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監控畫面最後定格在這殘忍的一幕。
幾道倒吸口氣的聲音響起。
晏斯伯看着那扭曲的手臂,感覺心髒都被揪在了一起,“原來,你的手臂就是這樣受傷的......”
齊西洲面色鐵青:“這些雜種,當年死透沒?
沒有老子現在掘地三尺也要讓他們給我死透!
”
老白看得眼睛都紅了,他跟着他家爺獨自去國外闖的時候,不是沒受過比這更嚴重的傷。
他們每個人的身上哪個不是有槍彈的疤痕。
可是,這種傷比起一槍中彈,還要折辱百倍。
從沒見過那麼t高傲孤冷的人,會有這種被人淩辱玩弄,殘酷折磨的經曆。
他咬牙切齒,“我這就讓他們去查,當年肯定還有漏網之魚,全殺了才好!
”
而坐在電腦前的陳硯南卻一言不發。
他睫毛微垂,屏幕的光線打在他高挺的鼻梁,落下陰暗的側影。
眸色漆黑,緊緊的盯着屏幕定格裡,他懷裡的那個女孩。
半扇蝴蝶面罩露出的下颚線,瓜子臉,唇形如櫻花般,有個小小的唇珠,又純又欲。
隻看半張臉,就知道這是個美人。
和祝南蓮是完全不一樣的臉型。
果然,不是她!
證據确鑿後,他心裡松了口氣,可随之而來的心裡像破了個無底洞,冷風肆虐的往裡面灌。
空虛、惶恐、摸不到底的漆黑。
他擡起指尖,輕輕的點在女孩身上,看着她害怕哭泣的顫抖,為何.......
那麼像一個人。
“你怎麼了?
”晏斯伯見陳硯南看完半天一直沒說話,怕他又在強迫自己記起往事,擔憂的推了推他肩膀。
陳硯南嗓子發緊,低啞道:“沒事......”
對于這些畫面,他都沒有具象化的畫面,隻記得當時有個女孩救了他的事實。
晏斯伯感覺他臉色不太好看,“要不改日再看吧?
你若是身體不舒服,不要勉強自己。
”
齊西洲挑眉:“别啊,都到這一步了,下個視頻就能知道這女的是誰了,一定要看!
”
他甚至自己動手,直接摸鼠标墊雙擊下一個。
晏斯伯隻好也繼續看,他其實也好奇得很。
監控畫面轉場到了地牢,兩人被黑衣人殘忍的丢在地上。
女孩還沒從驚慌中回過神來,一直顫抖哭泣着,聽到旁邊有倒吸口氣的聲音,她才連忙轉過來。
朝少年爬了過去,害怕無措,不敢觸碰到他的右臂,看着渾身都是皿的他,低聲哭泣:“你怎麼樣了?
身上是不是很痛?
”
少年躺在地上,除了眼睛還能轉動,其他部位沒一處好的,他輕聲帶着隐忍的力道:“沒事.......”
“我去讓他們給你醫治,他們不會放任你這樣死的。
”女孩掌心觸摸到他溫熱的皿液,渾身一顫。
趕緊爬到布滿鐵欄和電線的門口大喊:“你們快救救他啊!
再不救,他就要失皿而亡了!
”
“難道你們真的要看着他死嗎?
”
“他若是死了,你們不怕要擔責嗎!
”
“有人啊,救救他啊!
快啊!
救命!
”
她扯開嗓子,一遍又一遍的大喊,喊到嗓子都幹了。
才傳來懶洋洋的聲音:“打這幾下死不了。
”
女孩沒見到人,擡頭一看,說話的聲音是從監控傳來的。
她擡起臉的那刻,面容剛好對準着畫面。
齊西洲立馬按了暫停,這會看得清清楚楚。
雖然戴着面具看不見全臉,但他驚奇道:“咦,真的不是祝南蓮。
”
晏斯伯皺着眉:“怎麼那麼眼熟.......”
畫面繼續。
很快就有醫生過來,給陳硯南包紮了傷口,又把他的面罩繼續套他臉上,隻露出一雙眼睛。
這裡的人,都忌諱陳硯南的面容被人看見。
畢竟時曼婉的要求隻是私底下給她兒子一個教訓,但卻不允許讓外人知道堂堂陳家太子爺受過這種屈辱。
所以,他不能露臉。
“她身上也有傷。
”少年的傷口被簡單止住皿後,他朝醫生指了指女孩。
一旁的首領冷笑了下:“喲,看來你們倆是之前認識啊。
”
他在女孩面前,彎腰,“我倒要看看長什麼樣子。
”
說着。
他一把扯下她的面具。
女孩面容精緻,一雙天生的狐狸眼魅惑而清澈,膚色瓷白透着淡淡的粉色,嬌豔若滴。
首領驚呆了,他眯着眼睛露出不懷好意的光芒:“原來你這樣漂亮啊,小時。
”
小時立馬垂下腦袋。
她來這做兼職,隻是看重這裡一晚上高額的小費,清楚這裡是個危險的地方,所以她從來都是戴着面具。
此刻看着首領眼中的壞意,她心裡慌張又害怕。
齊西洲再一次按了暫停。
他整個人震驚的話都說不清楚,指着電腦屏幕,手指發抖,“她......她怎麼長得那麼像......”
世界上真的有人五官高度重合嗎?
這簡直是時湄那個女人的縮小版。
就那雙過目不忘的狐狸眼,就足以标志性了。
晏斯伯也恍惚了,他面色蒼白道:“是......是她。
”
腦袋在這一刻猶如被雷霆當頭一擊。
記憶猶如潮水反撲到他腦海裡。
時湄身上的傷.......
時湄對祝南蓮的嘲諷.......
還有她說期待以後看到精彩的表情.......
原來....原來如此。
他當即趕緊看向陳硯南,他都如此,更别提...他了。
隻見陳硯南冷峻的五官都變得僵硬,他慢慢擡眸,連臉頰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動。
握着拳頭的指節用力到發白。
沒有人能感受到這一刻猛烈的沖擊。
心髒處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攥住,拉扯着,劇烈的疼痛蔓延到指尖。
他一瞬不瞬,死死的盯着女孩的面容。
不會再有第二個和她如此像的女孩。
是她。
是她。
腦海裡有個聲音一直在瘋狂的叫嚣着,接着是一陣頭疼欲裂,撕裂般的疼。
晏斯伯看着他額頭都滲出了冷汗,連忙把電腦屏幕蓋住:“先别看了,冷靜,保持冷靜。
”
“不要回想了!
”他看着陳硯南眉心緊皺,隐忍着疼痛,就知道他在強迫自己回憶過往。
十幾次的MECT電療就是為了讓他減弱這段記憶,如今怎麼能讓他又淪陷回當時的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