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們辦事就是心慈手軟,就不該放過他們。
”
回家的路上,于水生還在罵罵咧咧。
“得了,你給他弄死了,回頭他哥又不要命地搞報複,你再把他哥也弄死了,他哥的兒子再搞報複......有完沒完了?
”
王翠花一句話把于水生噎回去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道理是懂,就是一想到他媳婦差點讓人拿刀砍了,心裡非常不舒服。
于水生無聲地罵了句,剛好王翠花看過來,他果斷閉嘴。
“這件事歸根到底是我的責任,我要不拱火要他家的房子就好了。
”穗子自責。
她覺得這次婆婆遇險,是她玩脫了。
她隻記得這段時間查這玩意挺嚴,想着給尹家個教訓,以為他們拿到了車也賺不到錢。
卻沒想到上面能直接把拖拉機收走。
傾家蕩産的尹家沒了車眼看也要丢了房,情急之下走了極端,差點害了婆婆。
“關你屁事?
你不要他家房子,他就不走極端了?
那就是個掉褲裆沒出息的玩意。
”
于敬亭替媳婦說話了。
“這就是個偶然的事兒,你就是不提房子的事兒,他還會找别的茬,要麼是咱們把他按住,要麼是他禍害咱們,反擊是沒有錯的。
”
生活有太多偶然,誰又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神機妙算呢。
通過這件事,老尹家也知道自己理虧,尹母親自把兒子送局子裡,說要讓他在裡面待幾天反省下,等出來了再到老于家賠禮道歉。
王翠花一天之内救了尹家兩條命,化幹戈為玉帛,尹家全家都把老于家當成了恩人,這份大恩是怎麼報也報不完的。
穗子這一路除了反思自己,也琢磨着她聽到的那個聲音。
當時情況危機,于敬亭和她一人抱一個娃。
她聽到聲音時,于敬亭剛好從她身邊竄過,所以可能是閨女說的,也可能是兒子說的。
可是她家倆娃現在還隻是在冒話階段,隻會幾個簡單的字,她絕對沒有聽過孩子們說“掉”。
巧的是,那個聲音出現後,尹富的刀真的就斷掉了。
事後穗子仔細地檢查過刀,齊根斷的,斷得非常不科學。
這種殺豬刀都是一體成型的,不存在拼接問題,大多都是多年老師傅手工打的,不可能脆到一碰就碎,更邪門的是,那刀根本沒碰到婆婆就自己碎掉了。
這種沒有辦法用科學來解釋的巧合,穗子隻能當做是婆婆平日裡積下的福報,人沒事就好。
晚上,穗子趁着于敬亭在外洗漱,對着在炕上來回爬的倆孩子試探:
“魂穿?
”
“會不會唱青花瓷?
”
“末世大法師?
”
“修真帶法術?
”
“年代有空間?”
倆娃沒人搭理神神叨叨的老媽,繼續愉快地爬。
爬了一會,落落沒注意到迎面而來的弟弟,倆小腦袋瓜撞到一起,咣當一聲。
倆小娃都愣了,十秒後,震天的哭聲把全家人都吸引過來。
“哎呦我的乖乖,這咋了?
”王翠花就近抄起一隻抱在懷裡,落落捂着腦門,指着波波告狀。
于水生把波波抱起來,波波習慣性地把大頭靠在爺爺懷裡,本想蹭一下,結果一蹭,被姐姐撞到的腦門又疼,哭聲愈發大了。
“看樣子應該不是穿來的......”穗子看倆娃傻乎乎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她倒不是嫌棄自己娃,無論孩子們到底是什麼來曆,都是她和于敬亭的寶貝。
但如果倆小崽帶着記憶,那事兒就大了,畢竟于敬亭這個滿嘴跑火車,整日嗚嗚嗚(污污污)的,仗着倆孩子歲數小聽不懂話,當着孩子們沒少說虎狼之詞。
穗子的這份踏實感,在發現閨女晚上尿床後更加踏實了幾分。
嗯,沒有任何一個穿越者會尿床,所以,她養的就是倆普通的孩子。
人是踏實了,可娃尿過的褥子,還是要處理的。
老于家這次回來,打算住上幾天。
也沒帶行李,用的都是家裡的預備褥子,尿了一床就沒有了。
孩子倒是可以拽到被窩裡湊合,可是這尿過的褥子不整幹淨,以後就得留下尿漬,不僅不幹淨,還容易滋生細菌。
老于家全家齊上陣,穗子拆被,王翠花清洗,于水生彈棉花,于敬亭本以為自己沒事幹,結果被穗子抓過來縫被罩。
穗子領着倆娃在邊上旁觀,倆孩子時不時還要滾到被上搗亂。
“你們倆!
再敢搗亂,削你啊!
我真削!
”于敬亭威脅。
這飽含怒意的聲音是如此的威嚴,虎嘯山林,霸氣嘶吼,銳不可當。
“哈哈!
”
屋裡傳來了倆小娃的笑聲,于敬亭吼了個寂寞。
落落爬到他爹的膝蓋上,試圖搶針,對針非常有興趣。
波波則是被穗子放在了于敬亭的脖子上,騎着他爹的脖子,還無情地放了個屁。
“陳涵穗!
你這小娘們是故意的?
!
”于敬亭被兒子的屁熏到了。
“等咱娘回來了,我要告訴她,你兇我......”
“你還講不講理了?
!
明明是你夥同倆小崽子欺負我,還給我搗亂,你還好意思告狀?
!
”
穗子笑嘻嘻,看他拿着針笨手笨腳,她就很想笑。
讓于敬亭縫被完全是出自她個人的一丢丢惡趣味。
她看《笑傲江湖》時,就對揮刀自宮的東方不敗特别有興趣,盡管書裡沒有對他的身高進行描寫,但穗子私以為應該是個大高個。
就好奇高個男人拿着繡花針是什麼感覺——家裡有個現成的大高個,不用白不用。
連哄帶騙帶忽悠,糊弄着于敬亭縫被,看他用最壯的體格子做最精細的活,猛男繡花的既視感。
不僅不娘,還有點誘惑......咳。
穗子沉浸在自己的小惡趣味裡,一臉的小壞笑,于敬亭隻看她這表情就覺得事兒沒那麼簡單。
“喂!
你好歹也照顧下我的臉面麼,我這麼大個老爺們,讓人家看到在家給媳婦縫被,說出去我不做人了?
”
“這是在咱家嘛,誰能看到。
”
穗子話音剛落,就聽着門吱嘎一聲。
還以為是公婆回來了,也沒往心裡去,然後,一擡頭,看到了滿臉驚詫的沈凉吟。
沈凉吟的視線落在于敬亭手裡的針上,看看針,再看看猛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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