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段丁蘭清醒,是在兩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還是沈耀每日都進病房裡陪她一段時間。
在她清醒之時,方才及時發現。
說來也實在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段丁蘭清醒之後,并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她隻是睜着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天花闆。
然後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丁蘭?
你醒了?
難不難受?
我去找醫生來!
”
沈耀一秒鐘恨不得說完所有的話。
隻不過,他一隻腳還沒能踏出房門去,躺在床榻上的段丁蘭便已經開口說話了:
“小七呢。
”
這話問的有些奇怪。
在沈耀的認知裡,段丁蘭應該是不知道宋如霜已經找到的事情的。
後續又發生的那些事情,她應該也是不知情的。
那麼問題來了。
她為什麼會直接問小七的去向呢?
因為不太确定段丁蘭為什麼會這樣問,所以,沈耀并沒有馬上開口。
他重新走回了段丁蘭身邊。
想問的話還沒能問出口,便聽見了段丁蘭的聲音:
“我好像看見了小七,她和我說,她已經沒事了,讓我不要擔心。
”
沈耀多多少少有些驚奇。
難道說,是宋如霜給段丁蘭托夢了?
段丁蘭的視線落在了床邊的沈耀身上,随即輕聲詢問道:
“所以,小七是已經找到了麼?
”
沈耀張了張嘴,這個問題。
他一時之間還真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是應該如實說,還是t撒謊騙她?
事實上,段丁蘭隻是做了一個夢,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所以,他似乎可以一口咬定宋如霜就是沒找到。
可是,知道宋如霜被惠空大師帶走的人不在少數。
人多,意味着變數也多。
如果自己騙了段丁蘭,而段丁蘭日後卻從别人的口中得知了近來發生的事情。
這難免不會造成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隔閡。
正是因為他清楚宋如霜對于段丁蘭的意義,所以,有些話,還是應該實話實說。
至于後續所帶來的問題,那就隻能等到問題發生的時候再去解決了。
未雨綢缪固然很好,可這樣更容易好心辦壞事。
打定主意之後,沈耀的情緒反而平穩了一些。
他注視着段丁蘭的眼睛,然後輕聲說道:
“嗯,小七确實回來了。
”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林冰從外面撞進來了。
段丁蘭明顯還是想要問點什麼的。
但也就這樣被林冰打斷了。
“段姐姐?
你醒了?
!
”
事實上,她剛才就從後門的窗戶上注意到了。
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進來,隻是因為想要給沈耀創造一個和段丁蘭獨處的機會。
至于她現在為什麼又要進來,則是因為她聽到了沈耀的“驚悚”言論。
若是不馬上阻止,誰知道他會在段丁蘭面前說出什麼話來?
“小,小林妹妹。
”
林冰連忙對她說道:
“段姐姐,先别說話了,免得傷到了嗓子,”
頓了頓,她看向了沈耀,然後開始指揮了起來:
“沈耀,你先去給段姐姐倒一杯淡鹽水來吧。
”
淡鹽水可是好東西,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幫段丁蘭補充有限的機能。
最最重要的事情是,得先暫時支開沈耀。
沈耀似乎也明白林冰的意思。
在她近乎瘋狂的眼神示意之下,沈耀認同得點了點頭:“好,我去給她準備,你先在這裡陪着丁蘭。
”
難得他沒有在這件事上鑽牛角尖。
要是沈耀不願意去,或許直接吩咐下去,讓别人去做,那她好像也沒辦法說什麼。
有些話,有些事情,三言兩語的說不清楚。
更是不能當面說。
林冰注視着沈耀離開的背影,确定他是真的走遠了之後,郁結在兇中的一口悶氣,才算真正的呼了出來。
一轉頭,發現段丁蘭正在盯着她看。
那眼神深邃的,仿佛都要把她給看穿了。
林冰突然覺得自己方才那一系列的操作,無形之中透露着滿滿的心虛。
段丁蘭不一定看不出來。
她到是沒開口問什麼。
但是,林冰卻先頂不住她這個眼神了。
“段姐姐,小七的事情一時半會兒真的是說不清楚,你若是想要知道,還是先把身體養好,然後我再慢慢跟你說。
”
“她現在,還好麼?
”
毫無疑問,這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原本一個很簡單的問題。
不想說話的話,甚至隻需要點頭和搖頭。
但偏偏就是這個問題,就把林冰給難住了。
猶豫了幾秒鐘,出于對寒白山的信任,這給了林冰一些底氣。
“我隻能說,小七現在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
反正,死是肯定不會死的。
但是有沒有清醒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不知情的事情,也不敢亂說。
“你們的反應,好像不是很正常”
“……”
段丁蘭的聲音略帶着一些沙啞:
“我為什麼會突然被救下來?
”
林冰一怔,雖然不想,但她還是猶豫了幾秒鐘。
“是武警部隊搜山,然後發現了行蹤可疑的人,故而也找到了你。
”
這隻是果。
至于因是什麼,林冰有點不敢說。
段丁蘭收斂眉眼,随後輕聲說道:
“是小七救了我,對麼?
”
林冰倏地一下擡起頭來,入目得是段丁蘭無比平靜的神情。
她頓時便覺得,她或許并不是全部不知情的。
再者,母女之間是不是真的有什麼特殊的感應啊?
林冰猶豫了一陣,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段姐姐和小七之間,也有特殊的感應,和你說假的,你也不會相信。
”
頓了頓,林冰鼓起勇氣,飛快得說道:
“你能得救,确實是因為小七說出了你準确被關押的位置,所以,我們才能将你救出來。
”
随後,林冰突然想到了什麼,萬分感慨得說道:
“說來,要不是因為小七,段姐姐你的情況大概就要複雜很多了,你大概不知道,進醫院之後,醫生也說,若是更晚一點送來,隻怕你就要當一輩子的植物人了。
”
段丁蘭的眉頭一直緊緊湊在一處。
“是我,是我害了她。
”
兩行清淚從漲紅的眼角流出。
她的表情突然變得很痛苦。
在林冰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噴出了一口鮮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