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俞初霁一陣頭大。
她必須承認,自己此刻有些狼狽,甚至狼狽到想扭頭就走,當個徹徹底底的甩手掌櫃。
同時,她也不知道該怎麼當着屬下的面應對來自Candy的刁難。
換言之,俞初霁在自己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地方栽了跟頭,輸得一敗塗地。
Candy笑容張狂,腳下的高跟鞋踩得嗒嗒作響,如同一頭驕傲的孔雀,昂起精心裝扮過的頭顱。
“姐姐,當初你為了在公司站穩腳跟,可是三番五次去糾纏南總。
你可是信誓旦旦說過,會為SQ貢獻自己的全部,可是現在……該怎麼說?
”
她故意提高音量,将話說得暧昧不清。
俞初霁哪裡不清楚Candy打的什麼主意,當下就冷着臉色攥住她的手腕,将其一路扯進辦公室,死死關住門。
她扣住Candy的肩膀,将其壓在了牆上,眼底燃燒着怒火。
Candy哪裡見過這個駕駛,一聲驚呼登時脫口而出,眼睛周圍的肌肉群不停抽搐,急忙用手去推。
但俞初霁紋絲不動。
Candy急了,她膽子再大,南風開出的價碼再高,都抵不過此刻咽喉被俞初霁掐在手心的恐懼。
“放……開我。
”她恐懼地說。
俞初霁嗤笑一聲,冷冷甩開了對方,“就這點膽量,還敢碰瓷?
”
外面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
随之而來的還有陳茹擔心不已的聲音。
“老大,老大,你别沖動,沒事吧,老大!
”
俞初霁一個深呼吸,揚聲道:“無事。
”
陳茹在門外躊躇了一會,将耳朵趴在門縫邊上,仔細聽了聽,确實沒有什麼奇怪的聲音,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Candy咳嗽起來,在俞初霁面前撕下了僞裝的面具,冷笑着問:“你能封住我的嘴,也能封住南風不成?
”
“他什麼意思?
”俞初霁沒有理會這人的挑釁。
Candy感到了一陣屈辱,就算她自認為成為了感情上的勝利者,也無法改變在俞初霁面前的弱勢地位,控制不了那種自卑和嫉妒的情緒。
因此她隻是冷笑。
俞初霁垂眸,眼睛裡沒有過多情緒,其中淡淡的嘲諷始終沒有消失。
“他還讓你做什麼?
”俞初霁換了個問題。
Candy的目光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門,咬住嘴唇,一言不發。
她不可能出賣南風。
俞初霁也不強求,眯起眼睛等着,笃定Candy先沉不住氣。
幾分鐘過後,Candy忍受不了如此折磨人的沉默,急躁地往前走了幾步,将雙手撐在辦公桌上,“既然你能力這麼強,那在哪裡不能找到好工作,為什麼非要待在SQ不走?
”
“南風不想看見我了?
”俞初霁問。
“明知故問。
”Candy冷哼,想到剛才這人的雷霆手段,心中還有些害怕,摸着脖子上的紅痕瑟縮了一下。
她覺得有必要找回面子來。
“南總既然想讓你走,辦法肯定多的是,你有什麼必要自找沒趣?
”
俞初霁像是聽見了個天大的笑話。
她工作三年,從未有過一次失職,從來沒有懈怠半分。
卸磨殺驢這一招,南風倒是用的好。
“如果不想讓我在SQ待下去,那就開除我,賠償金一分也不能少,指望着我自己走——”
俞初霁臉上劃過一抹恨意,吐出兩個字。
“做夢!
”
Candy的身體顫抖了下,不知為何,從心底生出了一抹膽寒,害怕到根本不敢直視俞初霁的眼睛。
而俞初霁步步緊逼。
“我知道你來這裡做什麼,無非就是想用一些模棱兩可的話來抹黑我,造謠我。
”
人的劣根性是刻在骨子裡的。
隻要猜忌和懷疑在心裡撒下一小粒種子,不用費心澆水和松土,便能長成郁郁蔥蔥的參天大樹。
俞初霁的晉升速度很快,本來就招緻了一些人的紅眼。
隻要男方把兩人之間的戀愛關系扭轉成女方為了地位不擇手段攀附,所有人都會指責她,辱罵她。
衆人都會忽視她的工作能力。
俞初霁三年流過的汗水永遠不敵桃色新聞來得惹人眼球。
“也隻有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裡,你的那位寶貝南總才那麼厲害。
”
俞初霁一眼就看穿了南風的如意算盤。
他就是要把俞初霁逼入絕望的境地中!
“滾吧。
”俞初霁吐出這兩個字。
Candy慌不擇路,幾乎是逃一般地離開,哭喪着一張臉闖入到了南風的辦公室。
南風正在打電話,臉上的笑意在看到她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匆忙幾句挂斷電話,他站起來,不耐煩地道:“你來幹什麼?
”
Candy的滿腔委屈在此刻化為實質。
但她不敢在南風面前肆意妄為,急忙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南總,我按照您跟我說的,去找俞初霁了。
”
“然後呢?
”聽到俞初霁的名字,南風才提起來興趣。
Candy的心中拔涼一片。
她顫抖着嘴唇,抱着最後一絲希望,故意用可憐兮兮的深情對着南風。
“她把我叫進去大罵一頓,還用手掐我的脖子,還說你——說你在用下三濫的手段。
”
Candy妄圖在南風的臉上發現關切,可卻再次失算。
南風的臉上隻有濃重的憤怒。
他無處發洩,便将其對準了Candy,發寒的眸光凝視着她,半晌之後直接擡手給她扇了一個耳光。
“我就交給你這點事,給我辦成這個樣?
”
Candy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想起這個男人曾經的甜言蜜語,不敢相信當初那個對她濃情蜜意的人會變成今天這個樣。
“我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她給拉進去了。
”
南風不信Candy的說辭,“腿長在你身上,嘴也長在你身上,她還能把你殺了不成?
”
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張滿是嘲諷的冷豔臉龐,氣息從牙齒的縫隙中滲出,像是毒蛇吐信子的聲音。
他松松領帶,感到一股濃重的燥熱,喝了一整杯冰水才壓下了心中的煩悶之情。
“俞初霁不是跟我耍橫嗎?
”南風自言自語。
他走到抽屜旁邊,從中拿出一個文件袋,丢到了Candy的腳下。
“把這個東西爆出去,隻要你做的好,房子車子,随你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