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咋回事啊?
”姣姣問。
“你看這個。
”
穗子讓姣姣站在闆凳上,方便她觀察鏡框後的構造。
“這是啥?
”
姣姣看到鏡框的兩邊用膠帶貼着兩個長條狀的物件。
黑色的,帶了個紅色的線,看着稍微有點眼熟?
“這不是我哥用來電人的打火機電人器?
!
”
一次性火機用完了後,上面的點火器卸下來,稍微改裝下,就能做成電人器。
電一下人麻麻的,有點疼。
電不死,但能吓人一跳。
仔細看,還跟電人器不太一樣,穗子做了一點改良,隻要有人動鏡框就會挨電。
“打火機産生的電壓,能夠擊穿5-10毫米的空氣,不會對人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
“?
?
?
”姣姣一臉懵逼。
“點火器的原理,就是是靠壓電陶瓷與金屬噴口之間電容起作用,那我們稍微做一下連接——”
“停停停!
”姣姣舉手投降,一句也聽不懂。
“所以,嫂子,你剛剛裝神弄鬼,把我奶吓跑了?
”
“這是科學的力量。
”穗子滿是慈愛地摸頭殺,露出個班主任式的關愛眼,“學好物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
姣姣目瞪口呆,看看鏡框,再看看一臉慈愛的嫂子,崇拜感油然而生。
穗子抓住機會,使勁給小娃做了一番教育。
“未來社會需要高科技知識型的人才,你就算是想留村裡跳大神,也得與時俱進,不好好讀書,你跳大神都沒辦法說服别人。
咱娘碗裡立筷子那些把戲,都能用科學解答。
”
姣姣點頭如搗蒜,突然覺得,自己該去把今天的作業寫了。
她奶橫行霸道這麼多年,穗子還是除了于敬亭以外,第二個把老太太吓住的人。
就沖這個,姣姣對穗子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
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話也在小丫頭的心底生根發芽。
王翠花在十分鐘後回來,進門就問。
“你奶來過?
錢還在不”
她在村口遇到老太太,健步如飛就好像身後有鬼追似的,跟她打招呼都不帶停的。
王翠花擔心婆婆把家裡的錢拿走,趕回來。
“錢在,兔子也在。
”姣姣笑嘻嘻地說道。
王翠花啧啧稱奇,這老太太上門,隻要于敬亭不在家,她就絕不會空着手回去,今兒這可真是太稀奇了。
姣姣添油加醋地把老太太被穗子“科學的力量”吓跑的事兒講了,王翠花聽得直啧舌。
這書可真沒白念,連數十年如一日不講理的老太太都能制服。
穗子心不在焉,連跟婆婆唠嗑都顧不上。
站在門邊,隔着玻璃看院門。
天都黑了,他還沒回來。
雪越下越大,天黑了,街上沒人了。
晚上家裡吃炖兔肉,穗子食不下咽。
“你習慣就好了,那臭小子隔三差五就會跑的不見人影,有時候還不回來過夜呢,他不會有事的。
”
王翠花開口勸道。
跟穗子結婚後,于敬亭還沒夜不歸宿過,這麼晚回來還是頭一回。
王翠花給穗子夾了塊肉,勸道:
“等他回來,你甭管三七二十一,抄起掃帚就揍他,給他關門外,使勁抽他,抽到他長記性,等他翻窗戶進來,你就讓他跪搓衣闆......”
“嫂子,你電擊我哥吧?
”
姣姣對穗子電老太太的事兒記憶猶新,腦補親哥被電的蹦高,快樂都停不下來。
穗子咬着唇,她能感受到婆婆和小姑對自己的善意。
她沉默的時間有點久,久到王翠花都擔心這孩子是不是傷心要哭了,正想繼續哄兩句,卻見穗子擡頭。
“他隻要平安回來就好,我怕他有風險。
”
屋内一片安靜,王翠花嘴都合不攏。
在這個人人皆火爆辣椒的家庭裡,突然來了這麼個小天使一樣的姑娘,這畫風溫柔的讓王翠花無所适從。
“那小子跟個大蟑螂似的,踩都踩不死他,哪兒能有什麼風險?
”
“是啊嫂子,你要擔心的是,我哥放出去,别人會不會有風險?
”
這娘倆都覺得穗子太善良了。
就于鐵根那混不吝的混世魔王,有啥可擔心的?
“雪這麼大,天又這麼黑,他不回來我是沒辦法放心的。
”穗子對着婆婆說道,“吃了飯我去村口等着,他不回來我也不回來。
”
王翠花嘎巴兩下嘴。
燈光落在穗子的身上,蒙上一層光暈,看着柔弱卻有着不容反駁的力量。
“好家夥,這是溫柔一刀啊!
”王翠花看穗子披着大衣出門,好半天才想到這麼一句。
穗子這大晚上跑出去等于敬亭,比揍于敬亭還好使。
就這麼一次,就足以制住她那混不吝的兒子。
“娘,你說啥呢?
”姣姣沒明白。
“跟你嫂子學點,這才是女人啊......我咋覺呼着,她比她娘還厲害?
”
王翠花盯着大門的方向,自言自語。
雪還在下,穗子把衣服裹了裹,還是有風從領口灌進來。
路上已經有些積雪了,踩一步陷進去一大塊。
手電晃在雪上,閃着盈盈的光。
小小的屯子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間,穗子緩慢地走在雪地裡,天地間就仿佛隻剩下她一個人。
于敬亭挎着個巨大的包走過來時,遙遙的看到那束光。
還想着是誰家的傻叉,大雪天不在家坐炕頭暖和,走進一看,腦瓜仁都發麻,氣得。
這不就是他家懷着孕的傻娘們?
“站那别動!
”
聽着這熟悉的咆哮,穗子的眼彎了彎。
是他。
于敬亭飛快地跑過來,還不等穗子跟他打招呼,咆哮劈頭蓋臉地壓過來。
“你跑出來幹嘛?
”
“找你。
”
依然是軟糯糯的腔調,卻讓男人的怒火瞬間洩了一半出去。
“我不是讓楊家哥倆說了,讓你在家等着我?
你這小娘們不聽話是吧?
再不聽話,腿給你打斷了!
”
他伸手摸了下她的臉,小臉還熱着,看來是沒等多久,心這才寬了寬。
自以為兇殘足以吓到她,沒想到遇到個軸的吓人的女人。
“你就是把我腿打斷了,我爬着過來也等你。
”
“......草!
”
于敬亭心底放起了晴天大呲花。
突然就明白,啥叫抽刀斷水水更流,啥叫以柔克剛。
堂堂的王家圍子第一猛男,竟被這小娘們克得死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