若有一天,她死在了哪個兒犄角旮旯,也隻會......遺憾罷了。
對于殺她的人,說不恨是假的,但也不會生出太多複仇的執念。
丁零當啷——
神魂震蕩,陸裁眼前一花,手上一瞬間的松懈,旗袍女人就化成了紅煙竄走。
陸裁甩甩頭,眼前清晰起來,站直身子想去追。
丁零當啷——
鈴聲繼續響起。
腳下踉跄了下,旗袍女人和女鬼都已經消失無蹤,她回頭去看鈴聲的來源。
床鋪那邊,坐在地上的嶽小煙十指相扣,做出一個手勢,嘴裡喃喃自語。
她的頭頂懸挂着一個類似寺廟檐角的挂玲,銅鐘一樣的鈴铛罩,一條從鈴铛罩裡垂下的紅繩,繩子末端系着個銅珠。
屋子裡無風,鈴铛的紅繩銅珠卻在微微晃動。
丁零當啷——
鈴聲空靈悠遠,陸裁有一瞬的迷糊,看見了人來人往的超市入口,熙熙攘攘的人聲漸漸清晰。
有人說着軟包黑利群拿一包......陸裁晃悠悠地轉頭,看見身後貨架上擺放整齊的香煙。
她擡起手,伸向那個深色軟包的模糊影子......
眼前的景象晃得眼睛發疼,所有東西都重影。
突然,趙曼曼那張腐爛的臉驟然出現在她眼前!
陸裁一下驚醒,眼前還是紅光一片,她站穩,擡頭看向那個搖晃的銅鈴,目光冷厲。
擡腳躍上床鋪,陸裁揮拳擊向銅鈴。
坐在地上的嶽小煙突然擡手,撒出一把古舊的銅錢。
陸裁不管不顧,一拳将銅鈴打落。
銅錢擦過繃帶,相觸的地方微微發熱。
一把掃過空中的銅闆,銅錢落地又是一片聲響,陸裁把地上女孩拎起來,掐住她的脖子。
嶽小煙被迫仰起頭,一手抓住陸裁的手腕,一手取出把軍用匕首刺向陸裁。
就她這動作力道,陸裁看着想笑,一把扣匕首。
看來這個嶽小煙也是個精神系攻擊者,但這個身手遠不如秦嶼。
盯着嶽小煙的眼睛,雙眼瞳孔黑得不自然,眼裡全無神采。
陸裁仔細分辨,希望從這雙失神的眼裡,看出一絲異樣的數字痕迹。
隻要能找到異常的數字,也許能将嶽小煙喚醒。
數字在跳躍,陸裁緊盯着,慢慢地,眼前出現一個慘白的天花闆,淡黃的簾子晃來晃去,刺眼的燈光晃花了眼前的一切。
兇口劇痛,就像她上次被觸手貫穿一般......
不,似乎更痛一些!
寒冷襲來,她能感覺到手腳漸冷。
一隻手搭上陸裁的肩膀,接着雙手被一股暖意裹住,手上的力道被卸去。
淺金色的光芒順着左胳膊萦繞而上,注入她肩上的咬痕。
渾身都暖洋洋的,就像初冬暖陽籠罩,肩上被長發鬼咬出的傷口快速愈合。
陸裁被人向後一推,在床沿穩住身形,看見一個身披白大褂的高挺背影。
時如聩落在走道上,單手抓住嶽小煙的胳膊,另一隻手擡起貼着女孩光潔的額頭。
淺金色的光團在兩人皮膚相貼處緩緩亮起。
青年沒有了初見的笑意,眉眼間都是認真專注,眼簾低垂,雙唇緊閉。
那張并不紮眼的臉,莫名地讓人心安。
看他在給嶽小煙治療,陸裁揮了揮左臂,輕輕躍下床鋪,開始查看屋裡的情況。
她也沒想到,穿白大褂的,還真能是醫師。
闖關苟到一個奶媽,算是賺到了——
更别說他這治愈力還挺厲害。
陸裁先沿着地上鏡子碎片看了幾眼,最後走到還沒拆封的另一塊鏡子前,小心翼翼地把牆漆木闆給卸下來了。
那邊嶽小煙迷迷瞪瞪地睜開眼,仰頭看見一張陌生的臉,也許是滿屋子的紅光照在人臉上吓到她了,她睜大眼睛向後躲了一下。
時如聩順勢松了手,就看見女孩眩暈着踉跄了一下坐在床沿。
“你先休息一會兒。
”他的聲音,仿佛天生有種安撫能力。
嶽小煙坐下後,低着頭看見地上的銅鈴:“我的寶鈴!
