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崔令澤和妹妹崔嫣梧憑借着崔國公府的名頭,也搶到了兩間寮房。
此刻聽着院子外面那些人的說話聲,崔令澤臉色凝重的看着妹妹:“今日之事實在是蹊跷。
”
“哥哥可是信了慧濟大師的批言?
”崔嫣梧嘴唇輕啟,眼神沉靜的看着崔令澤。
“慧濟大師輕易不開口批言,此番說出這樣的話,隻怕是有深意。
待我們回去之後,定要和祖父、父親好好商量一下。
”
崔嫣梧蹙眉:“哥哥,我們崔家現如今已經在風頭浪尖上了,皇上心思不明,又剛剛重創了成國公府,現在永樂伯府又出了事,此事衆目睽睽之下宣揚了出去,想要搞清楚的怕不隻我們一家,此時我們最好靜觀其變。
”
崔令澤欣慰的看着她:“不用擔心,我隻是關上門和祖父他們商讨一下,并不打算做什麼。
”
崔嫣梧嘴角露出一抹清淺的笑意:“哥哥心裡清楚就好。
”
崔令澤看着妹妹這般懂事,忍不住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門:“我妹妹這般體貼,将來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小子!
”
崔嫣梧臉上一點女兒家的羞澀都沒有,她笑了笑:“一切但憑父兄做主,生在崔家享盡了富貴,自當為家族盡綿薄之力。
”
崔令澤憐惜的看着她:“我家妹妹那自是最好的,哥哥定會給你找一個這世間最優秀的男兒!
”
——
不管外面是如何吵鬧,永樂伯府的人是怎麼在山門前叫嚷着讓開門,竹林處的寮房始終無人打擾。
季明浩看着越來越黑的天色,有些擔憂的敲響了季長櫻的房門。
“阿櫻,我找你有話說。
”
裡面鄭相宜正和季長櫻正在閑聊,聽到這話趕緊閉了嘴。
季長櫻對着她歉意一笑,起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季明浩低聲說道:“白天你說有辦法通知家裡?
”
季長櫻點點頭:“我已經讓大傻悄悄的回家通知家裡我們沒事了。
”
季明浩緊皺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了:“我說怎麼不見他人,他的身手,沒問題?
”
季長櫻半捂着嘴:“沒事,我讓人給開了後門,就算被發現了也不要緊。
”
季明浩恍然大悟:“那我就放心了!
”
他看了看左右,又把聲音壓低了一些:“白天的‘神迹’你怎麼看?
”
說起這個事情,季長櫻沉默了一會兒,如果說慧濟頭頂的‘佛光’尚且可以用布羅肯現象:即陽光透過雲霧反射和雲霧中的水滴發聲衍射,最後形成一圈光環的現象來解釋。
那麼韋陀花這種隻在夜間開花的昙花,在白天瞬間開花瞬間枯萎,完全違背生物天性的,她還真不知道是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
”季長櫻搖了搖頭。
季明浩有些猶豫的開口:“我覺得,這和尚是神棍。
”
季長櫻有些驚訝的看着三哥:“怎麼說?
”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
季明浩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隻搖頭說了這麼一句。
“好了,此事不是我們該擔心的,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
季明浩急着回去好好捋捋這一天發生的事情,把季長櫻推回房間門口自己也回去休息了。
鄭相宜沒有追問兩人說了什麼,隻是有些愧疚的看着季長櫻:“說起來今天這事都怪我,本來我是想着皇覺寺香火靈驗,想着來這裡給你求一個平安符,再回城請你吃個飯表達感謝,結果現在好了,符沒求到還被扣在了這裡。
”
季長櫻無所謂的說:“誰也沒想到會這樣,怎麼能怪你呢?
我平常在家中也無聊,有你約我出門高興還來不及呢!
”
鄭相宜有些高興:“你不嫌我麻煩就好!
”
櫻桃看着這一幕有些欣慰:“郡主有所不知,我們鎮國公府隻有我家姑娘一個孩子,皇上憐憫,給了我家姑娘康甯郡主的封号。
”
“雖然時常有很多小娘子找我家姑娘做客出門玩,但是她們很多都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當着面誇我家姑娘性子豪爽不扭捏,背地裡卻沒少說我家姑娘壞話···”
有那些過份的,還曾經背地裡說二老爺就是被姑娘給克死的。
櫻桃想到這裡就為她家姑娘感到忿忿不平。
那個時候她家姑娘還沒出生,二老爺明明是死于意外,那些人偏偏就要把這個名頭往她家姑娘頭上安,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鄭相宜也想到了這些往事,臉上的笑容消失,輕咬着下唇低聲說:“她們說,我父親是被我給克死的。
”
季長櫻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鄭相宜見到她的時候第一時間沒有行禮,反而自來熟有些嗔怪的說她出門晚了。
原來也是位郡主!
看到她臉上的難過,季長櫻忍不住驚訝開口:“你不會真信了吧?
這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嗎?
你想想你,出身高貴,家裡又隻有你一個,長輩全都把你放在心尖尖上,又有皇上金口玉言封你郡主之位,比那些在家裡為了一點吃喝穿戴都要争來争去的人,豈不是強過太多?
”
“那些人嫉妒你很正常,你全身上下也就父親不在這一點能讓那些人過過嘴瘾,如果你事事圓滿,豈不是讓人嫉妒到發瘋?
”
“我以前還經常有人罵我是傻子呢!
”
鄭相宜被她這麼一說,忍不住笑了起t來:“哈哈哈,你這樣一說,好像真的是這樣!
”
季長櫻優雅的撫摸着自己的臉頰:“這不是好像,這是事實!
不遭人妒是庸才,誰讓咱就是這麼好命呢?
”
她臉上就差沒寫上‘我能怎麼辦?
我也不想啊’的表情。
這嘚瑟中帶着幾分欠打的表情,一下子把鄭相宜逗樂了,歪倒在床上哈哈哈的笑着,心中一下子暢快了不少。
連帶着煙雲和櫻桃都跟着捂着嘴笑。
晚間,感覺到其他人都睡了,季長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
她怎麼想白天一閃而過的那個黑影都像是她師父,任東南。
因為他師父的眼睛看不見,所以耳朵總是格外敏銳,向來都是聽聲辨位,白日那個人就是耳朵一動,不知道聽到了什麼腳尖一點就不見了。
就連姿勢都一模一樣。
隻是她師父這個時候應該在涼州才是,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