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時湄和K姐談完話,已經接近傍晚了的。
她給陳硯南發了信息,問了他是否要回來吃晚飯,一直沒等到回複,便沒有再顧管。
最後幾人圍在一起打邊爐,天冷最适合這個,再配幾杯灼熱燒胃的烈酒,全身都瞬間火熱了起來。
K姐雖然平時也有煮飯,但向來沒跟他們在餐桌吃,總是會選擇去小房間吃,臉上永遠都戴着神秘的面罩,從來沒人看清她真實的模樣。
這次打邊爐,她也參與其中。
隻不過時湄提前幫她安排了單人份的食材,她端回房間自己吃。
飲了酒,吃完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寒風瑟瑟,時湄下意識的裹緊身上的圍巾,防止冷風滲入,口袋裡的聲音突然傳來震動聲。
她下意識的掏出來,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
可屏幕亮起。
卻發現不是陳硯南發來的。
從她下午發的那條信息後,他直到現在還一直沒有回複。
信息是晏斯伯發來的,說讓她去趟醫院,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她。
時湄回複了好的,随手在路邊攔截了一輛出租車,便朝醫院的方向駛去。
剛到醫院門口,就發現今日異常熱鬧,門口車輛彙聚,她看到有些人手上扛着攝像機和話筒。
記者?
“這裡不準拍。
”馬上,就有身穿制服的安保上前和那群記者推搡。
那些記者也不依不撓,被堵在醫院門口不給進,話筒直接往安保臉上怼:“能告訴我們現在裡面什麼情況了嗎?
”
“聽說今天工地塌方,局長他們都在,現在是否有人員傷亡的情況?
”
“這次塌方是不是因為SS集團豆腐渣工程,偷工減料所導緻,可以讓陳總現在出來回應兩句嗎?
”
記者們七嘴八舌的話語混在一起,時湄沒聽太清楚,隻知道是工地塌方鬧出事情了,為了避免被他們注意到,她低着頭,快速的溜了進去。
徑直找到晏斯伯的辦公室。
“你來了。
”晏斯伯聽到敲門聲,擡起頭,見到是她,朝她招手。
時湄走進去,看着他桌面擺滿了文件,電腦上還有病人的X光片,“你現在很忙嗎?
”
晏斯伯眉眼露出凝重之色,點了下頭,“恩,你沒看到新聞嗎?
”
時湄困惑:“什麼新聞?
”
她想到剛剛門口遇到的那些記者,還有一直沒回信息的陳硯南,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趕緊低頭打開手機。
熱搜前幾條都是超高熱度。
【SS集團下午發生在建工程塌方,傷亡未知】
【SS集團疑似偷工減料】
【據說現在有工人仍在醫院搶救,SS集團方面表示暫不回應,緻電未接】
時湄觸目驚心一條條看下去,看到一條報道寫着下午陳硯南陪同局長和幾位投資商前去考察,未想建好的高樓在這一刻突然塌方,現場一片混亂,救護車的警報聲響徹路邊。
“他受傷了嗎?
”時湄面露不安,緊張的盯着晏斯伯。
晏斯伯看出她眼裡的關切,朝她搖了搖頭,“硯南輕微擦傷,沒什麼大礙,隻是當時還有幾名工人閃躲不及時,現在還在搶救室裡面。
”
時湄聽到無礙,先是松了口氣,但還是内心沉重。
她跟在他身邊,最是清楚他對這次項目的重視,經常忙前忙後。
現在這麼大的事情,他現在心情肯定很糟糕吧。
晏斯伯見她面色難看,安撫着她說道:“放心,這點事壓不跨他,他什麼大風大浪都經曆過了。
”
時湄恩了聲,“你剛剛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
”
晏斯伯找出手裡的診斷書遞給她看。
時湄接過手,看到患者名字的第一眼,心髒猛地一跳。
時曼婉!
她緊緊抓着那份病曆,眼神防備警惕的看着晏斯伯:“你...從哪裡得到的這份病曆?
”
她确實一直想找晏斯伯救時曼婉,但是她還沒處理好她跟陳硯南之間的事情。
倘若貿然行動,她和陳硯南之間,晏斯伯毋庸置疑肯定會選擇陳硯南。
那她等于把自己的底牌送了出去。
可怎麼都沒想到,晏斯伯竟然偷偷掌握了時曼婉的病曆。
晏斯伯有些驚訝她的反應:“硯南沒有跟你說過這件事嗎?
”
時湄急聲:“他也知道?
”
晏斯伯:“是啊,她是你的母親對吧?
硯南應該是一個月前來拜托我,把她的檔案調到我這,我讓他申請轉院,在我這我親手照料比較穩妥。
他說需要問過你意見。
”
“加上我看了你母親的病曆後,知道她現在急缺的是匹配的心髒移植,上次過去見過她,狀态還不錯,也就沒強制要求。
”
時湄隻覺腦袋嗡嗡響,内心的震驚惶恐怎麼都壓不住。
怎麼會是陳硯南叫晏斯伯幫忙?
他從未跟她說過這件事,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知時曼婉是她母親,他還知道什麼?
他為何一直隐瞞她?
!
“他......還跟你說了什麼?
”時湄艱難開口,嗓子有些幹澀。
晏斯伯搖了搖頭,“隻讓我想盡辦法要治療好,費用他會負責,其他的沒說。
”
“我今天喊你過來,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現在已經找到和你母親配型成功的心髒,可以着手開始準備手術的事情。
”
時湄覺得整個人好像坐在過山車般,一上一下,表情都僵硬着,指尖發涼,她掌心蜷縮着緊緊相握。
晏斯伯見時湄好像沒有他想象的開心,關心的問道:“怎麼了?
”
時湄目光懇求的看着他:“這件事,你能不能先不跟陳硯南說?
”
晏斯伯很意外:“為什麼?
你是怕他會做什麼嗎?
不用擔心這個,他現在真的很喜歡你,他知道後肯定也會很高興的。
”
時湄心頭苦澀。
現在喜歡,以後呢?
這樣充滿着謊言的喜歡可以維持多久呢?
她還是再一次懇求道:“算我拜托你了,暫時先不跟他說,好嗎?
”
晏斯伯感覺到她看起來似乎一直躲着陳硯南,沉默幾秒後,還是松了口:“可以,畢竟她是你母親,你有決定權。
”
“謝謝。
”時湄誠懇朝他低頭感謝。
卻聽得頭頂,傳來男人溫和而平淡的聲音:“我這兩天答應你這些事情的前提是,不會傷及硯南,你明白嗎?
”
他眸光暗晦複雜落在時湄臉上。
隻見她面色一白,而後輕輕點頭,“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