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的人是緻裕安,現在付銘盛已經被轉回了京城,一審才結束沒多久,二審即将開始。
他身上背負的罪名已經注定了他的結局,可是證據鍊不完整,他一直不願意開口,那這個案子的時間就會被無限拉長。
“他想見你。
”
緻裕安也知道這個要求有點說不過去。
“如果你不願意見,我就找個理由給你回絕了,不用擔心。
”
姜也好一會兒沒說話。
不遠處,陳婉在挨着給那些菜澆水。
糖果見她接電話,嘀嘀咕咕跟豆豆商量了兩句就跑過去跟在陳婉後面,那小表情似乎是又想把她丢下。
這院子裡的陽光正盛,花在開,風在吹,草綠花紅的景色像一幅安甯的油畫。
姜也内心很平靜。
淡淡出聲:“我去。
”
付銘盛既然那麼想見她,那就讓一切有個了結。
—
京城最大的監獄坐落于京郊,開車一個多小時到達,上一次來的時候有周瑾陪在身邊,這次隻有她自己。
緻裕安遠遠的看到她,迎上來。
“小也。
”
“嗯,裕安哥,好久不見。
”
簡單的一個擁抱。
“沒想到兜兜轉轉這個人會交給我來負責,我也想盡量不打擾你,但這個付銘盛……”
“沒關系。
”
姜也跟他并肩往裡面走,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我把整個W集團都給毀了,想見我,估計是想和我同歸于盡吧。
”
同歸于盡不了,最少也得罵兩句狼心狗肺來緩解心頭之恨。
進去。
監獄設施在這兩年又經過了完善,有的地方很新,裡面關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
緻裕安帶她繞到房後,和之前走的路線不同。
“他沒有關在裡面?
”
“付銘盛身份特殊,單獨關押的。
”
姜也點點頭沒再說什麼,繼續往裡走,幾分鐘後到了地方,透過鐵門,背對坐着的中年男人映入眼簾。
他身上穿着明黃色的囚服,之前剛剛經曆過一場病災,越發瘦得脊骨可見,仰着頭,像是在看着高牆上的那扇小窗戶。
緻裕安打開門,示意姜也進去。
“我自己進去吧。
”
“他……”
“沒事。
”
姜也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裡,沖他笑了笑,“他現在這樣,沒辦法對我做什麼。
”
“好,有事叫我。
”
轉身離開。
這監獄裡突然就變得安靜下來,關門聲帶着金屬的響動,莫名刺耳,一陣回聲過後又陷入寂靜。
姜也站在靠近門口的位置。
沒動。
也沒說話。
隻是靜靜的看着那道背影。
她心裡有濃厚的情緒浮沉,想起了……當初爸爸擋在前面渾身皿窟窿的樣子。
那時就覺得,父愛如山是個很偉大的動詞。
怎麼到了這個人這裡,就都是孽呢?
很久過去。
付銘盛依舊保持着那個姿勢,嘶啞沉悶的聲音從喉嚨裡擠出來,“小小,你來了。
”
“嗯,來了。
”
姜也喉嚨滑動了一下。
擡腳過去。
“他們對你倒是挺好,人家都是住的集體監獄,你竟然有個單間,喊我來……是想讓我看看你過得不錯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