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解決了晚餐,魏語娴的腦子清醒了很多,肚子也不難受了,她把空餐具放到指定的位置,出了食堂,在校園裡面漫無目的的走着。
現在她還不想回宿舍,一回去,那些人指不定又怎麼冷嘲熱諷她,加之,她需要冷靜,考慮該怎麼解決當下的問題。
校道很是寬敞,路的兩邊種着高大的樹木,路燈樹立在校園的每個角落。
這邊人少,天熱,大家都喜歡待在宿舍裡面吹空調,不願意來外面找罪受,這也正方便了魏語娴,落得清閑。
夜風吹拂而過,吹起魏語娴耳邊的長發,帶來一絲涼意。
昏黃的夜燈之下,她的影子被拉長,在寂靜空曠的校道裡,顯得十分的孤寂,仿佛這世間,唯剩她一人。
走了一圈下來,花了大概一個小時,魏語娴想了很多很多,最終也下定了決心,以後的路要怎麼走。
明天,她就去做手術,長痛不如短痛,趁着一切還沒有發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要是她真的把孩子生下來,她哪來的錢養?
又哪來的時間精力放在這上面?
她低頭看着還平坦的小腹,根本想不到裡面居然有兩個小家夥,跟她皿脈相連的小家夥。
可是明天過後,她就要跟小家夥們說再見了。
她忍不住用手撫摸着肚子,鼻頭一酸,另一隻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
對不起,你們來的不是時候,要是我的情況沒有這樣窘迫,我也不會放棄你們……
對不起……
魏語娴吸了吸鼻子,擡頭看天空,把眼淚忍住,收拾好情緒,走回宿舍。
-
傅母在林成遠的告知下,得知傅玄屹極有可能有了兩個孩子,激動的差點沒殺到财經大學裡面去!
她再三跟林成遠确認,那個女孩真的懷孕了?
隻有傅玄屹一個男人?
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案。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他們傅家終于後繼有人了!
當晚,傅父傅母就把傅玄屹叫回了傅家老宅,問:“你打算怎麼辦?
那是我們傅家的皿脈。
”
傅玄屹身闆坐的挺正,手上一下一下規律的轉動着黑色圓潤的佛珠,道:“我會安頓她。
”
傅母直接了當的問:“什麼時候結婚?
我好下請帖。
”
“母親。
”傅玄屹隻是叫了她一聲,并沒有說什麼,可傅母卻知道了他要說什麼。
傅父也覺得傅母太過着急,道:“你别着急,還不知道那個女孩人品怎麼樣,配不配得上我們傅家。
但是我們傅家的皿脈,是絕對不能流落在外面的。
”
傅母也才想到這點,道:“也是,是我太過着急了,這事得慢慢來。
玄屹,你明天就去找人安頓好,可千萬别讓她肚子裡的孩子出事。
我們傅家有個後代不容易,沒想到你這麼幸運,一下得了兩個,可不能出現意外了。
”
傅家的絕嗣皿脈,誰也不敢質疑,她跟老公将近四十才有了一個孩子,他們祖上兩輩也都是晚來的子,極為不容易。
而她兒子,今年二十九了,卻一直不近女色,冷清的跟個佛一樣,手上還纏着一串黑色佛珠,她還真以為他要當個無欲無求的佛呢!
幸好幸好,她兒子是個運氣好的,二十九歲就有了孩子!
不管這兩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他們傅家的家業都會交到ta的手上。
他們不在乎孩子的性别,他們隻在乎孩子的皿脈。
他們祖祖輩輩打拼下來的江山,可不能落到外人手中。
傅玄屹“嗯”了一聲,冷靜的像是要做父親的人不是他一樣。
傅母可沒有他這麼冷靜,拉着他就往傅家祠堂走去,對着列祖列宗們拜了又拜,謝了又謝,嘴裡念叨着:“感謝列祖列宗保佑,咱們傅家後繼有人了,我再也不用擔心玄屹冷清一輩子了……”
傅母如今快七十的年紀,兩鬓斑白,已然步入老年人的行列,多年來身上沉寂的氣質顯得她矜貴無比。
如今她卻虔誠的跪在蒲墊上,對着列祖列宗一一的感謝,可見,她對有了後代這事是多麼的重視。
-
次日一大早,周六,沒課。
魏語娴早早的起了床,趁着室友還沒有起床,悄悄地出了門。
她跟兼職的老闆請了幾天假,說自己這幾天不舒服,要過今天才能去上班,老闆關心的詢問了她幾句,讓她身體好了再去上班。
在這陌生的城市裡,許多陌生的人中,老闆是為數不多會給予她一絲絲溫暖的人,起碼老闆對她是沒有惡意的。
魏語娴的心中微暖了一下。
坐上公交車,天色還早,可太陽卻早就盡職盡責的升起來,如同冉冉升起的希望。
到站下車,魏語娴走到醫院門口,有些躊躇不決,明明是救人的地方,看起來卻是這樣的冰冷。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起來,先去挂了個号,找到昨天的醫生。
手術并不是立馬就可以做的,術前還需要進行一些必要的檢查,檢查沒有問題後,就可以手術了。
魏語娴孤身一人在醫院裡跑上跑下,身邊沒有一個能陪着她的人,身影是那樣的孤單又落寞。
她不知道,在她進入醫院檢查的這段時間,她的檢查信息和要做手術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院長的耳朵裡面。
院長在這家醫院當了好多年的院長,是個十足的人精,昨天成爺來醫院視察工作,還沒開始就走了,院長就發現了不對勁。
他覺得這個女孩對成爺來說一定很重要,說不定這女孩肚子裡的孩子還是成爺的呢,所以他格外關注這個女孩,想着下次這個女孩來了就告訴成爺。
沒想到,這個女孩這麼快就來了,而且還是來打胎的!
院長一刻也不敢耽誤,連忙給成爺打去了電話,打了好幾個都沒打通,可把他給着急壞了!
終于,在他第十次打過去的時候,那邊終于接了!
“你最好有事!
”林成遠聲音裡帶着滿滿的起床氣,威脅着這個大早上轟炸他的人。
院長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說話:“成爺,您昨天看過的那個女孩又來醫院了。
”
林成遠猛地睜開眼睛:“她去幹嗎?
”
院長咽了咽口水,小聲的道:“打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