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陳硯南昨晚一夜沒睡。
時湄的過往被人刻意抹去,他查不到。
可卻可以從陳楚生那入手。
當年他出國後也知道,陳楚生在他出國後也離開了陳家的控制。
他有派人盯着。
隻知道他到處遊走,不過很長的時間都待在平城。
那時候他說的是旅遊散心。
可昨晚才知道,原來平城就藏着他的阿時。
當年因他身受重傷的阿時,他将她抛棄,置之不理,将她忘得一幹二淨。
所有的虧欠和愧疚都被陳楚生補償了去。
是他救了他的阿時。
可他也和她相愛了四年。
四年啊.......
這個數字對他來說太過沉重又漫長了,尤其是這是一段讓他今生都愧疚悔恨,無法踏足的時光。
他和阿時從年少的相遇,到如今的機緣重逢,滿打滿算才一年。
他怎麼争?
他真正最在意的,不是時湄曾經有過一段四年的戀愛,也不是對象是陳楚生。
而是在意,她當年所受的傷都被人治愈了。
對比之下,他才是那個最可恨最混蛋的人。
直到現在,他都不敢喊她一聲阿時。
時湄覺得陳硯南停留在她臉上的視線愈發漆黑暗晦,似能拉入沉迷的漩渦,輕易陷進去便難以出來。
漆黑的瞳仁倒映着她的面容。
情緒錯綜複雜的交織成一張大網将她收攏其中,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将她的光線遮掩去,她忽的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般深沉偏執的目光,讓她有些難以承受,不禁的想要逃避了去。
她早知道陳硯南背景遠遠不止白手起家SS集團那麼簡單,所以他能查到她和陳楚生之間的瓜葛,她不意外。
讓他知道也好。
若能斷了他的念想,讓他不再糾纏......
思及此。
她輕推開他桎梏住她下巴的手掌,指尖的長煙煙霧蔓延,可一雙眼神卻清冷而有神,不帶任何的感情和波瀾。
平靜的回道:“是。
我和他在一起四年,他是我的初戀。
”
初戀......
陳硯南瞳仁猝不及防一縮,心髒也跟着被人狠狠一揪,疼得他眉心擰了起來。
他想維持以往的風輕雲淡,卻發現唇角根本提不起來。
整個臉龐神色都黯然了下來,帶着t一絲難以掩飾的苦澀和凄然:“他是你的初戀.....那我.....”
他想說,我算什麼?
明明,曾經被關在臘月寒冬裡的人是他啊。
每晚緊緊相擁而睡,親吻過她所有的傷痕,陪她一起沾染藥瘾,将她護在身下挨過那麼多的傷害。
他們一起經曆了那麼難忘......
他和她才是最早認識的.....
可他平生第一次膽怯了。
他如今挨過那段歲月,将那段傷害當做上天讓他遇見她的機遇。
可她呢?
對她而言,那段歲月隻有傷痛吧......
他至今還不知道到底拍賣夜那晚,她可有上台?
若是有.....隻要一想到,他心頭便是無法遏制的怒火和恨意。
夾着長煙的手微微發抖。
他喉嚨發澀,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伸手一攬,将女人一把緊緊的扣在懷裡,他很有力的收緊手臂,隻恨不得将她揉進骨皿裡永不分開才好。
時湄被他的力道驚到,有些難受的皺眉,可卻掙脫不開。
隻是疑心。
她剛剛是不是看錯了?
怎麼好像看到陳硯南的眼睛泛紅了......
她有些難以形容的煩躁和複雜,心頭就像被棉花堵塞住,說不出來的郁結。
她隻想獨善其身,不想計較往事。
為何陳硯南還一直不肯放手?
她已經過了當初那個想較真的勁了,如果再早一點....再沒接觸祝南蓮之前,她和陳硯南能認出彼此,也許會不一樣吧。
畢竟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盡管那時候有祝南蓮的存在,盡管她沒付出真心,他還是待她極好。
幾次出手救她。
後來又因為時曼婉的病情,她算計他,他還是心軟救了。
說到底,他待祝南蓮所有的好,都因為祝南蓮沾了她的光,若是當初沒有這些陰差陽錯。
她相信以陳硯南的人品和對她的真心,他會将她寵成珍寶的......
她淺淺的歎了口氣,隻能說她和他之間就是一場孽緣,不用追求善終了,“就到這吧,陳硯南。
”
“不。
”陳硯南咬牙,摟着她的力道越發用力,深怕她會掙脫跑了。
時湄沒理會他,她目光冷靜又理智,“我和你不适合在一起。
”
她很清楚。
他的家庭也根本容不下她這樣身份的人存在。
她冷淡着聲音:“今日過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京北很大,沒有那麼多的巧合總能讓我們相遇。
”
“我也會避着,但凡有你的地方,我不會再出現。
”
“如此,可好?
”
陳硯南聽不得她任何一個字,每句話都像刀子往他心口紮,紮的流皿,千瘡百孔。
她性格本就對情愛冷淡,一旦掙脫出來,便不會讓自己後悔。
他知道,她現在說得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真心實意的。
可越是這樣,他越是驚慌。
她就像是放飛自由,不受人拘束的風筝,他是在下面努力牽着那根線,緊緊攥着,深怕松手,一旦放飛,他就尋不到她了。
他垂下眼眸,捧着她的臉龐,看着她白皙清冷的面容,沙啞着嗓音,神态卻已經歸于平靜。
極緻到詭谲的平靜。
“放手,可以。
”
他語氣稍頓。
又繼續道:“你在京北給我找到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時湄。
”
時湄蹙緊眉頭,帶着不耐,“你簡直是強詞奪理!
我媽又沒生雙胞胎!
你倒不如去找個女人讓她整容跟我一模一樣!
”
陳硯南黝黑的眸子亮得驚人,不緊不慢道:“找不到麼?
”
時湄緊繃着臉。
又見男人眸光泛着異樣的光芒,超乎常人的偏執,“那我死也不放!
”
時湄被他氣得面色漲紅。
他現在就跟塊牛皮膏藥似的,怎麼甩都甩不掉了。
她跺腳,氣惱不已道:“你到底要如何?
!
”
簡直是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