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的時候,你不是答應我嗎?
晚上回來跟我說,樊家的事。
”
穗子被這個懸念吊了一下午的胃口。
于敬亭白天跟穗子說,他打聽到了樊華不少事,穗子這一天都在琢磨,到底是啥事兒呢,這些事兒會不會跟母親有關呢。
“我是答應你來着——”于敬亭伸手,将穗子抱起來。
穗子吓得嗷一聲,忙摟着他脖子。
“放我下來!
我重!
”肚子裡倆顆瓜,連湯帶水的,挺沉!
于敬亭就跟沒聽到似的,給人一路抱到被窩裡。
“答應我的事要做到!
”穗子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個繭。
說什麼也不能讓這個壞家夥得逞。
真跟他醬醬釀釀,累得都沒精神聽樊家秘史了。
“答應你的事自然會做到,可是你還記得我怎麼說的?
”
穗子回憶了下,他白天說,晚上回去,在被窩裡講?
!
百密一疏,還是被這家夥鑽了空子!
被窩這種地方,想也知道不是什麼正經的講!
果不其然,等于敬亭有心思聊天時,穗子眼皮子都擡不起來了。
“明天,要講給我聽......丈夫不騙妻子的......拉鈎。
”
手伸出去,剛擡到一半,就無力地垂下。
于敬亭撇嘴。
“這都沒放開了整,體力也太差了。
”
撒歡的後果也是很嚴重。
穗子記仇了。
天黑沒亮。
于敬亭睡得迷迷糊糊,就覺得一道幽幽的視線盯着自己。
這感覺,越發詭異。
他睜開眼,朝着床邊看。
“我草!
”清醒了。
穗子披頭散發的站在床邊,用手電晃着自己的臉。
“媳婦,你是被鬼上身了?
來來來,為夫我用‘降魔杵’給你把鬼攆走!
”
惡作劇成功的穗子關了手電筒,叉腰得意。
“你敢再動我,我明天還吓你,我後天還吓!
”
于敬亭念了句植物,隻能打消那點不好的念頭。
他倒不怕她這幼稚的裝神弄鬼,主要是心疼媳婦不睡覺,鼓搗這些玩意,不等于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你現在可以跟我說,樊家的事了嗎?
”穗子窩回床上,很自覺地枕他的胳膊。
“服了你了,轉身弄鬼,就等着聽這玩意?
”
“也不至于,我是起夜上廁所,突然就有了靈感了。
”
公共廁所在外面,距離家還有點距離,晚上如果需要如廁,隻能用家裡的尿桶來解決。
坐在上面涼飕飕的,穗子突然想到個鬼故事。
“我以前看過個鬼故事,說上廁所的時候,茅坑裡突然伸出一隻手!
還摸人!
就問你怕不怕!
”
穗子當年聽完這個,吓得好久都不敢自己上廁所。
于敬亭點頭。
“我怕啊,我媳婦都讓摸了,我能不怕?
當然是要拎個二踢腳炸廁所去啊!
炸了廁所,還得往裡面倒兩桶狗皿,管他是人是鬼的,我媳婦豈能是這些玩意能碰的?
”
“......你那腦袋,是不是跟正常人不一樣?
”
穗子覺得他可以改名,就叫鬼見愁吧。
這種人,鬼見了都愁!
她怎麼會天真的以為講個鬼故事就能把于大膽兒吓到!
“咱爹有句話我始終記得,鬼也怕惡人,無知無畏無法無天。
”
“你自己也承認你是惡人了?
”
“......”
屋内陷入短暫的寂靜。
于敬亭清清嗓子。
“還是說樊家的事兒。
”
黑暗裡,倆人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于敬亭伸手一摸,切了聲。
“又偷着笑?
”
這小娘們,膽兒倒是越來越大了,竟敢嘲笑他,呵。
這會倆人都睡不着了,于敬亭開始講起了樊華的事兒。
這家夥在早些年,帶着人,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兒。
迫害了不少好人。
他前妻也是從别人手裡搶來的。
據說為了搶人,他硬是把人家原來的未婚夫逼到跳河。
那個智力有障礙的孩子,就是前妻生的。
他天天打罵前妻,甚至整個家族都在羞辱前妻,說她生不了正常孩子,給人家整出精神病後馬上離婚,又娶了現在的媳婦。
現在的媳婦也不是好貨,做的事跟樊華差不多,于敬亭随便列舉了幾例,都給穗子說惡心了。
可以說,這兩口子是罕見的人渣對對碰了。
“湊齊倆人渣,碰在一起,應該消失啊。
”穗子小聲叨叨。
怪不得孫教授看到樊華那麼膈應。
她聽了以後,隻覺得于敬亭劃他兩次車都不過分。
“所以,你以後離樊家的人遠點就是了。
”
穗子點頭,本來她也沒打算接近這家人,聽到這家人的惡心過去,就更不想靠近了。
時間還早,于敬亭哄着穗子讓她再睡會,看着她踏實的睡顔,他若有所思。
丈母娘讓他盯緊了穗子,不讓她跟樊華接觸。
他都按着丈母娘的吩咐做了。
這背後的理由陳麗君沒說,于敬亭憑直覺,這事兒絕對不簡單。
但,那又如何。
于敬亭想到穗子講的那個鬼故事,冷冷地扯扯嘴角。
敢把手伸到他媳婦身上,甭管是鬼,還是人,都要先過他這關,誰也不好使!
又是渾水摸魚的一天,穗子放下筆,伸了個懶腰。
養在辦公室裡的花都澆了水,今早送來的報紙她看了三遍。
明天晚上要講的課,早就背得滾瓜爛熟,閑得渾身難受。
她原本想着,利用空閑時間看看自考的書,等生完孩子,參加自考提升學曆。
結果參考書拿回來那麼一看,穗子沉默。
這題已經簡單到她連複習都閑多餘的地步了。
剛恢複高考沒幾年,題目過于友好。
甚至讓穗子産生了一種預感,她家街溜子好好的鞭策一番,絕對能考下來,他可以的。
這份工作清閑的難以想象。
“陳主任,我要上街采買,需要我給你捎東西嗎?
”
單位的男同事過來敲敲門。
穗子說了聲謝謝,并沒有什麼需要采購的。
“哎哎哎!
大劉,你給我捎一包瓜子!
錢回來給你。
”王萌萌從辦公室裡沖出來。
大劉一臉的不快。
“上次給你帶吃的,錢還沒還我呢。
”
“男子漢大丈夫,做人不要那麼小氣麼,還能虧了你?
”王萌萌這是占便宜成習慣了。
她經常找同事幫忙帶東西,東西到手了,不提錢的事兒。
每次都是幾毛,倒也不貴,可架不住次數多,單位的衆人都挺煩她這一出。
除了穗子她占不到便宜,幾乎所有同事都被她拔了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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