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潇潇将蘇今沅送到小區門口。
下車前,徐潇潇朝蘇今沅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蘇今沅了然于心,“我知道了,你早點回家吧,路上小心。
”
送别徐潇潇,蘇今沅走進小區。
陸野買的這套房子地段是真好,這麼好的地段,還能有這樣的綠化,鬧中取靜,讓人不得不感歎有錢人會玩。
蘇今沅漫步往裡走着。
她在心中琢磨着等會兒跟陸野解釋的說辭。
對陸野這個人,她一定要完全坦白。
因為不坦白也沒用,他明天就能看到那些照片。
早點坦白,解釋内情,陸野說不定還會動一下憐憫之心放她一馬。
隻是陸野今天一天都沒回她消息,也不知道陸野在忙什麼。
蘇今沅走着走着突然瞥見前面的一棵紫荊樹下站着一對熟悉的身影,蘇今沅當時猛地怔住,随即下意識地躬身躲到旁邊被修剪得整整齊齊的低矮桂花樹後面。
蘇今沅心髒撲通撲通地跳着。
她捂住心口,緩了一會兒才又仰頭去看。
隻見紫荊樹下,許佳跟陸野正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許佳依舊穿白裙,她瘦弱纖細地依偎在陸野懷裡,而陸野擡着手輕輕地摸着她的頭,溫柔而耐心地安慰着她。
兩人抱得那樣緊,好像再無旁人能容得進去。
蘇今沅看得臉上皿色盡褪。
盛夏裡的風都帶着一股發悶的熱氣,可吹在蘇今沅皮膚上,卻叫她覺得涼。
她蹲在低矮的桂花樹下,發了會兒呆,在腳麻之前繞路走了。
她心中清楚陸野喜歡許佳,可親眼看到兩人親昵,這感覺實在叫人壓抑。
蘇今沅繞了一小段路走到自己那棟樓下面,站在電梯門口等電梯的時候,蘇今沅突然又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她自诩貌美手段高,可折騰來折騰去,她身邊的男人各自都有自己的朱砂痣白月光,而她不過就是一個供人消遣的玩物。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
蘇今沅舉步走進去,她按下樓層号,又按了下關門鍵。
正在電梯門快要緩緩合上的時候,外面有人又按了下電梯,電梯門重新打開。
蘇今沅低垂着眼沒去看外面的人,她隻感覺有人走到了她身邊站着,蘇今沅往旁邊想貼着電梯壁站着。
還沒貼上就被一隻手捏住肩膀拽了回來,“靠上去幹什麼,髒不髒?
”
蘇今沅驚詫地循聲擡眼,見到站在自己身側的陸野,她張了張唇吐出一個“你”,可下一句就什麼都吐不出來了。
“什麼表情?
”陸野皺眉。
他鼻尖輕嗅了一下,臉上的不悅輕輕彌散開來,“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臭死了。
”
蘇今沅問:“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
“快?
”陸野擡手看表,“蘇今沅,馬上就快到十二點了。
”
蘇今沅心說她還以為他還得在下面多抱一會兒許佳,說不定還得跟人去睡一覺什麼的,結果沒想到陸野就這麼上來了。
蘇今沅沒敢問他為什麼不跟許佳走,問了就暴露了她剛剛撞見了他們擁抱那一幕。
她故作驚訝說:“這麼晚了啊。
”
陸野冷笑一聲,“你去哪鬼混了?
”
電梯叮一聲打開,到達了他們所在的樓層。
蘇今沅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今晚去做了一點事情,所以才這麼晚。
”
陸野跟着走出來,“什麼事?
”
蘇今沅将門打開,先讓陸野進去,然後自己再跟着進去,她開口說:“五哥,我晚上見陳最了。
”
陸野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蘇今沅瞬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解釋。
陸野脫下西裝,冷聲說:“不解釋解釋見到陳最做了什麼嗎?
臨近十二點才回來,該做的可都能做了。
”
蘇今沅立刻搖頭:“我見他是想讓記者拍到我跟他的照片。
”
“為什麼這樣做?
”
“今天本來應該為我外婆做手術的醫生被臨時叫走了,我外婆的手術沒能做。
醫院的醫生告訴我,叫走主刀醫生的是跟席家交好的楊家人。
”蘇今沅抿唇,“席瓊玉她不肯放過我,我也不想放過她。
”
陸野拽開領帶,一臉不耐地看向她:“所以你想出來的辦法就是跟她搶男人?
”
蘇今沅猜到了陸野不會認可她,但她不在意,她出聲說,“席瓊玉最在乎的人就是陳最,我這樣做可以讓她難受。
”
“蠢。
”陸野點評。
蘇今沅垂眼:“我的能力太小,也沒有席瓊玉那樣的家世背景,我自然也隻能想到這樣的蠢辦法。
”
“主刀醫生沒有到,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陸野問。
“打了,你沒接。
信息也發了。
”蘇今沅低聲說。
陸野皺眉,他拿出手機翻了翻,并沒有蘇今沅的來電号碼,也沒有蘇今沅發來的信息。
陸野正想說自己沒收到,突然想到下午那會兒他被老爺子拖着釣魚,手機放在茶室裡沒有帶。
許佳知道他的手機密碼。
陸野擡手按了按眉心,跟蘇今沅說,“我幫你再約一次。
”
他那麼輕描淡寫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好像蘇今沅外婆有沒有做成手術這件事,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蘇今沅忍着那點不适感乖巧地說:“謝謝五哥。
”
陸野又說:“做事之前先動動腦子,非得跟席瓊玉硬碰硬幹什麼?
就算你拿陳最膈應了她,最後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
他不悅,“你外婆都已經躺了那麼多年了,再多躺一會兒對你來說有什麼損失嗎?
”
蘇今沅當時就睜大了眼,像是應激的貓咪似的朝陸野瞪去。
“五哥你這麼說的話,是不是我外婆再多躺幾十年都是她活該?
”
陸野半眯起眼睛,擡手就捏住蘇今沅的下巴:“對誰兇?
”
蘇今沅剛剛哭過,所以現在眼睛有些紅腫,她盯着陸野說,“其實你心裡一直覺得她沒錯是嗎?
就算有一點小錯也無傷大雅,因為她姓席。
而你也同樣覺得,我身份低微輕賤,所以受點委屈可以忍忍過去,我這樣的人就該有這樣吃苦耐勞的覺悟。
”
陸野皺眉,他确實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