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何寒百般操心的周喜彌不僅過得好,而且過得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
她這兩天天天大魚大肉,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因為拍戲減掉的臉頰肉補了回來,面上水色也好了不少。
别墅的阿姨換了,她倒也沒有不習慣,很快就适應了這張新面孔。
新阿姨人不錯,勤快話少,做飯還好吃,每道菜都合她胃口。
她在天雀别墅裡的生活悠閑自在。
除掉蔣煜這個人的話,唯一讓她覺得算得上缺點的是——
她太閑了!
閑得她心發慌,肩膀酸,腰背痛。
她的手機在她來的第一天晚上,就被蔣煜以——“哎呀,手機不小心落水了!
”的借口弄壞了。
手機作為現代人必不可少的一大偉大發明,成為了不少現代人的精神寄托。
比如……
在尴尬的時候翻翻相冊緩解尴尬。
在路上遇上不熟的朋友迅速低頭玩手機,事後以合理的借口為自己不想打招呼的事開脫。
在上廁所無聊時打開手機刷刷微博,擺脫了隻能看潔廁靈成分表打發時間的命運。
如此有用的發明在泡了水後,功能全部完蛋了。
她洗完從浴室出來,盯着泡在冒着翻騰熱氣水杯裡的手機陷入了沉思。
站在門口的蔣煜則是觀察着她的反應。
見她幽幽看向他,他聳聳肩,語氣不甚在意,甚至透露出幾分僞君子的大方。
“你放心,現在科技很發達,隻要有錢,手機哪怕煮過都能修好,你要是急着用的話,我明天可以幫你代勞拿出去修一修。
”
周喜彌沒有回答。
她抿着嘴倒完水杯裡的水,盯了依然往上冒熱氣的手機一會,自暴自棄地将手機扔到涼水下沖洗。
她完全意想不到的操作,讓還想說些什麼的蔣煜閉嘴了,探究性地看了她一眼。
周喜彌沒瘋又沒傻。
她可太明白了。
如果她把自己手機放在蔣煜手裡,就跟把母雞放到黃鼠狼嘴裡一樣。
下場總不會太好。
她如果真把手機給了蔣煜,今晚她的手機還在天雀别墅某個角落呆着,明晚估計直接流浪太平洋了。
手機重要,但手機的内容更加重要。
如果她開了雲空間的會員也就随便他了。
關鍵她沒有!
沖洗着一塊廢鐵的水流聲嘩嘩啦啦,掩蓋了兩人沉默不語,凝固住的詭異氛圍。
周喜彌冷淡着一張臉盯着手機,等手機恢複常溫,才臉色如常地把濕漉漉,受了滿腔委屈的手機擦幹淨,裹在幹燥的毛巾裡,回了自己鋪好床單的客卧。
蔣煜也沒跟她生氣,仿佛修手機什麼的隻是随口說說。
他像隻鬼魅,一步一步跟在她身後,一路走到了客卧門口。
周喜彌也聽到了。
她在進門時動作異常迅捷地關門。
可她忘了蔣煜是學過泰拳的。
在門即将合上的前一刻,蔣煜反應極快地伸出了他招人煩的右腳,卡在門和門框間。
見她有想用力的動作,他又伸出一隻手撐住了門。
男女力量天生不對等。
面對一個一拳能把孟朗幹暈,一個健康的成年男人都很難跟他在戰鬥力上拉開距離的蔣煜。
她一個為了上鏡好看,現實瘦得像張紙片人的女明星哪敢硬碰硬。
不出意外的話。
周喜彌打量的目光快速觀望了他全身上下。
嗯,周喜彌心裡有數了。
她應該一掌也挨不了。
周喜彌瞄了一眼他粗粝的手掌,放棄了掙紮,倚靠在門框與他對望。
“就這麼睡了?
”
蔣煜挑眉問她,語氣裡滿是别有用心的暧昧氣息。
天雀别墅的衣帽間是滿的,裡面全是她沒有見過的新衣服,各種風格和款式都有。
為了保險起見,周喜彌選擇在大夏天穿上一套冬季睡衣。
她裹緊厚實的睡衣,給了自己一絲絲安全感。
“我今天很累。
”
這句話其實沒說完。
她不僅身體累,心更累。
特别是在面對他的時候。
“那明天呢?
”蔣煜靠得更近些,認真問她,“你明天累不累。
”
周喜彌往後避了避,面無表情地将他腳尖踢了出去,砰的一聲關上門。
門闆上咚咚咚地響了幾聲,她沒理,不到一分鐘,門外便沒了動靜。
她耳朵貼在門闆上聽,怎麼聽外頭都是靜悄悄的。
周喜彌盯着門滿心懷疑,思考了會,她拖動體量較輕的小躺椅擋在卧室門口,在門把手上挂上一個喝水的馬克杯。
做好一切準備工作後,她才忐忑不安地爬上床去。
這幾天她睡覺前一直是這個流程。
主要原因是蔣煜似乎閑下來了,天天待在别墅裡不走,天天跟她聊些一些不明所以的話題。
她一開始還能應付幾句,到後面就煩了,話是能少說就少說點。
話少的原因一是因為她不想跟蔣煜說話,二是……蔣煜他說話太油了。
網上都說男人過了三十五才會化身為中年油膩男,可蔣煜還沒到三十歲,半隻腳就已經踏了進去。
周喜彌有時看着他,都為他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