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生活質量的直線下降,财産被查封凍結是一回事,更多的折磨,是來自于心上。
”關韻詩咬着牙說道,“你能想象嗎?
從前都是那些人求着我父親幫他們辦事,谄媚着、奉承着我們,但轉眼間,那個需要去巴結谄媚的人,卻變成了我們。
”
“而那些曾經跟我父親交好的人也全部撇清了關系,将我們拒之門外,那個時候,我和我母親是真的喪家之犬。
”
哪怕已經過了那麼多年,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關韻詩的眼眶還是忍不住發紅,整個人也在微微顫抖,“你根本想象不到那個時候的我有多無助,而喻家也在這個時候跟我開出籌碼。
”
“他們說,隻要我同意跟喻遲分手,就能保我和我母親無恙,送我們出國。
”
“新月,如果隻有我自己,我可以無所謂,我可以什麼都不要,隻要我的愛情,但我母親不可以……”
話說着,關韻詩的眼淚又開始掉了下來,“當時因為我父親的事,她就已經白了頭發,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仿佛被抽走了一大半,她……也隻剩下我了。
”
新月就坐在那裡,表情冷靜地看着關韻詩。
換作是從前,聽見她這樣的話,新月肯定會覺得心疼難受。
但此時此刻,并沒有。
所以,她隻坐在那裡看着關韻詩。
不知道是察覺到了新月的情緒還是其他,後面,關韻詩也慢慢将眼淚擦幹了,再啞着聲音說道,“所以新月,我那個時候不是故意抛棄他的,他是我第一個愛上,也是唯一一個愛過的人,我怎麼可能抛棄他?
”
“所以,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為什麼?
”新月問。
“我後悔了。
”
“什麼?
”
關韻詩的聲音很低,而且說的極其自然,因此此刻,新月真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關韻詩咬緊了嘴唇,再深吸口氣。
然後,她終于鼓足勇氣說道,“新月,我後悔了。
”
“所以,你把喻遲還給我好不好?
”
關韻詩的話說完,新月先是沉默了兩分鐘。
然後,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就好像是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新月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甚至仿佛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關韻詩就坐在對面看着她,嘴唇緊抿。
終于,新月擡手擦掉了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再對關韻詩說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
“知道。
”關韻詩回答。
“那你知道我跟喻遲就要結婚了嗎?
就在下周,隻剩下五天的時間!
”
新月的話說着,聲音中也帶了幾分尖銳。
此時并不是飯點,加上今天不是周末,因此馄饨店内隻有他們兩個。
新月的聲音甚至在店内輕輕回蕩着。
關韻詩自然也聽見了,但她并沒有給出什麼回應,隻抿緊了嘴唇看着新月。
“如果我說,我不願意呢。
”新月說道,“不對,我現在就可以直接告訴你,不可能。
”
“關韻詩,我之前給過你選擇的機會的,現在你說反悔就反悔,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