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偷偷地趴在門闆上,聽到裡面沒了動靜,猜想兒子又在臭不要臉,沖動之下想推門。
手碰到門,被握住。
回頭,于水生正笑呵呵地站在她身後,王翠花吓了一跳。
好家夥,這貨是背後靈嗎?
!
走路怎麼沒聲音?
王翠花用疑惑地眼神看丈夫,仿佛在問他怎麼制止她。
于水生搖搖頭,用手抵在唇上,做了個噓的手勢。
王翠花總覺得自己再不出手,兒子就要墜入邪惡的深淵。
别人都在愁兒子兒媳感情不好,她反倒是擔心穗子太喜歡逆子,給于鐵根慣壞了。
穗子從沒當衆說過她對于敬亭的好感,但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她看于敬亭的眼神都跟别人不一樣。
也正因為穗子心裡裝着于敬亭,所以在王翠花看來,穗子處處讓着逆子,導緻逆子越發膨脹。
可于水生按着她不讓她動,王翠花也隻能幹着急。
屋裡,于敬亭啃夠了,松開手看着穗子小臉粉嘟嘟的,心癢難耐還想啃,穗子警惕地捂着嘴,不給他機會。
已經是倆個孩子的母親了,單純起來眼神還像是個小姑娘,幹淨的讓于敬亭舍不得騙她,更舍不得讓這雙漂亮的眼裡生出淚花。
“我今兒見了個女人。
”
女、人!
!
!
!
王翠花的火都拱腦門了,感覺一股火順着喉嚨往外噴,張嘴就要罵,于水生手疾眼快,用手掌捂着她的嘴,氣得王翠花一口咬上去。
于水生疼的差點對眼,當個好爹,真踏馬的不容易!
“哦,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呢?
”穗子聽到他說女人,心也是一緊,小手不自覺地攥了起來。
她特别怕于敬亭下一句會說,他認識了一個女孩,他好像愛上她了,要不是結婚了......
就幾秒的時間,穗子的腦子裡已經閃過好幾種悲慘愛情的結局,于敬亭本想試探下她,看看她吃醋的樣子,結果穗子的眼淚還沒醞釀好,他自己受不住了。
那雙純真的大眼被黑壓壓的沉重籠罩,他很心疼。
“是馬國才的媳婦,我給她送點錢。
”
“馬國才是誰?
”
“李有财的獄友,也是那裡面的老大,就——紅白相間,你懂的。
”
穗子捂嘴,艾瑪,刺激。
“本來不想跟你說的,但是咱家老太太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要讓她知道我拿錢給别人讓李有财挨揍,她少不得又要叨逼叨,你明兒替我打個掩護,把老太太糊弄過去。
”
“娘為了你好,你卻想糊弄娘?
”
“知道她是為了我好,可是也真唠叨——哎,你說她是更年期了吧?
”
王翠花聽到後要炸了,嘴被老伴兒捂着,起腳要踹,于水生手疾眼快給她扛起來。
王翠花隻聽到穗子說了一句:
“你還真是個逆子,有人唠叨你,那說明還有人在乎你,等哪兒天沒人唠叨你了,你才是真可憐。
娘在人生尚有來處,娘去人生隻剩歸途,你回頭把這句給我抄寫十遍。
”
王翠花心一暖,不愧是她看上的好兒媳,真是暖心。
“?
?
?
小陳老師,我是太久沒×你了吧?
!
你給人留作業上瘾?
留到自己男人頭上來了?
!
”
于水生加快腳步,抱着媳婦飛速竄進屋,可不能繼續聽了,再聽,逆子的虎狼之詞可都要跑出來了。
穗子被于敬亭不要臉的話說得臉一熱,抄起枕頭糊他臉上。
“你思想危險,我就有權限糾正你!
”
“沒有咱娘,你早就成了無惡不作的大惡棍了!
”
穗子一直很尊敬婆婆,哪怕是兩代人之間的觀念偶爾會有沖突,也不影響穗子對婆婆的喜歡。
比如婆婆會怕孩子凍着,總會悄悄地給孩子加衣服,又比如婆婆覺得孩子的輔食裡必須要鹽,否則沒有力氣,甚至想給孩子們睡扁平頭。
不同的觀念很容易引發婆媳沖突和矛盾,但穗子的心理年齡畢竟相對成熟,長輩們的觀念落伍是因為她們不曾有機會接受過新鮮的育兒方式,隻要耐心溝通用對方法,總能達到一個彼此都滿意的平衡點。
慶幸的是,王翠花不是那種固執的婆婆,她有一顆善良的心又有虛心學習的精神,有些事她也在慢慢學習和改變,穗子也從她身上學到了一些。
“我要是成了惡棍,你就不跟我了?
”于敬亭問。
“到那時哪兒由得了人?
你若跟那個獄霸一樣進去了,我即便是想追随你也是天各一方,畢竟,進監獄後,男女都是分開關着的......”
于敬亭被她萌到了,低頭親了口。
“敬亭,法律看似限制了我們的一些行為,但卻是讓我們獲得了更大的自由,隻要遵守法律我們就可以享受最大權限的自由,你看馬國才,他是獄霸又如何?
還不是被關着出不來,即便是跟妻子感情深厚,也隻能是鞭長莫及,他用拳頭在裡面橫行霸道想換取錢财換得妻兒在外的好生活,可他老婆還是有了外心啊。
”
穗子不放過任何一個教育的機會。
她要用馬國才提醒于敬亭,以人為鏡,不要重蹈覆轍。
到什麼時候,法律都是最後的底線,千萬别仗着自己能耐大就做出格的事。
獄霸,再怎麼霸,前面不也帶了個“獄”字?
“你都快跟咱娘一樣能叨叨了,我心裡有數你不用敲打我——等會,你怎麼知道馬國才家裡的事?
”
于敬亭不記得自己跟她說過馬國才的個人情況,那她又怎麼知道,馬國才對家人很好,甚至連馬國才的媳婦有外心都知道?
“我不止知道他愛他媳婦,還知道他媳婦不再愛他,更重要的是,我還知道,他媳婦看上你了。
”
“!
!
!
”于敬亭坐直了,臉上也不再是痞痞的表情,轉成了滿臉驚訝。
穗子嫣然一笑,小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臉上。
“别怕,我知道,你沒看上她,以及,把嘴合上吧,蒼蠅會飛進去的。
”
于敬亭機械地閉嘴,但很快就反應過來。
“大冬天哪兒來的蒼蠅?
别打岔,你是怎麼知道的?
誰跟你說了——也不對,今天那女的才勾搭我,你怎麼知道的?
”
如果不是于敬亭不信邪,他甚至會覺得,他媳婦真的得了出馬仙,可以給人看事兒算命未蔔先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