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對周喜彌的觀感變了。
原來之前種種不是周喜彌愛好息事甯人和百般無奈之舉的好心态。
她隻是不在乎而已。
她不在乎蔣煜,也不在乎電視劇續集,也不在乎紅不紅火不火。
柳依依以為的她的深不可測,不動聲色并沒有那麼複雜,反而簡單的令人發指。
全都是因為周喜彌她不在乎。
所以才能在面對她找上門時這麼平靜淡泊,發自内心的歡迎她,那股熱情勁看起來恨不得自己下廚給她炒兩個菜,如果可以的話,她非常相信周喜彌會讓蔣煜回來時帶兩瓶好酒回來,用來招待她。
柳依依想着想着突然很想笑。
蔣煜這麼緊張兮兮地關注着周喜彌的一切,可周喜彌卻沒把他放在眼裡,反而是想盡辦t法去逃離他,還想暈了頭找她幫忙。
說不定她在周喜彌心裡的占比都要比蔣煜大。
想到這,柳依依心裡莫名有些竊喜。
這世間一物降一物,蔣煜在她面前趾高氣揚,轉而在周喜彌面前話都不敢說重一句,而周喜彌對他态度平平,對自己反而和顔悅色。
沒人是天生抖M,誰會看得慣天天沖自己撒火的神經病,要不是蔣煜實在太有錢了,柳依依都不會主動靠近他。
同理。
她接近蔣煜隻想成為有錢的明星資本家,而不是像那批隻能仰望錢權的傻家夥們,天天同情比他們過得千倍萬倍好的資本家,絲毫不在乎自己過成一團狗屎的現實生活。
她真的太愛她自己了。
柳依依爽快地答應了周喜彌的邀請,周喜彌也沒有半分意外之色,仿佛早就笃定了她會答應。
周喜彌請她幫的忙很簡單,隻是借用她的手機與外界溝通,拿到她手機後,周喜彌立馬躲到露台,管好窗戶後神采飛揚地說了些什麼,她瞄了一眼沒再繼續看。
周喜彌也就那幾個經常聯系的人,柳依依估摸着是給何寒打電話,沒什麼興趣偷看。
其實周喜彌底子還是比較善良,兩人都要合作了不說點大的,唯一的要求也隻是借用下電話。
果然一如既往的浪費資源。
這一通電話大概通了半個小時,周喜彌回來時眉頭緊蹙,貌似溝通的不太愉快,還她手機時神情恹恹的,與半小時前自信滿滿的狀态判若兩人。
柳依依不怎麼在乎,不客氣地開口道:“你的忙我幫了,你對我的幫助呢?
”
“我不知道啊。
”周喜彌聳聳肩,有理有據道,“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
需要什麼?
所以我不知道我能幫你什麼?
”
“我還不夠明顯嗎?
”柳依依直接道,“我要蔣煜。
”
“行啊,那你要我怎麼做呢?
”周喜彌思考了幾秒,試探性問她,”給他下藥?
”
“啊?
”
看到周喜彌一臉淡定說出下藥,柳依依有些不可置信,她卻覺得沒什麼值得驚訝的,繼續道。
“你不是要他嗎?
我藥倒他,你不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
“不是這個要。
”柳依依及時打斷她,重申道,“我的意思是蔣煜所有的資源統統用在我身上的要。
”
“那我沒有這個藥。
”
通完電話的周喜彌萎靡了,垂頭喪氣地倒在床上,剛剛踴躍的鬥志仿佛如過眼雲煙消散開來,像是超市門口放完氣變得癟小的氣球人。
“那你欠我一次。
”柳依依覺得無語,但不肯放過要人情的機會。
周喜彌頭埋在被子裡,無所謂地點點頭答應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現在要啥沒啥,管柳依依要啥呢,反正要啥她也沒有。
合作随着周喜彌的頹廢不了了之,兩人安靜地熄燈睡覺。
柳依依被章爽叫醒時天不再是濃稠的黑,窗簾被透出影影綽綽的樹影,趴在窗簾上仿佛是一群群負責傳達噩耗的鬼魅使者。
柳依依覺得不太妙。
身側的周喜彌還在睡,章爽沖她閉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神示意她趕快起床離開。
出了門,章爽小心翼翼地合上門才對她龇牙咧嘴道:“你還真是膽子亂長,哪哪都敢跑,改天我給你接一個冒險節目,讓你一次性跑個夠。
”
柳依依呆立在原地不敢回口。
一方面是因為她對章爽理虧,另一方面是蔣煜帶來的壓迫感。
蔣煜一夜沒睡,此時正穿着輕便的睡衣立在章爽身後看着她,眼神陰沉,一語不發。
“今天的事明天再找你算賬。
”
昨天蔣煜的話像一隻回旋镖閃現在她腦海裡,為了自身的安危,柳依依毫不猶豫地選擇出賣周喜彌為自己換的一次求原諒的機會。
她到底做不了周喜彌。
而且她也不認為周喜彌真正能幫得了她,那個計劃實在是太冒險了,她認為她們的感情還沒有好到這個份上。
反正周喜彌欠她一次人情。
她執行能力強,昨天的人情剛好今天就還了。
柳依依搶在蔣煜開口前将昨天發生的事一一說出,不帶一絲隐瞞,順帶将自己手機裡的通話記錄展示給蔣煜看。
蔣煜的臉色并沒有因為她的坦誠好看點,反倒越來越難看。
章爽眼見蔣煜要發火了,眼疾手快拉着柳依依就走,走之前還多餘跟蔣煜解釋道。
“蔣總,您和周喜彌小姐的事我們沒資格參與,人我就先帶走了,祝您生活愉快。
”
等人走光,蔣煜木然立在原地許久身形才微微顫動,推開了客卧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