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門闆因為太大力,撞在了林青沂的鼻子上。
他疼得兩眼冒出淚花,被雲澤這麼果斷的動作弄得愣住了。
“哎呦,我們再商量下!
”
雲澤從牆頭探出腦袋:“她交代過,沒有五十金你就請回吧,别在這吵吵鬧鬧,如今不太平,小心染了疫症。
”
林青沂咬牙道:“給,我給!
”
“錢呢?
”
林青沂道:“我現在身上沒有,等看完病再給。
”
“那不行。
”雲澤沒有商量的餘地,“程娘子說了,不給錢,就不出門,你要想救你兩個徒兒,動作還是快點吧。
”
林青沂氣地跺了跺腳:“行,你們給我等着,我現在去取!
”
院内,程筠揚起眉梢,看向雲澤。
“走了?
”
“走了。
”
程筠提着藥簍子,淡淡地道:“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
雲澤默默地看了眼程筠,打了個哆嗦。
古言有雲: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這句話果然不假,像程筠這樣的人,不僅給人下毒,還要敲詐一筆銀錢,簡直是一石二鳥。
很快,林青沂拿着五十兩黃金來了。
挺重的,他也挺舍不得的。
程筠一把接過,讓雲澤拿回去放好:“林大夫,帶路吧。
”
林青沂依依不舍地看向金子,嘀咕道:“程大夫,好歹我們也是相識,你為什麼要宰我?
”
“我和你不熟。
”程筠劃清界限。
林青沂:“……”
到了地兒,程筠率先跳下馬車去了房間,那輕車熟路的樣子,顯然來過好多次。
“她們疼了一上午了,你快給她們看看。
”
程筠裝模作樣地伸出手在兩人手腕上搭了下:“林大夫,去準備黃連、望月砂、五靈脂、金汁混雜冥回草一起煎服,早晚各一次。
”
“藥渣熬成熬藥貼在肚臍眼上三日,連續半月,藥到病除。
”
林青沂聽見這幾味藥材,整個人愣住了:“程大夫,你确定沒有弄錯?
”
程筠沉聲道:“若你覺得我錯了可以不信,反正方子我下了,信不信由你,五十金我是不會退的。
”
“好,我這就去弄。
”
半個時辰後,林青沂端着兩碗黑乎乎的藥走到床邊。
赫連朝雲從昏迷中醒了過來,隻覺得湯藥裡散發着濃烈的腥臭味,她隻聞了一下,差點沒把隔夜飯給吐出來。
“快喝了,喝了就不疼了。
”
赫連朝雲道:“師父,這些是什麼,怎麼這麼臭!
”
林青沂鼻子塞了兩團棉花:“說什麼呢,不臭啊,你快喝了,還有這膏藥貼,貼肚臍眼上。
”
“薔兒,你先喝。
”林青沂見赫連朝雲滿臉抗拒,将目光轉到了剛清醒的蕭薔身上。
“是。
”蕭薔顯得格外乖巧。
即便惡心,卻還拿過碗往自己嘴裡一股腦灌了進去。
蕭薔感慨湯藥的效果:“果然不疼了。
”
聽見她這麼說,赫連朝雲學着她的模樣,也一口灌了進去。
“師父,這湯藥是怎麼熬的?
”蕭薔問。
林青沂心不在焉地道:“這個你們還是别知道的好。
”
他光熬藥就很惡心了,别說還喝進去,想想就反胃。
赫連朝雲道:“究竟是什麼啊?
”
“别問了,快貼上膏藥。
”
“想知道是什麼?
”程筠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兩人,“就是一些糞便,中和了冥回草的藥性,如何,味道還行吧?
”
“嘔——”
下一刻,屋内響起驚天動地的嘔吐聲。
“程筠,總有一日我會殺了你!
”赫連朝雲瘋了似的吼出聲,聲音差點将房頂掀翻。
程筠玩味地道:“我救了你,你還想殺我,你們神醫谷就這麼喜歡恩将仇報?
”
林青沂安撫道:“朝雲,快和程大夫道歉,要不是她你們可要繼續疼下去了。
”
赫連朝雲根本不聽林青沂的話,她隻覺得惡心死了。
蕭薔趴在床上吐了半天,并沒有吭聲。
隻是手指死死地揪起了被窩。
程筠心情極好地道:“林大夫,以後還有這樣賺錢的買賣記得找我,老規矩,要想我看病,先準備好五十金,今日我就先回了,有緣再見。
”
林青沂親自将人送到門口:“程大夫慢走。
”
……
陰家據點。
陰少欣盯着滿桌子的食物,沒有半點胃口:“水嬷嬷呢?
為何我一直沒見到她!
”
“夫人,小侯爺說了,水嬷嬷病了,怕給您t過了病氣,就讓她去别的地方住了。
”
陰少欣擡起手掃空滿桌子美味佳肴:“是病了還是被他關起來了,我心裡有數,讓陰凜來見我!
”
“小侯爺出門了。
”丫鬟戰戰兢兢。
陰少欣冷笑道:“出門了?
那好,我就出去找他!
”
丫鬟不發一言地跟在陰少欣身後。
剛到門口,兩邊的護衛用劍擋了去路。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陰少欣渾身發抖,幾乎要将牙齒咬碎,“當真要軟禁我?
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
”
護衛道:“小侯爺吩咐過,不能讓夫人踏出這個門檻,直到回京那日。
”
陰少欣用手推開劍:“我今日偏要出去!
”
“那隻好得罪了!
”護衛擡起手,在陰少欣脖頸點了下。
陰少欣隻覺得渾身動彈不得:“你們找死,等回京後,我必定砍了你的腦袋!
”
護衛不以為意:“我們是小侯爺的下屬,隻聽小侯爺的命令。
”
陰少欣死死地咬着唇。
下一刻,竟然從嘴裡吐了口滾燙的鮮皿。
“夫人!
”丫鬟驚叫。
“去找小侯爺來!
”
……
酒樓。
陰凜給謝三郎倒了杯茶水:“她去找過程筠了。
”
謝三郎擡頭,冷冷地道:“你們什麼時候回去?
”
“快了。
”陰凜猶豫了會,“你就不問問她和程筠說了什麼?
”
“沒必要。
”
知母莫若子,就算他們不說,謝三郎也能猜到。
陰凜冷不丁地道:“我覺得有必要,你母親她想對程筠動手,想殺她,她覺得這樣你就會乖乖地和她回京了。
”
謝三郎全身多了些寒意。
“小姑母她本沒有這麼狠毒,是她身邊的水嬷嬷挑唆的。
”陰凜頓了頓,“水嬷嬷的身份我查了,沒有古怪。
”
“但沒有古怪卻最為古怪。
”
陰凜喝了口茶水:“若猜得沒錯,水嬷嬷的身份應該和害你的那波人脫不了幹系。
”
“不管如何,她都動了想殺她的心思,是麼?
”謝三郎問。
陰凜愣了愣,點頭:“是。
”
謝三郎嘲諷地抿唇:“兩年不見,她還是這般自以為是。
”
笃!
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門。
陰凜道:“什麼事?
”
護衛簡明扼要交代了一番。
“吐皿了?
”陰凜眸子一沉,他看了看謝三郎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