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暗啞的嗓音突然傳來,好像一下子砸向甯以初的心尖。
他身上一股酒味,難道喝醉了,在說醉話?
可他跳舞的時候,明明動作很幹練灑脫,一點都不像喝多了。
就在甯以初有些分不清他是什麼意圖時,男人眼神突然銳利下來,睨着她道,“從來沒有哪個女人像你這麼不怕死,懷着孩子還騙了我五年!
你說,我要不要去和甯甯做個親子鑒定呢?
”
甯以初心跳仿佛戛然而止,但很快她又噗嗤笑了,一副十分潇灑的模樣。
“我真是要被你笑死了,你是不是有缺孩子綜合征?
之前老追着我問什麼私生子,現在不問私生子了,改問私生女了?
行吧行吧,你想自取其辱我沒意見,待會我就讓甯甯把她的樣本留下來,你們去做鑒定。
”
她的滿臉無所謂似一盆冷水嘩啦啦的澆灌下來,厲淩炀輕輕的皺起了眉頭,他真聯想過度了?
甯以初口中的神秘男人,也曾真的存在?
“我會的!
”
“拜托了,你趕緊去做,我真是求之不得,省得你再纏着我。
”
越來越多的攝影師跟過來要拍照,甯以初不想和他同框,故作輕松的說完,快步離開了。
嬌軀擦着厲淩炀的肩膀離開,鼻息間殘存着一絲淡淡的栀子花馨香。
厲淩炀盯着她的背影,暗色的眸底有幽光閃動。
很快,他又被沈江清和一群賓客重新纏上了,無暇再想下去了。
沈江清哪裡不知道慕白浪是故意的?
偏她也得罪不起慕白浪。
就連暗搓搓給厲淩炀上點藥眼都不敢,因為他們倆是真正的好哥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在慕白浪面前,她都有一種要被他看穿的錯覺。
開場舞跳完,現場氣氛越發的熱絡,大家都三三兩兩的聊着天。
不時的,還有人想來和甯以初套交情。
哪怕明知道她和慕白浪剛跳完舞,仍是追着不放。
甯以初很明白,這些人是沖着厲奶奶對她的喜歡,并不是真心待她,好言婉拒以後,找到了正在偷吃冰淇淋的甯甯。
甯甯原本就不太被允許吃這麼多冰淇淋,當即像被抓包的小學生,委屈巴巴,“媽咪,我隻多吃了一點點。
”
“是億點點吧?
”甯以初失笑。
甯甯窘迫。
“我吃完冰淇淋,就馬上喝了熱水的。
”她還在試圖掙紮。
甯以初,“……”哪來的奇怪理論?
她帶着甯甯和兜兜去另外的角落坐着,有了兩個小寶寶做擋箭牌,也沒有年輕男人再來找她了,無聊中,她注意到了一旁放着的禮品。
其中有一個青花瓷吸引了她的注意。
這好像……
是個赝品?
!
她畢竟在珠寶玉石圈子内摸爬滾打着,多少有點眼光。
她拿起了那個青花瓷細細端詳。
兜兜和甯甯探出個腦袋,“這是别人送給曾奶奶的禮物,媽咪,你在看什麼?
”
“我不太确定,我再看看……”甯以初剛這麼說着,忽然旁邊不知道是誰經過,狠狠的撞了她一下。
她重心不穩,身體狼狽的虛晃了兩下,手也因此一滑,青花瓷嘩啦啦的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甯以初望着碎掉的花瓶,瞠目結舌,氣惱的扭頭看向旁邊的西裝男人,“你撞我做什麼?
”
男人大概二十七八,一襲松垮的藍色西裝,俊臉微醺,發型淩亂,顯得整個人有幾分浪蕩,無辜的問,“我什麼時候撞你了?
小嫂子,你不小心打碎了奶奶的古董,也不能賴在我身上啊。
”
小嫂子這個稱呼一出,甯以初馬上意識到眼前的男人,是厲淩炀同父異母的弟弟——厲靖庭!
他是厲建斌和一個舞女一度春風懷上的孩子,後來厲家處于權力更疊的時候,舞女抱着他找上門,導緻厲老爺子差點剝奪他的繼承權。
也正是如此,厲建斌很不喜歡這個私生子,常年把他丢到國外不聞不問。
可t能是因為童年過得不幸福,甯以初在厲家的時候,時常能聽到他在國外的一些惡行,簡直令人發指。
“一個赝品古董而已,有必要賴在你身上嗎?
明明是你撞了我,不承認還反咬一口,厲二少,做人,尤其是做男人最好有擔當。
”
“赝品?
”厲靖庭輕笑一聲,“小嫂子,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
“出什麼事了?
”這邊的動靜很快吸引了賓客們的注意,沈江清和厲淩炀踱步走來,就看到地上碎裂的青花瓷,臉色陡然陰沉下來,“這是我給奶奶的生日禮物!
”
沈江清一副接受不了的模樣,“甯小姐,我知道你怨恨我搶了阿淩,但你也不能在奶奶大喜的日子裡挑事啊!
這個青花瓷可是奶奶最喜歡的禮物之一了……”
甯以初本來還想低調解決這事的,可沈江清的大喊大鬧,直接讓更多人圍觀過來。
就連厲建斌夫妻倆都來了,信誓旦旦要問罪的表情。
一瞬間,甯以初就成了衆矢之的,仿佛是故意摔碎青花瓷想報複沈江清似的。
那也就怪不得她心狠了,“挑事的人不是我,是送赝品給奶奶的人。
”
“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我這個青花瓷是赝品?
”沈江清都給氣笑了,不可思議的瞪着她。
厲靖庭懶洋洋的看着兩個女人之間的争吵,插刀出聲道,“甯小姐剛才的确說這是個赝品,所以摔了也就摔了。
”
厲家老夫人八十大壽,更希望阖家團圓,所以特意将國外的厲靖庭喊回來了。
但這并不代表,厲家人上上下下都接納了他。
厲淩炀對這個私生子弟弟情緒也很複雜,聽到他不停的拱火,冷蔑的眼神掃視過去,不怒自威,“你給我閉嘴!
”
厲靖庭做了個拉拉鍊的手勢,乖乖閉上了嘴。
但争吵并不會因為他住嘴而停歇。
厲奶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看看甯以初,又看看沈江清,最終想息事甯人,“一個青花瓷而已,碎了就丢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
“媽,你倒是好說話,可甯以初居然為了推卸責任說這個是赝品!
這性質就變了,簡直是無恥啊,決不能就這麼算了……”蘇慧月一聽那還了得?
立刻氣憤填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