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靠岸時,已經天黑了。
海風有點大,海浪也大,一些鹹鹹的海水揮灑在空中。
“念念……”
“來了!
”姜念眼睛一亮,忙朝前跑去。
謝無妄緊張了,一把将她拽回:“不許到邊上去!
”
“……”
“你哥會自己走過來。
”謝無妄牢牢地箍住她的腰,“瞪我也不放手,有本事你把我撂倒。
”
姜念又瞪了他一眼:“幼稚!
”
她怎麼可能撂得倒他?
除非他讓她。
“随你怎麼說。
”謝無妄一早就準備好了形影不離,因為小島四周都是海水,他不可能讓她離開他的視線之内。
他好不容易才得上天垂憐,重新擁有她。
怎麼可能讓她再有絲毫的危險?
姜念也沒跟謝無妄犟,她知道他是緊張她。
雖然小島上早就安排了上百名救生人員,但大自然的力量還是不能小觑的。
傅淩琛走下快艇,看見姜念和謝無妄在等他,微微一勾唇就走了過去。
“念念這麼晚了還等哥哥啊?
”他單手插兜,笑意慵懶。
“我不等你也沒人等你了啊。
”姜念眨眼。
大家都挺怕她哥的,哈哈哈哈……
傅淩琛垂眸一笑,倒是跟他生日前她說的那句話對上了——我不等你誰等你啊?
“嗯,念念最好了。
所以,哥哥給你把罪人帶過來了。
”他側身,看着正從快艇上下來的牧萱,以及輪椅上昏迷的溫彥廷。
兩名黑衣西裝墨鏡男,把溫彥廷的輪椅往下搬。
姜念握了握拳,内心輕輕歎了口氣。
“哥,牧萱她……”
“她自願留在溫彥廷身邊照顧。
”傅淩琛嗓音無害,“真是感天動地。
”
姜念:“……”
你看我信不?
謝無妄輕輕握了握她的腰,低聲道:“放心,我們有分寸。
”
傅淩琛一向知道怎麼打人痛處,而牧萱就是溫彥廷的痛處。
他早就查過了,牧萱有一個即将結婚的男朋友。
所以,在這件事之後,牧萱的人生會繼續步入正軌。
雖然,以傅淩琛的偏執,大概是不想放過牧萱的。
但,為了念念,傅淩琛一定會放過牧萱。
“好吧。
”姜念信任地看了一眼謝無妄,她知道有他盯着,她哥應該不會做出什麼不可取的事情來。
“厲聿呢?
”傅淩琛舔了舔唇,語氣微冷地輕笑:“他不想來看看罪魁禍首啊?
”
“他在島後的禁區等。
”謝無妄瞥了一眼正推着溫彥廷走過來的牧萱。
傅淩琛明白了——島後的禁區,就是溫彥廷的歸宿。
“這裡安全吧?
”傅淩琛可不想跑出什麼程咬金來壞事。
“你知道國外的規矩。
”謝無妄冷笑,“有錢,什麼都好說。
”
這座島,是厲聿跟當地……買下來的。
直接當了冤大頭,價格都沒談。
還捐了十億給z長助力他競選成功。
本來厲家就有海外分公司,現在厲家直接将重心轉移到海外,當地那是高興得不行。
什麼門兒都能給厲聿這位厲家大少爺開。
這意味着,除非溫彥廷的後台比厲家的财富能量還大,才能在本地壓過厲家,保下溫彥廷。
不過……
幾乎是不可能。
因為傅氏集團現在已經快成傅淩琛的了。
何況溫彥廷也失去了利用價值,那個人也不會再有利用溫彥廷的心思。
傅淩琛笑了笑,神情很滿意。
他看了姜念一眼,哄道:“哥哥有事,你乖乖跟謝無妄回去休息,别熬夜,嗯?
”
“哥吃過飯了嗎?
”
“吃過了。
”
“可是……”姜念總覺得不太可能,他哪兒來的時間吃飯啊?
“哥哥是大人,不用你操心,你把你自己操心好。
”傅淩琛擡手,拍拍她腦袋瓜子,“快去吧。
”
謝無妄知道傅淩琛沒打算讓他和姜念參與,就也哄姜念道:“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身體養好,别讓我們擔心,嗯?
”
要不,他一天天地忍耐,克制,是為了什麼啊?
從來就沒盡興過,還不是顧忌着她身體受不住。
“好吧。
”姜念忽然想起兜裡之前桑非魚給她的巧克力,頓時就抓了一把,塞到傅淩琛手上:“忙完了,記得吃宵夜。
”
要真是沒吃飯,可以先吃點巧克力補充能量。
“嗯。
”傅淩琛握緊,目送她和謝無妄離開。
等到兩人背影完全消失在夜色裡,他才攤開手掌,看着那些五顔六色的巧克力糖果紙。
“你怎麼跟小魚一樣,老喜歡跟兜裡放糖啊?
”
“因為我女朋友愛吃。
”
“嗷,我好感動……這樣吧,萬一以後我們吵架了,你就給我一顆糖,我馬上原諒你。
”
“我們不會吵架。
”
“我是說萬一,萬一!
”
“好。
”
回憶的碎片,總是撕心裂肺。
傅淩琛将掌心裡的糖,輕輕放進外套的口袋裡。
他轉身,瞥了牧萱一眼:“跟我來。
”
“是,傅少。
”牧萱推着尚未清醒過來的溫彥廷,亦步亦趨跟在傅淩琛身後。
厲聿早就等候在禁區内了。
蔡弘駿和厲佳諾也在。
厲佳諾被蔡弘駿用一根牽狗繩拴着,人跪在地上,脖子上還有個狗鈴铛。
她似乎已經認命了。
并沒有反抗的想法,也沒有再覺得羞辱。
禁區靠海,三面峭壁,還用電網圍了起來。
到處都是‘NoApproaching’的标語牌,還有黑衣墨鏡外國肌肉保镖守着。
保镖們事先得到過厲聿的命令,于是傅淩琛三人過來時,直接放行了。
厲聿看見傅淩琛,緩緩放下酒杯,起身。
走到輪椅面前。
他彎腰,輕輕凝視溫彥廷那張斯文無害的俊臉片刻,緩緩道:“讓他清醒,不然,怎麼玩?
”
傅淩琛往椅子上一坐,懶懶道:“潑點冰水不就醒了?
”
厲聿打了個響指。
一名保镖立刻取來一大桶冰水,‘嘩啦’一下全倒在了溫彥廷頭上。
溫彥廷一下子醒了!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把牧萱推開。
牧萱沒防備,頓時跌倒在地,發出‘啊’的一聲痛呼。
“萱萱!
”溫彥廷掙紮着想起身,卻被旁邊的保镖上前,死死按在了輪椅上。
“溫哥哥我、我沒事……”牧萱忍着手肘上的疼痛,扶着手臂站了起來。
她想靠近溫彥廷,卻被保镖攔下了。
厲聿站在夜色中,目光寒涼地下令:“先抽三十鞭吧。
”
鞭刑,專打罪惡滔天之人。
溫彥廷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