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自然可以,柳姨母也是心疼我,怕我有個什麼好歹。
”傅玖接話道。
柳華白了他一眼,“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你堂堂七尺男兒,還是個狀元出身,想來腦子也不糊塗,你要尋死覓活,我可管不着,我是心疼我家寶貝徒兒,你若不幸丢了命,她年紀輕輕,成婚至今連房都還沒圓過,就成了寡婦,我替她不值!
”
聽到她這樣說,程令儀和傅玖雙雙紅了臉。
程令儀一臉羞怒,嗔道:“師父,石甯他們都在,您這是在說什麼呢……”
傅玖耳尖也泛着一層薄紅。
石家兄妹、春草、還有傅玖身邊的長随胡當,全都耳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柳華冷哼一聲,“這屋裡都知根知底的,還有誰不知道麼?
我是要叫他明白,他一意孤行的下場的是什麼。
”
傅玖眼中愧悔不已,沉聲道:“令儀,是我考慮欠妥了,一心隻想着不沾染上旁的人,卻沒想過,若我真的出事,你會面臨怎樣的情形……”
程令儀回望着他,蓦地歎了口氣。
“這件事的确是你的錯,你錯就錯在……不該将我看得太重。
”
傅玖與她對視,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裡似夾着千言萬語,像是要将她給一口吞進去。
柳華見狀,輕輕揮了揮手,和衆人一起出去,将地方留給了他們兩人。
“令儀,我答應過絕不負你,徐靜檀雖是女子,魄力卻不淺,她拿整個侯府做賭注,若真被衆人瞧見,我與她一同待在樹林裡……我怕會對你不利。
”
高甯侯府門庭赫奕,哪怕自己已經成親,可若真的踩進這個圈套中,侯府若一味隻顧及名聲,自有千百種法子逼他妥協。
程令儀看着他,“高甯侯府對你威逼利誘,你就會娶了徐靜檀嗎?
”
傅玖搖頭。
程令儀又問:“你想通過徐靜檀,攀上高甯侯府這個助力嗎?
”
傅玖再次搖頭,“我的前途我會自己去掙,令儀,你與高甯侯府的恩怨尚不分明,我絕不想跟他們沾染分毫。
”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尋死?
大不了就先順着她,到時我們再一起想辦法,一起去面對就是了。
”
“我隻是怕……我們一旦與侯府正面相抗,他們若對你下手……”
高甯侯府若真想把女兒嫁過來,那麼程令儀這個原配,必然就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若是沒了原配,侯府嫁女也就順理成章了。
程令儀眼神溫軟,抓住他的手。
“阿玖,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可你也不該拿性命做賭,真被算計了,咱們再慢慢圖謀就是,反正終有一日,我都會和侯府對上的,不差這一時,可若是你有什麼不測,難道……你真要看着我去做寡婦嗎?
”
她眼眶微紅,帶着一絲埋怨,更多的卻是心疼和擔憂。
傅玖心中酸軟,将她拉進懷裡,臉埋在她發間,輕嗅着發絲中那股讓人感到安心的香氣,喃喃道:“不會的,令儀,我要與你終老白頭,你不會做寡婦,我也舍不得看着你孤零零一個人。
”
程令儀一把推開他,冷哼一聲,“你還說呢!
若不是石安走在前面,趕來及時,你現在就已經做了崖下亡魂了,傅玖,我可告訴你,就算你死了,叫我做了寡婦,我也不會為你守一輩子,我會改嫁,嫁一個比你好看,比你體貼的,我還要帶着他去你的墳前祭拜,氣得你做鬼也不得安生!
”
傅玖忽然悶笑起來,眼中笑意圓融。
“你笑什麼!
”程令儀瞪他,“我說的可是真的,我當真會改嫁,像我這樣的模樣性情,又能經商行醫,你難道還怕我找不到更好的嗎?
”
傅玖定定看着她,眼神溫柔,“娘子當然能找到更好的,所以此生我絕不會放手,不給你做寡婦的機會。
”
程令儀下巴一揚,傲然道:“你知道就好!
”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但讓程令儀有些沒想到的是,鐘黎的夫婿竟然也參與了這次的事。
白日山林的情形曆曆在目,宋堯顯然也是知道内情的,不然他不會連看都沒看清,一開口就質問傅玖與徐靜檀為何會在一處。
程令儀有些為難,宋堯也算是參與了陷害自家相公,可鐘黎待她又十分真誠,這次的事,到底該不該說與她知道呢?
還沒等她做出決定,次日,鐘黎就先上門了。
程令儀原本沒打算提這事,可鐘黎始終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神情中還夾雜着幾分愧疚。
程令儀就算再笨,也猜出來了,問道:“鐘姐姐,你都知道了?
”
鐘黎一副沒臉見她的樣子,把頭都快埋到了兇口。
“程妹妹,昨日你走得緊急,我那夫君從詩會回來,也像是藏着什麼事,我心知定是發生了什麼,就故作讨好,灌了他幾壺酒,他喝得爛醉,對我便沒什麼防備,就把事情都告訴我了……程妹妹,我實是對不住你。
”
她一臉歉疚,“我原先隻當他接近傅大人,是想跟他攀交情,實在不知道,那混蛋的目的,竟是想要陷害他!
我……程妹妹,我也不知,他何時竟跟徐家的四公子厮混在一處去了,還這般對他言聽計從,去做一些陰私之事……”
程令儀笑了笑,“我原還在犯愁該怎麼告訴鐘姐姐,沒想到鐘姐姐已然知道了。
”
鐘黎面上紅的厲害,“是我對不住你,不過程妹妹,你要信我,我與你結交絕不是有所圖謀,你我之間的事,我也從未告訴過那個混蛋!
”
“鐘姐姐,我信你,而且,這也不是你的錯,事情明明是男人做的,何以要怪到女人頭上?
你才是最冤枉的那個。
”
鐘黎松了一口氣,“你不怪我就好。
”
她神色憤憤,一臉地氣憤羞愧,“往日他在外面鬼混就罷了,我也沒想到,他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侯府家大業大的,自然不懼,可他有什麼倚仗?
一旦事發,隻怕會立即被人推出來擋刀,真是不知道,宋家什麼時候就會毀在他手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