”她的表情有些呆,平時說話語氣也是難得有個起伏。
此時這麼激動地說話,才有幾分活潑勁兒。
原本準備走開的時如聩停下腳步,撿起腳邊的銅鈴,遞給她。
“怎麼壞了?
”嶽小煙默默歎氣,修複道具又是一筆開支。
陸裁聽見這話,輕咳了兩聲:“不好意思,我弄的......”
嶽小煙這才看見陸裁,似乎在回憶什麼,最後說:“我們打架了?
”
一聽這問話,陸裁把剛才掐着嶽小煙脖子的手往褲子上蹭蹭。
時如聩見陸裁這動作,又想到自己剛闖進屋子是個什麼場景,不由地笑笑:“你被攝魂了。
”他對着嶽小煙。
女孩的臉立馬就黑了,馬失前蹄,栽在同道手上了!
也不知道嶽小煙因為什麼生氣,陸裁不敢問,要是讓她賠一個銅鈴,她就得到社區領域去坑蒙拐騙了......
将目光挪到兩位玩家的身上,挨個分析了一下系統數據。
這個支線劇情依舊有兩個任務——
01.找到“鬼鏡之眼”;02.淨化“鬼鏡之眼”。
所以“鬼鏡之眼”是什麼東西?
“接下來怎麼辦?
”嶽小煙将寶鈴收起來,暫時沒有讓陸裁賠償的打算,隻擡頭看看兩人。
陸裁想到剛才逃走的女人和女鬼:“我們可以抓個鬼來問問線索——”
兩人都将目光投到她身上。
......
不過半個小時,腫臉女鬼就跪坐在了他們面前。
女鬼的脖子上斑點已經擴散到了下巴和衣領裡,她“嗚嗚嗚”地賣慘:“好漢,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陸裁似笑非笑,坐在床邊,架着腿,垂眼看着女鬼哭了半天,對方也沒擠出一滴眼淚。
見賣慘無效,女鬼也不哭了,就低着頭不言不語。
“你叫什麼?
”陸裁見她安生了,才慢悠悠問了句。
女鬼猶豫了一下,偷偷瞄了眼陸裁,對上目光又避開:“我......我叫小小。
”
“小小?
”陸裁試探着叫了一聲,女鬼的身子微微一抖,仿佛眼前是洪水猛獸。
陸裁歎了口氣:“我對你還不錯吧?
”
小小差點兒翻了個白眼。
“——你幾次想害我,半途還跑了,我也沒直接要了你的命。
”陸裁堪稱慈眉善目。
小小忍住了冷哼的沖動,在人家身上放了這麼可怕的東西,她也跑不掉啊!
但是她不敢,眼前這個病死鬼模樣的女孩,把春令姐姐都打傷了。
想到春令重傷療傷的樣子,小小又攥起拳頭,自己被欺負了可以不算,但春令姐姐的仇,她肯定要讨回來!
紅斑又是滾燙的熱流竄過。
小小趕緊低下頭:“好漢是我見過最善良大度的好漢!
”
一旁的嶽小煙和時如聩也是沒見過這場景,好好的厲鬼,怎麼就變成狗腿了?
這做鬼也不容易啊,變臉技術可以說是出神入化......
陸裁滿意地點頭:“你知道‘鬼鏡’嗎?
”
小小趕緊點頭,三人都是心裡一喜。
“我們就是在鬼鏡裡啊!
”小小滿滿的喜悅,“每一個有鬼怪寄存的鏡子,都是‘鬼鏡’!
”
陸裁若有所思:“那‘鬼鏡之眼’......你聽過嗎?
”
小小迷惑地偏偏頭:“鬼鏡的眼睛嗎?
”
眯了眯眼,陸裁聲音都沉了幾分:“别在我眼前裝傻充愣。
”
别說小小,就連她身側的嶽小煙和時如聩也是脊背毛骨悚然,隻覺得陰風陣陣。
小小哆嗦着答話:“我真的不知道......”尾音都顫着。
剛才那一陣,疼得她甯可被原地超度,也不想再受那份苦了。
陸裁沉眸看着小小,在分辨這個不老實的女鬼有沒有扯謊。
就目前的情況,她不打算直接送走小小,他們需要一個了解鏡中情況的解說員。
那對付小小的辦法也隻有紅斑了......
看着小小蓬亂的頭發和腫脹的臉頰,脖子上的紅斑就分外礙眼。
歎了口氣,說到底陸裁也不是個喜歡折磨别人的死變态,直接一刀砍了,和在眼前折磨脅迫,畢竟是兩個概念。
砰!
房門被一陣劇烈撞擊給撞破——
陸裁迅速起身,将跪坐在地上的小小一把拉過,一條巨大肥碩的舌頭迎面襲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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