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八成的人都覺得燕冰清所言在理,皆鄙夷的瞥向燕玉潔。
“我們差點被這個女人當刀使了!
她怎麼心機這麼重?
”
“别說了,她爹是戰神燕君山,我們惹不起。
”
幾個人說完後立馬噤聲。
燕玉潔卻鎮定自若,面不改色道:“可我是真心崇拜堂姐的。
”
這種莫須有的事情,隻要沒有證據,燕冰清能奈她何?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
既然堂妹仰慕我,不如你我二人比試一番。
”燕冰清決定主動出擊。
本來她還沒想對周雪琴母女出手,但送上門來的大好機會怎能放過?
今日燕玉潔又穿金戴銀來聚會,可殊不知,她身上的一針一線用的全是她家的錢。
燕玉潔一怔,她沒想到燕冰清居然這麼輕易就答應揭榜比試,莫非燕冰清也會寫楷書?
不!
爹爹隻會花銀子養她,才不會把銀兩浪費在這個野種身上。
“堂妹求之不得。
”她颔首,她相信自己的實力不差。
燕冰清又道:“你我打個賭如何?
若是我赢了,你包下仙子湖的所有三層畫舫,就當請重陽郡主、永安侯婚後遊玩,請我們一同慶祝。
若是你赢了,我也一樣。
”
此話一出,就連重陽郡主、霍離都倒吸了口涼氣。
仙子湖聽聞是某位皇親國戚盤下的地界,平民想要去附近遊覽都難,他們想去還得打通關系。
至于船舫的價格就更别提了,重陽郡主、霍離都覺得自己囊中羞澀。
“好!
”燕玉潔又一次颔首。
她學了十幾年的書法,她不會輸的。
燕冰清眼中閃過淩厲的精光。
後花園的圓栱門外,輪椅上的墨滄溟轉動着左手拇指的翡翠扳指,他菲薄的唇微抿,輪廓森冷。
離開郡主府邸後,燕冰清的目光鎖定住了一個檀木雕蟒紋轎子,她正欲前去,墨玄黃看似湊巧的走到她的身後。
“咳咳……你若是想學楷書,本宮可以派人教你。
”墨玄黃也是奇怪,不知為何面對這個女人,他的心裡升上了幾分内疚。
“不必了,無緣無故,我承不住您的恩情。
”燕冰清疏離而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就快步走下台階。
她直奔那頂尊貴的檀木蟒紋轎子,她走到轎子前攔住攝政王府的儀仗。
“燕小姐,您這是……”燭離梗着脖子,很是不解。
燕冰清狡黠道:“攝政王,我想用一套壯骨食譜換您派人教我楷書。
”
轎簾緩緩被掀開半邊,露出英俊的男人半張輪廓,光線射進轎中,讓他的臉一半明一半暗。
他的眸子瞥向墨玄黃的方向,聲音不帶一絲溫度,“為何是本王?
”
言下之意便是,為何她選擇了他,而不是墨玄黃。
畢竟他們二人有過婚約。
燕冰清毫不隐瞞内心的想法,“因為在我心裡,我跟您更熟。
”
她停頓了幾秒,又狡黠的說:“況且我想嫁給您,自然得制造點相處機會。
”
墨滄溟轉動扳指的手指一頓,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可還來不及捕捉就消失不見。
“上轎。
”他的聲音如一根羽毛墜入湖面,幾乎掀不起波瀾。
燕冰清有些受寵若驚,規規矩矩的上轎。
燭離、轎夫以及周遭的侍衛都怔住了。
不近女色的主子居然允許陌生女子跟自己親近,共處一室。
看到這一幕,正要上轎的墨玄黃身軀都僵住了。
明明他是喜歡翩翩的,可看到燕冰清跟皇叔牽扯,他心裡很不舒服。
……
将軍府,西廂房。
燕玉潔回房後,便拿出紙墨筆硯伊始一筆一劃的練習書法,她的筆仿佛有了生命,落筆生花,一氣呵成。
她自三歲起便握筆練字,至今已有十四年,她不相信她十多年的刻苦比不上燕冰清一朝一夕的投機取巧。
周雪琴挽着一個竹籃,上面放着香火,她才從道觀回來,“怎麼樣了?
”
“娘,燕冰清中計了!
她主動答應參加書局的比試。
”燕玉潔眼睛輕眨,似在求誇獎。
周雪琴露出欣慰的笑,她不吝誇獎,“到了你熟悉的鄰域,她就隻有被你碾壓的份兒。
路子選對了,就會事半功倍。
”
“娘,您今日去哪兒了?
”燕玉潔好奇的拿下她胳膊上的竹籃。
隻見竹籃裡多了幾張符咒複雜的符箓。
周雪琴捏着茶杯,輕吹上面漂浮的茶葉,“大師給的災禍七殺符似乎失效了,王家人跟燕冰清一點事都沒有,所以我問道長又買了幾張。
”
“怪不得燕冰清這幾次一點事都沒有。
”燕玉潔低聲喃喃。
倏忽,燕玉潔福至心靈,“娘親,那怎麼把符咒放到她們身上呢?
”
她按下不表,笑容神秘。
……
攝政王府。
燭離将墨滄溟推去寝殿更衣,管家親自将燕冰清引到大廳。
白發蒼蒼的管家連忙端上糕點、茶盞,他瞅着燕冰清笑得慈祥,“燕姑娘多大了?
跟攝政王認識多久了?
”
他看她的眼神,越看越稀罕,就像看到了攝政王府未來的當家主母。
燕冰清剛喝了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
這個老管家恐怕是t想多了!
她是來治病的,可不是來相親的。
不過誰讓她嘴賤,之前在大庭廣衆下說想嫁給墨滄溟,再加上貪圖别人的氣運呢?
“管家爺爺,我十七歲了,不過攝政王貌似對我無意。
”燕冰清客套的說着。
管家搖搖頭,他嘿嘿一笑,“燕姑娘,老奴是看着攝政王長大的,他從未這麼頻繁帶女子回府。
攝政王對您有意,您要抓緊催催了,您跟攝政王都不小了。
”
燕冰清正想答應,一陣熟悉的輪椅聲傳來。
“多嘴!
”墨滄溟冰着臉,聲音陡然一高,耳根子卻泛着淡淡的紅。
老管家惶恐的彎下腰,跟燕冰清擠擠眼,趕忙退下了。
攝政王好久都沒有過這麼大的情緒波動了。
燕冰清眼神飄忽,她害怕墨滄溟遷怒她,趕緊轉移話題,“燭離,把紙墨筆硯拿來,我給攝政王寫壯骨食譜。
”
“是。
”燭離快步走出大廳準備。
看到這一幕,華貴的玄色衣袖下,墨滄溟的手緩緩攥成了一個拳。
墨滄溟外翹内勾的桃花眼跟箭似的,射向燭離的背影。
他還未發話,他們一個兩個倒是殷勤認了新主子。
大廳陷入久久的沉默,一根針掉在地上似乎都能聽見。
為了緩解尴尬,燕冰清抿抿唇,找了個新話頭,“攝政王,你覺得我一個月能将楷書練好嗎?
”
他背着光面對她,門外射進來的陽光似乎給他渾身勾勒了金邊,他宛若神祇,神聖威嚴而不可侵犯,“本王手底下的人,不會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