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的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孩。
手頭沒有秤,沒辦法稱出她的重量,小小一隻,頭發很長,紅彤彤的。
大夫處理完檢查了下,很健康。
“好小。
”于敬亭隻瞅了一眼,就把視線挪到穗子臉上,她看起來比剛剛精神了些,他小心翼翼地喂她喝蜂蜜水補充體力。
王翠花升級成了奶奶,笑得合不攏嘴,越看越開心。
“長得真俊,長大後一定是個大美人。
”
“像猴子......”
當了爸爸的于敬亭湊過去看,被那個小小一坨吸引了。
但他覺得閨女像猴子,小臉都皺在一起,閉着眼睛使勁嚎,發出小羊一般的哭聲。
“起開!
礙事的玩意!
她像猴子那你就是猩猩!
你出生可沒有我大孫女好看,哎喲,這孩子怎麼這麼好看。
”
王翠花把礙事的兒子踢開,幫着醫生給小姑娘做清理。
“這孩子的确是好看,比正常嬰兒是小了點,可雙胞胎能長這麼大真是不容易。
”
大夫很快把孩子收拾幹淨,抱過來給穗子看。
穗子看着這個帶着福祿命格出來的孩子,這是她跟于敬亭的長女,有着長長的頭發和長睫毛,哭起來中氣十足,一看就是個健康的小嬰兒。
因為是順産,孩子的頭稍微有點變形,要等兩天才能恢複,盡管如此,她依然是那麼漂亮。
“真好看。
”穗子近乎膜拜地看着女兒,奇異的滿足感在心間蔓延。
這是她和她愛的男人創造出來的結晶,生命真是神奇。
“老二啥時候出來?
”王翠花問。
大夫處理完小孩又開始檢查穗子,穗子身體狀況還好,按着正常情況,雙胞胎前後也就是差個十幾分鐘。
但穗子生完頭胎後,就沒有再分娩的迹象了。
等了一個小時,肚子不怎麼疼了,人也精神了。
“這咋回事啊?
”于敬亭焦慮,怎麼生孩子一半還帶趴窩的?
“小陳老師懷的是異卵雙胞胎,偶爾也會有相隔時間比較長的,但很罕見,我剛給她檢查,感覺她暫時生不了。
”
大夫也很少見到這種情況,但從穗子的狀态判斷,她情況還是很穩定的。
“不能在這待着了,轉醫院去。
”于敬亭當機立斷。
這地方什麼設備都沒有,真要是有情況,他怕穗子有危險。
“不能去醫院,敬亭,我覺得我可以。
”穗子這會已經恢複了些力氣,正滿懷母愛地打量着閨女。
小丫頭被收拾的幹幹淨淨,裹在媽媽準備的小抱被裡,沉沉的睡着。
“不行,你說的不算,必須去醫院。
”于敬亭轉身就要出去,穗子拽着他的袖子,示意他把耳朵湊過來。
穗子用隻有倆人能聽到的聲音,用了幾句話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講給于敬亭聽。
現在孩子踩着點出來,如果讓那邊知道,以後家裡就沒好日子過了。
她現在感覺身體還沒問題,本市最好的醫生也在邊上,隻要挺過這一關把肚子裡這個生出來,她有辦法讓倆孩子徹底擺脫被人觊觎的命運。
于敬亭聽得肝火大盛,他不在家的時候,她竟然被人欺負成這種地步!
“媳婦,等忙完這陣,我讓他們皿債皿還!
”他要是放過這些欺負他妻兒的混蛋,誓不為人!
穗子沖他搖搖頭,微笑道:
“哪來的皿債?
我和孩子這不好好的嗎?
”
過程雖然是曲折了些,但她還好好的,而且托樊臯那個草包的福,如果不是他搞這些幺蛾子,穗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會生出個命格超強帶着福祿的孩子。
“好個屁!
醫院都不能去......”于敬亭咬牙,忍着怒火跟醫生再三确認穗子的情況。
醫生認為穗子現在的情況算不上難産,情況還在可控範圍内,剛生完不方便挪醫院,萬一去醫院的路上生更不好弄。
建議于敬亭再觀察下,真到了生不下來情況不妙的時候,再轉到醫院也來得及,這裡距離醫院也不算遠。
于敬亭還是意難平,狂躁的來回轉悠,恨不得找人打一架。
王翠花把小丫頭放在他懷裡。
前一秒還暴躁的猛虎瞬間成了手足無措的小貓,僵硬地抱着懷裡的小東西,如臨大敵。
新生兒怎麼可以這麼軟,他真的很怕會抱壞這個小家夥。
似乎是跟父親有心電感應,一直閉着眼的小嬰兒張開了眼,看到了她來到世界上看到的第一個人,她的父親。
于敬亭的心像是被什麼重擊到了,這孩子的眼睛好像自己,四目相對的一瞬間,羁絆在此鎖定。
于敬亭傻傻地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笑什麼,隻覺得懷裡的小家夥要把他的心暖化了。
于敬亭驚喜地把孩子展示給穗子看。
“媳婦,你看,多好看,是不是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
!
”
穗子露出跟于敬亭同款的傻笑,自己的娃,自然是怎麼看怎麼好。
穗子甚至在三分鐘内,已經從娃上幼兒園一路腦補出了孩子長大後,考上圓明園邊上大學時的場景。
她願将這世上一切的美好祝福,都堆砌在她的孩子身上。
“抱出去給姣姣看看,姣姣都着急了吧。
”王翠花把于敬亭攆出去。
于敬亭屁颠屁颠的出去,樂得像是一百五十斤的傻子。
門外響起姣姣的驚呼,還有于敬亭的傻笑聲,耳畔是婆婆念叨感謝祖宗感謝神佛,穗子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她得養精蓄銳,肚子裡還有一個呢。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個小時過去,倆小時過去。
閨女努力地吸,試圖嘗到她人生第一口母乳。
白天就這樣過去,廖勇過來送飯時甚至不知道穗子已經生了,就看到于敬亭回來了,他還很驚訝。
“穗子什麼時候能生啊?
”廖勇問。
“不知道,可能懷了個哪吒?
”于敬亭焦慮。
誰也沒想到,穗子家的二寶,會一路趴窩,一整天都沒有要生的迹象。
大夫也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還好老于家給的紅包足夠厚,大夫托廖勇跟醫院請了假,專心地等待穗子生産。
眼看着時間接近淩晨,穗子終于又有了反應,此時的姣姣已經困得睜不開眼,迷迷糊糊間擡起頭,隻覺得眼前似乎有火光乍現,緊接着是王翠花驚喜地呼聲。
“終于生了!
”
“小陳老師,你家的龍鳳胎,生日竟然不是一天。
”
零點八分,穗子在累暈前聽到醫生報出了兒子的生辰,她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王老師算出來的倆千載難逢的命格,福祿之子,天赦入命,竟然都被她生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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