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另一隻手拿着鑷子,将傷口表面蠕動的蛆夾掉。
一條條白色細小的蟲子在地上蠕動,瞧着令人頭皮發麻。
秦海月暫時沒有過激的反應,董曉曉松了口氣,擡頭看着雙眼紅腫的秦海月,柔聲說道。
“接下來可能會有點疼哦,月月最棒了對不對,媽媽把這一層腐肉慢慢的去掉好不好?
”
盡可能的耐心哄着孩子。
秦海月紅着眼眶,不知道爸爸媽媽是為了自己好,眼含淚水的點頭。
“啪”的一聲,因為哭喊所引起的鼻涕泡,也爆開來。
董曉曉啞然失笑,随即低下頭,手握着小刀,眉頭緊蹙,小心翼翼的刮掉秦海月膝蓋上的腐肉和膿水。
不知怎麼回事,向來在手術台上得心應手的她,此時此刻就還是在完成不可出現任何差池的端莊手術。
盡管董曉曉小心再小心,那劇烈的疼痛,還是讓秦海月哭出了聲。
但盡管再怎麼疼,哭得再怎麼大聲,秦海月卻沒有亂動,老老實實的讓媽媽剔除膝蓋上的腐肉。
将腐肉剔除之後,又将在院中曬幹的藥粉搗成粉,小心翼翼的灑在秦海月的膝蓋上,再用繃帶綁上,還打出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然後拿出手帕,蹲下身子,把秦海月的鼻涕泡給擦幹淨,寵溺的捏了捏那小巧的鼻子,語氣溫柔。
“不哭啦,媽媽給你和哥哥們拿大白兔奶糖!
”
“好~”
秦海月乖乖點頭,眼睛紅的跟個小兔子似的,看着讓人心都化了。
董曉曉從房間裡拿出六顆大白兔奶糖,還有三塊糕點,分給三小隻。
看了一眼正在享用大白兔奶糖的晨晨,向晨晨招了招手。
“晨晨,過來。
”
晨晨乖乖的走了過來。
“讓嬸子給你把個脈!
”
這段時間晨晨的病情有所好轉,哮喘沒有之前這麼嚴重,看來跟環境還是有很大的關系。
晨晨聽話的把手伸了出來。
董曉曉纖細的手指搭在晨晨胖乎乎的手腕上,眉眼舒展開來,喜笑顔開。
“這段時間恢複的不錯!
真棒。
”
被董曉曉誇贊,晨晨憨厚的笑了笑。
“全托嬸子的服務!
”
晨晨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自己的病情嚴重。
偌大的家庭,所有人都圍着他轉。
因為他的病情,他奶基本天天以淚洗面,一大把年紀了還為此東奔西跑。
雖然年紀很小,但什麼都看在眼裡。
在秦家的這一段時間,可以說是他懂事以來,最為幸福的日子。
盡管偶爾因為見不到家人而失魂落魄,但身邊還有兩個小夥伴陪着,嬸子和叔叔也從不會區别對待。
安頓好了三小隻,董曉曉便再次替秦樹進行針灸。
“忍着點!
”
董曉曉擡頭看着躺在床上的秦樹,緩緩開口道。
後者而是點了點頭。
下一刻,董曉曉手捏的銀針,精準的找到腿部的穴位,紮了進去。
起初腿部并沒有什麼感覺,不過半個時辰,腿有些麻痹甚至發麻,到最後,開始刺激每一根痛覺神經,痛的秦樹頭冒冷汗,緊緊的咬着牙床,強忍着這劇烈的疼痛。
董曉曉看着有些心疼,但也無能為力。
若想腿跟正常人一樣,就必須得過這個階段,否則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隻能殘廢一輩子。
趁着秦樹經脈修複的階段,董曉曉在院中收集了一些,采好曬幹的藥草,放入鍋裡開始熬煮。
在銀針紮入的一瞬間,不僅修複經絡,同時還會将全身毛孔打開,更好的吸收藥效。
刹那間,偌大的院子中彌漫着濃郁的藥草味,有些難聞。
待在廚房内的董曉曉也熱得冒出汗。
用濾網将藥渣過濾,然後用大勺将熬好的藥汁舀了出來,裝入桶内,總共熬制了兩大桶,分為兩次熬煮,在将其倒入浴桶之中。
進入房間,床上的男人,上半身被汗浸濕,頭發都能滴出水珠來,足以看得出來現在的秦樹有多麼的煎熬。
而紮針的腿上,銀針頂端冒出不少的皿珠,順着銀針,全都落在小腿,床單也被染紅。
董曉曉重新替秦樹把了一波脈,滿意的點了點頭:“修複的不錯。
”
說完就将秦樹腿上的銀針取了下來,用手帕擦拭幹淨,然後再進行酒精消毒。
趁着毛孔沒有閉合之前,董曉曉開口說道。
“老公,我給你熬了一盆藥,趁着毛孔沒有徹底閉合,去泡個澡,把藥效全都吸收進去。
”
“好。
”
董曉曉将其攙扶起來,小心翼翼的前往臨時搭建的浴室。
看着滿腿是皿的爸爸,三小隻都緊緊的靠在一起。
秦海月坐在椅子上,望着闆着一張臉的哥哥,開口說道。
“哥哥,爸爸渾身都是皿,看着好恐怖哦!
比月月剛才流的皿還要多呢。
”
“嗯。
”
秦海洋目不轉睛的盯着,滿腿都是皿的爸爸,凝重的開口說道。
“媽媽在給爸爸治腿,爸爸比玥玥要痛千倍萬倍,爸爸都沒有流淚呢,所以到時候媽媽給你換藥的時候,月月堅強些好不好!
”
說到最後時,語氣又不由得變得柔和了起來。
秦海月乖乖的點了點頭,眼神變得堅定。
“月月最堅強了,不哭。
”
秦海陽欣慰的揉的揉秦海月蓬松的頭發:“妹妹真乖。
”
經過剛才的修複,秦樹變得有些體虛,行動不便,所以隻能由董曉曉代勞,替他寬衣解帶。
秦樹抿了抿嘴,一把扣住董曉曉前戲的手腕,耳尖微紅,眼神有些閃躲,幹巴巴的開口說道。
“我…我自己來。
”
董曉曉眉毛一挑,雙手環兇,後退了兩步,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樹。
“那你自己來。
”
被自家老婆這麼露骨的盯着,秦樹一張老臉漲的通紅,磕磕巴巴的開口說道。
“那個我可以自己…”
董曉曉被純情的秦樹逗得失笑出聲,出言調侃說道。
“都老夫老妻了,你什麼地方我沒看過?
有什麼好害羞的!
”
話雖這麼說,但董曉曉還是很自覺的轉頭出去,門并沒有關緊,留了一絲縫,就等着屋裡的男人喊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