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聽得張文碧臉色都變了,不過,他很快又補充着:“她肚皮上有刀口,之前護士不是才說過,必須等到她放屁後,才可以吃東西。
這碗雞湯就給妹夫喝。
回頭家裡炖了雞湯再送過來。
”
也是。
她居然都忘記了還有這茬。
大家都安靜吃着,各自占據一方都不說話。
不多時,隔壁床又來了一位病人,随着這位病人和家屬湧進病房,病房的空間也開始逼旮起來,黃欣然趁機提出回去殺雞炖湯,借機離開。
陸雲琛随後跟上。
二人上了車,等車子發動上路後,場面一度很沉靜。
黃欣然開車之餘,分心偷看他。
見他今天一直都不在狀态,不由主動開口說話:“你有心事?
”
“嗯?
你說什麼?
”
陸雲琛似乎被她驚動,擡頭看向她。
黃欣然把車停在十字路口等紅燈,看向他,“之前醫生把你叫過去,單獨和你說了什麼?
”
陸雲琛看向她,卻沒說話,雙唇抿得很緊。
“不能說?
”
黃欣然反問,見陸雲琛不說話,她點頭表示明白了,趁着綠燈亮起重新發動車子:“行,我明白了,我不問了。
”
“也沒什麼,就是關于陸雲茜的病情。
她……”
“哎,你可千萬别告訴我!
如果這是我不該知道的事的話。
”
黃欣然是怕了他這個妹妹。
一輩子都喜歡作妖,自己摔倒了早産也不管,還在上車前鬧騰了那麼久。
鬧得自己大出皿,都已經足月的孩子也沒能保住。
隻能說她活該!
陸雲琛果然不說了,他扭頭看向窗外,窗外此時正值上班時間,外面車水馬龍,數不清的自行車擠在綠燈前通過路口,奔向各自的工作崗位。
是如此忙碌,又如此和諧。
“她、已經失去了再當母親的機會。
”
陸雲琛還是說了。
吱!
~
黃欣然一腳刹車到底,險些惹得後車撞上,等後車越過他們開過來,還專門開了車窗一頓臭罵,才揚長而去。
黃欣然卻顧不得對方。
想說話,最終,又無話可說。
“她……她自己知道嗎?
”
“我哪知道。
”
陸雲琛揉了揉眉心:“你也清楚她的性子,都不敢告訴她。
也不知道她知道此事後,會是什麼反應。
反正,最近幾天你還是躲她遠一點吧。
”
“行,我躲着她還不行嗎?你們就繼續慣着她吧!
”
“不少說慣着她,而是眼下她的身體經不住刺激,畢竟才動了手術……然然,這事兒讓你受委屈了,是我對不住你。
”
“嗐,有你這句話,我受點委屈也不算什麼。
你要知道,我是因為你,才願意忍受她的刁難就行。
”
“我知,我都知道。
等她恢複好,就讓她回老家去。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會把她送走。
你也不用再擔心她會來找你麻煩了。
”
“若果真如此就好。
”
回到家,陸雲琛急匆匆回了部隊。
黃欣然打電話給吳師傅,讓他幫忙去買一直雞殺了炖湯。
至于她自己,則挂了電話去補覺。
這一覺睡醒,就已經是下午了。
黃欣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才拿了飯盒出門。
去早點店裡拿炖好的雞湯。
又送去醫院給陸雲茜吃。
她沒有進病房,隻是在門口處把飯盒交給了三牛仔便回去了。
回頭就開着車去了車行,讓店裡的師傅仔細清洗内飾,來一個全系大清洗。
她實在受不了陸雲茜的皿糊得她的車子到處都是。
甚至,她還萌生了換車的想法。
這輛車是當初二老借着單位紅利獎勵給她的,款式和性能她都不怎麼喜歡。
回頭換一台自己喜歡的開,想來也正适合。
此後幾天,黃欣然也盡量避免在病房裡和陸雲茜正面相對。
直到陸雲茜出院那天。
陸雲茜出院,自然需要用車。
這一次,兩人不打照面都不行了t。
黃欣然沒進病房,而是在車上等待着。
陸雲茜出來時并沒有走路,而是被三牛仔背着出來。
等三牛仔把她放到車上,她居然難得的沒有說難聽話。
反而安安靜靜的任由三牛仔施為。
倒是讓黃欣然多看她一眼。
陸雲茜閉眼不看她。
車子平靜的開在路上,從市裡到張文碧租的房子,中間還是有差不多半小時的車程。
等到了目的地,三牛仔抱陸雲茜下車,黃欣然卻喊住了他。
“妹夫,咱們老家的一些規矩想來你都懂得。
這車……”
過去人們都認為女人生孩子污穢,所以,凡是擡了月子婆的轎子或者人,或者車,都需要“挂紅”擋災辟邪。
三牛仔也是他們老家的人,習俗也一樣。
所以黃欣然提及後,三牛仔一拍額頭,笑了笑:“瞧我這記性,我早就準備好了。
”
他遞過來一個紅包給黃欣然,又拿出一塊紅布來,快速系在車子的後視鏡上。
這一舉動,讓陸雲茜壓抑了一天的火氣熊熊燃燒。
“姓牛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
你是覺得我髒嗎?
不就坐了兩趟她的車而已,就是本姑娘看得起你才坐,換一個人,本姑娘還瞧不上呢。
誰要給你錢了?
快拿回來……”
“茜茜!
~”
三牛仔吼了聲,把胳膊舉得高高地。
讓陸雲茜夠不着。
氣得陸雲茜臉色難看。
黃欣然難得搭理她,隻是朝三牛仔伸出了手。
這個紅包裡面的錢多錢少,她都不在乎。
在乎的就是這個意思。
必須意思意思才行。
意思到了,什麼都成。
至于陸雲茜……
她白了對方一眼,誰和這種沒腦子的人一般見識。
甩上車門,也不管其他人怎麼看,自顧自開着車離開。
任由陸雲茜在後面又跳又叫。
其實,她很難理解陸雲茜的想法。
一開始她就喜歡攀比,特别跪舔蔣玉柔。
或許是不滿她自己的眼光不好,一次次打擊下來,就讓她越發難堪。
嫉妒、憤恨、懊悔、化為惱羞成怒,由此她就生出了和自己對立的立場來,處處和自己作對。
似乎隻要否定了自己,她就成功了一樣。
這種人,純粹就是心裡黑暗,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