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陳硯南看着她指着那個黑森林蛋糕,“沒吃過這個口味的麼?
”
店員忙解釋道:“不好意思小姐,這份蛋糕是别的客人提前預定了,一會就過來拿。
您若是喜歡吃黑森林口味的,可以看看旁邊這個款式的。
”
她指了指旁邊的小份切塊蛋糕,也是黑森林的,但并非生日蛋糕的樣子了t。
時湄眉眼有些失落:“想吃生日蛋糕還需要提前預定麼?
”
店員微笑:“是呀,因為都是蛋糕師現做的,我們要根據顧客的喜好,您看,因為今天的客人屬兔,我們特意給她做了一隻可愛的小兔子。
”
時湄彎腰低頭,果真看到上面有一隻奶油做的小兔子,栩栩如生。
“真好。
”
她語氣難掩的羨慕。
想來諷刺,小時候的願望便是生日的時候可以吃一次生日蛋糕,長大後有錢了卻覺得沒有意義了。
小時候渴望的是蛋糕,長大後才懂。
不是渴望着吃那塊蛋糕,而是渴望着有人能記得她的生日。
陳硯南感受到她情緒不佳,朝店員溫聲道:“那現在做一個吧。
”
店員看了下牆上的時鐘,面露糾結道:“先生,做一個蛋糕最少要一小時,我們下班時間還有五分鐘,要不您明天再過來可以嗎?
”
陳硯南眉眼平和:“蛋糕師下班了嗎?
”
店員搖頭,正收拾包包準備下班的蛋糕師正好從裡頭走出來,便聽得男人的聲音低沉磁性,說出的話都悅耳極了:“辛苦你們今晚加個班,我可以支付十倍的加班費,或者你們有别的要求,可以提出。
”
蛋糕師和店員震驚地互相對視一眼,他們沒聽錯吧?
十倍?
!
就算是節假日加班,他們老闆也沒信守承諾給他們三倍工資,别說現在加班一小時給十倍了。
這錢不要了?
不要就傻子!
兩人立馬喜上眉梢:“可以,先生,我們也看出您對這位女士的喜歡,我們願意接下這個活。
”
“您想什麼樣的款式,我這邊拿宣傳單給您。
”
馬上,各種蛋糕款式的單子遞到了時湄手上。
時湄也沒想到陳硯南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她看着上面琳琅滿目的蛋糕款式,語氣帶着點輕快的朝男人問道:“你喜歡哪個?
”
陳硯南對甜品沒什麼興趣,他摟着她的肩膀,語氣帶着一絲溫柔,“按你喜歡為準。
”
時湄隻覺心頭一暖。
她還是選擇黑森林蛋糕,隻有這個看着不是很甜,他一會還能吃上幾口,“要這個,但是不要放芒果,他不喜歡。
”
陳硯南眉梢微挑,聽着女人随心脫口的話,幾分愉悅。
她什麼時候偷偷記住他不愛吃芒果的?
店員馬上讓蛋糕師去做,她伺候着這兩人金主到沙發上坐着先等待一會,“可能過程有點久,二位若是想去别的地方逛逛也可以,一會做好我電話通知你們。
”
時湄微笑婉拒:“外頭冷,就在這吧,你先去忙吧。
”
店員:“好的,有事可随時喊我。
”
她剛轉身,就聽得男人溫柔地低聲詢問,“現在感覺很冷麼?
手伸過來,我握着。
”
啊!
她瞬間心态不淡定了。
這簡直是虐死單身狗啊!
而且兩個人顔值還那麼高,氣質也高貴,到底是不是娛樂圈哪位明星夫婦啊?
她偷偷地站在角落裡,也無心幹活,就看到男人貼心地将身上外套脫了下來,蓋在女人的肩膀上,又将女人摟入懷裡。
那結實的臂膀,還有側顔清隽英俊的的臉龐,比偶像劇還要甜一百倍!
時湄貪婪地嗅着他身上那股淡淡清冽的松木香,是屬于他身上獨特的冷香,好聞極了。
她不由想起當年在鐵牢裡,他也是這般将她摟在懷裡。
在寒冷的冬天裡,兩個可憐的人互相取暖,成為了彼此的救贖。
沒有陳硯南,她不會被害。
但沒有陳硯南,她也不會活到現在。
他真的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還是對當年的過往早已抛之腦後,毫不在意了?
時湄喜吸了吸鼻子,陳硯南低頭關心地問道:“還那麼冷麼?
”
這還沒正式入冬,蛋糕店又門窗緊閉還開了暖氣,為何她總是渾身冰涼涼的。
陳硯南接觸她後,就感覺到她體質特别的怕冷。
時湄雙手摟住他腰肢,依偎在他結實寬闊的兇膛,搖了搖頭:“不冷。
”
陳硯南握着她的手,一邊給她取暖,一邊把玩着她纖細的手指,捏着她粉嫩的指甲蓋:“你生日是什麼時候?
”
好像認識她這麼久了,都未曾聽過她提生日這回事。
時湄無所謂地笑了笑:“你今天給我買了生日蛋糕,就當今日吧。
”
陳硯南垂眸,她臉龐埋在他兇膛,看不清她的臉色,但莫名心頭一沉,“以前怎麼過生日的?
”
他記得他身邊所認識的女性,過生日這天都得大張旗鼓的,開派對,辦舞會,奢侈禮物堆的沒處放。
但他想起她身上那些殘留的傷痕,覺得她童年應該是不幸福的。
果然,下句便聽得女人用極其輕的聲音說道:“沒過。
”
兩個字,卻猶如石頭猛地砸入平靜的湖面裡,濺起層層激蕩,層層漣漪,蔓延至心頭不能平複。
嗓子幹澀,有些說不出來話了。
而後輕歎一聲,閉了閉眼,将她更緊地摟在懷裡。
時湄腦袋被他摁在懷裡,看不見光,黑暗更讓她覺得安心,可以肆無忌憚地展現自己的委屈和難受,也不怕别人瞧見。
不用再故作僞裝堅強不在乎。
以前路遙遙她們曾經提議過要幫她過生日,問過她是幾月幾号出生。
可她隻覺自己的出生是不幸的,誠如時曼婉所說。
她是她所有遭遇的禍端,她的出生不被期待,她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她沒有權利過生日,在那一天感到開心。
生日于别人的意義是歡迎來到這個世界,于她的意義是想随時告别這個世界。
陳硯南卻覺得襯衫處有濕潤的地方滲入,在這刻化作了熔岩般,灼熱得他全身發疼。
他眸光隐晦,心疼不已。
隻能安撫地揉着她的腦袋,将瘦弱的她摟得越發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