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的表情告訴于敬亭,錯過這個“獎勵”,後半輩子可能就得拍大腿後悔了。
“就是......你想不想看我穿校服的樣子?
”
“又不是沒看過,當初你上學,我跟在你身後追着揪你辮子。
”
于敬亭陷入了(自以為的)美好回憶裡。
“......你能娶到媳婦真是奇迹。
”
穗子見這大直男不開竅,索性趴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你是看過,但.......做過嗎?
”
時間定格。
于敬亭吞吞口水。
穗子别過臉,默默地看向遠方的藍天白雲,格局是要有的。
為了引導不務正業的臭男人好好學習,她可真是天天向“上”啊........
“媳婦,是不是萬惡的資本主義腐蝕了你純潔的無産階級心靈?
這些洋玩意可真是——”
“啰嗦!
!
!
!
你不要拉倒!
!
!
!
”穗子惱羞成怒了。
“嘿嘿,别害羞啊小妞~我的意思是,這些洋玩意真好,媳婦你多學點,你還會啥,都用我身上,來吧!
”
他倆手捶兇,做了個大猩猩的動作。
“哥哥身強體健我承受的住!
”
“你想得美!
你考不到前三,什麼都不給你看!
”
于敬亭抹了一把臉,猶如黑暗中摸索前進的人,突然就看到個燈塔,動力十足。
“走!
”他的聲音充滿了鬥志。
“去哪兒?
”
“回你學校,給我找一套教科書,我得好好瞅瞅。
”
從今兒開始,他就是奮發圖強努力學習的好學生了!
下午,張月娥找穗子簽字,看到坐在穗子辦工桌邊上寫字的于敬亭,張月娥吓了一跳。
“寫完了,你瞅瞅對不對,我出去抽根煙!
”于敬亭把寫完的卷子拍在穗子桌前,嘚瑟地出門。
張月娥看他走了,壓低聲音問穗子。
“穗子,你男人沒事吧?
”這是受了多大刺激,竟然主動做題了?
全夜校的老師都知道,小陳主任的男人上課睡覺,逃課抽煙,恐吓授課老師不讓他們告訴小陳主任。
這要不是後台硬,早被開除八次了。
“我家敬亭是特别上進。
”
“......”張月娥看穗子才知道啥叫真愛眼裡出西施。
穗子對于敬亭的評價一直特别高,已經不是在天花闆了,這是跑大氣層去了。
讓張月娥覺得十分神奇的,穗子說這些都是發自肺腑的,甚至張月娥堅信,讓穗子寫一篇5000字的誇于敬亭的論文,她也是可以做到全方位無死角的贊美。
以至于後來張月娥看到穗子一本正經的以于敬亭為原型,在報紙上各種發表小說啥的,張月娥以及夜校的同事們都麻木了。
“主任,外面有人找。
”
“誰啊?
”穗子扶着腰站起來。
“是個老太太,看着能有五六十了吧?
”
穗子以為是學員家長,沒想到去了會客室,見到的卻是于水蓮。
穗子見到她,眉心皺了皺,下意識地向外看。
于敬亭被她支出去買油炸糕了,不在。
“月娥,你把小李叫過來。
”
穗子心裡清楚于水蓮不是好貨,她現在身懷六甲肚子這麼大,萬一這老太太伸手推她一把就麻煩了。
現在學校就小李這麼一個男生了——校長那面了吧唧遇到事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在穗子心裡都算不上爺們。
“呦呵,你心也真夠大的,還敢讓外人聽?
”于水蓮此時的表情特别嚣張,嚣張的讓穗子覺得反常。
“有什麼話外人不能聽?
”
“陳涵穗,我今兒要說的,對你可不好,傳出去你就身敗名裂了。
”
張月娥向前跨了一步,擋着穗子,連她都看出來了,這老太太來者不善。
穗子眼眯了眯,側頭在張月娥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句什麼,張月娥一臉驚訝,這?
“按我說的做,他可以做到。
”
張月娥隻能出去,讓穗子和這老太太單獨在一屋。
其實于水蓮也沒比王翠花大幾歲,都是四十多,風吹日曬皮膚都是褶,眼皮子耷拉下來,看着就特别老。
穗子站在會客室的門口,距離于水蓮有一段距離,冷冷地看着于水蓮。
“說吧,你到底來幹什麼的?”
“現在知道怕了?
我實話告訴你吧,你跟那個叫廖勇的勾搭在一起,我看到了。
”
于水蓮特意打聽了廖勇的名字,聽到他跟穗子中專是同學,就更加堅信穗子背地裡跟他搞上了。
“哈?
”穗子被她這句整懵了。
反應本來就慢,聽到這種八竿子都扯不到一起去的事兒,腦袋裡齊刷刷劃過一排問号。
房頂傳來砰一聲,天花闆的電燈搖晃了下。
于水蓮嫌棄地看了眼棚頂,穗子卻是安心了。
“你今天中午還跟他在飯店門口摟摟抱抱,鐵根大侄子知道了,會把你折磨的死去活來。
”
“呃.......”穗子聽到這話,第一反應就是——關燈後的“死去活來”?
邪惡的念頭一閃而過,穗子小臉通黃。
她一定是跟街溜子待久了,被他那一腦子亂七八糟的玩意帶壞了。
她的反應在于水蓮看來,就像是心虛。
“怕了吧?
你剛嫁過來,怕是不知道于鐵根的厲害,他這種男人最忌諱戴綠帽子,說不定能挖坑給你埋了。
”
天花闆上的燈晃悠的更劇烈了。
就好像有人站在房頂上踢東西似的。
“你們這什麼破學校,房子質量也忒次了,還趕不上我們屯的土房。
”于水蓮嫌棄。
“你跟我說這個,有什麼目的?
”穗子輕了兩下嗓子,對着電燈提高音量,“沉得住氣,不要沖動!
”
于水蓮不知道穗子後半句不是沖着她說的,以為穗子慌了,神色更為得意。
“我來就是告訴你,你的把柄握在我手裡。
你想活着就得聽我的。
”
都這時候了,穗子竟還分心想了下,其實炕上的小“死”幾回,她也可以的,就是現在有孩子不方便——天啊,她都想什麼呢!
穗子小臉紅了又白,決定等于水蓮走後,她得好好看看政治課本,就得用社會主義的信仰洗一洗被街溜子帶跑偏的心!
于水蓮不知道,她跟穗子這會想的已經不是同一件事了,她終于說出自己的來意。
“其實我也沒别的意思,我跟你婆婆這麼多年的交情,她現在跟我有點誤會,你隻要能在這個禮拜把她叫出來跟我唠唠嗑,你偷漢子的事兒,我就不告訴鐵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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