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傅晏深坐回了車子裡,沒有離開。
車内的燈也沒有開,一片黑暗,男人的側臉隐在黑暗中,他靠着椅背,眼睛看着前方,沒有焦距。
“啪——”一聲輕響,微弱的火光亮起,點燃了指尖的香煙。
煙霧升騰,輕輕袅袅,将他的五官都籠罩在其中。
他隻是靜坐着,指尖的香煙并沒有送入口中,煙頭忽明忽暗,微弱的燈光在他的瞳孔中跳躍着。
祥和歡慶的日子,萬家燈火。
白夢馨的話卻将他拉進了情緒的旋渦。
當年他的奶奶也試圖用孩子綁住他的爺爺,在明知他爺爺欺騙了她,明知他已為人父,卻還寄期望于懷個孩子來逼迫和牽制。
失敗後,自己找了個沒人認識的城市,生下了他父親。
父親和母親的結合,并不被人祝福。
兩個人私奔遠走他鄉後生下了他。
日子平淡卻也幸福。
可是最後,他的爺爺還是找來了,将他和他的父親都卷進了都城龐大家族的皿雨腥風中。
他和父親失蹤後,母親拖着懷孕的身體回到了家鄉,受盡了白眼和嘲笑。
最終被人投毒,在生下妹妹那天晚上離開了。
這麼多年,他不止一次的想,當年他奶奶如果沒有做那錯誤的決定,後來的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
車窗打開,袅袅煙霧緩緩出。
白夢馨在屋裡看見了依然沒有離開的車。
今她是走不了了,隻能後面再找機會了。
她緩緩地拉上窗簾,隔絕了外面疏淡的月光。
***
曲憶憶除夕這天和薄司寒一起回了老宅。
上次來的時候大家鬧得挺不愉快,不僅薄司陽老婆假懷孕的事情暴露,薄司瑤簽了兩個億認購書的事情也被擺到台面上。
薄老爺子雖然知道了此事,但并沒有出手幫忙,最終三房還是掏了這兩個億。
從自己的口袋裡掏錢給集團,薄興偉和馬玉珂憋悶了好幾天,薄司陽氣的就差把房頂掀了。
薄司瑤躲在卧室裡好兩天都沒敢出來,在老宅見到曲憶憶,她的目光似刀子,恨不得能殺了她。
曲憶憶倒是雲淡風輕,看見薄司瑤那氣得牙都要咬碎了的模樣,她決定...再氣氣她!
她故意走到薄司瑤邊上,擡手撩了撩耳邊的碎發,手腕的鑽石镯子從薄司瑤的眼前劃過。
薄司瑤的眸子蓦地瞠大,那镯子...
曲憶憶看見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手腕處,故意将手伸了過去,“妹妹,好看嗎?
和你的皇冠是同款哦!
不過我這點小碎鑽,比不上你皇冠上的大鑽石貴。
”
薄司瑤像是一塊石頭壓在兇口,氣都喘不上來。
曲憶憶分明就是在故意惡心她,她快氣死了,氣得肺都要炸了。
“曲、憶、憶!
”薄司瑤叫的咬牙切齒,“你給我等着。
”
“好啊。
”曲憶憶沖她彎了彎唇,笑得格外甜,“我等着。
”
“哼!
”薄司瑤氣呼呼地走了。
她一走,曲憶憶就被薄司寒拉進了懷裡,鼻子撞得有點疼。
曲憶憶揉了揉鼻梁,沖薄司寒撒嬌似的抱怨道:“你幹嘛?
弄疼我了都。
”
薄司寒捏住她的鼻子,“疼點長記性。
”
曲憶憶輕抿小嘴,目光斜着瞪向他,“薄司寒!
我要長什麼記性啊?
”
薄司寒俯首貼近她的耳畔,“記得那麼甜的笑容隻能給我看。
”
曲憶憶:“......”
她輕笑着從他懷裡逃開,“薄司寒,你戀愛腦你知道嗎?
”
薄司寒勾唇,追上她,“戀愛腦是什麼?
你是嗎?
”
曲憶憶小嘴一撅,“我才不是呢!
”
......
天色漸暗,老宅裡挂上的紅燈籠都亮了起來。
古色古香的建築風格配上喜慶的大紅燈籠,讓人有一種穿越回古代的感覺。
從鵝卵石小路走到前廳的院落門口,薄司瑤又出現了。
牽着薄興裕的那隻藏獒,趾高氣昂地往這邊走。
曲憶憶一下子就竄到了薄司寒的身後,拽着他的衣服不停地拉扯着,“薄司寒,薄司寒,我...怕...”
薄司瑤看見曲憶憶慌慌張張的樣子,笑得格外開心。
她摸了摸藏獒的頭,松開了手裡的牽引繩。
那藏獒直直地朝着曲憶憶奔了過來。
薄司寒将在他身後瑟瑟發抖小女人拉進懷裡,從邊上的梅花樹上折了一根樹枝,在藏獒沖過來的時候,狠狠地抽在了它的身上。
藏獒吃痛地往後退了幾步,趴在了地上。
薄司瑤從從後面走過來,重新牽起了繩子,笑着看向曲憶憶,眼裡挑釁的意味很明顯,“不好意思,手滑沒牽住繩子。
”
在老宅,她可不怕,有爺爺在,薄司寒不能拿她怎麼樣。
薄司寒摟緊了懷t裡的曲憶憶,手指捏住她的耳垂,“沒事,别怕,我在。
”
曲憶憶的頭往他的懷裡拱了拱,她感覺到男人的手在她的耳垂上動作。
下一秒,她的耳釘被拆下,薄司寒捏緊,用足了力氣朝薄司瑤牽着繩子的手扔了過去。
金屬質地的耳釘像是飛镖一般,射向薄司瑤,狠狠地釘在她的手背的虎口處。
“啊——”
薄司瑤握住自己的手腕發出慘叫聲。
薄司寒冷冷地晲了她一眼,嗓音低沉得可怕,“現在還滑嗎?
總是手滑的話,手可以不要。
”
薄司瑤疼得根本說不出話來,隻是惡狠狠地瞪着曲憶憶。
薄司寒揉了揉曲憶憶的腦袋,目光冷冽,似寒冷的利劍射向薄司瑤,“眼睛也不想要了?
”
強烈的壓迫感讓薄司瑤一瞬間收了目光,耳釘耳棒的部位幾乎全部都紮進了肉裡,薄司瑤痛得眼淚直往下掉,也顧不上那隻藏獒了,托着手往回走。
冷硬低寒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今天晚上别讓我在老宅裡再看見這隻藏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