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魚鼻尖發酸,不忍再聽,小手捂住他的唇,“别說那些不吉利的。
”
“所以……”燕珩眼中氤氲起一片朦胧的情意,桃眸潋滟生光,“昭昭還是關心我的對麼?
”
傅嘉魚咬了咬唇,烏黑潮濕的眼睛,含着一抹淚光,心中到底還是有些生氣,避開他伸過來的手,定定道,“徐玄淩,我被人騙過,他騙我兩年,在成婚前,有了外室,我最厭惡的便是欺騙,你可知?
”
她不是矯情,隻是害怕。
害怕眼t前這個人也同李祐一般,會欺她騙她。
燕珩大手攥了攥,扯開嘴角,語氣沉沉,“我知道。
”
傅嘉魚眸子幽幽的亮着,晶亮的淚珠挂在濃密卷翹的長睫上,她鄭重的告訴他,“所以,我想聽實話。
”
燕珩神色僵硬了一瞬,聲線低啞,“好……”
……
傅嘉魚是眼睜睜看着他揭下面具的……
制作精細的人皮面具從那張原本無比醜陋的臉上慢慢剝離,逐漸露出一張……美得人神共憤的冷峻面孔。
玄墨的披風簇擁着那張立體葳蕤的俊美臉龐,完美清隽到極緻的五官,帶着極具侵略性的美感,就這麼明晃晃的呈現在她眼前……
眉眼清隽細長,極黑的瞳孔墨玉一般,深邃悠遠。
雨滴順着他高挺如山的鼻梁滑落,沿着流暢堅毅的下颌線,一路流向那鋒銳隆起的性感喉結。
濃黑的睫毛,帶着潮濕的雨氣,襯得那雙本就好看的桃花眼更具風情。
他肌膚冷白,臉上沒有半點兒疤痕,美得不似真人……像天上的神祇不小心墜落了凡間。
她驚得呼吸一滞,半天回不了神。
她從未想過這個與她結為夫妻的男子會生得這般……俊美!
“當初決意來東京城,便刻意做了僞裝,這人皮面具是殿下手下能工巧匠做的,等閑不會露出馬腳,昭昭識不出也是常事……”
“我們成婚時,太過倉促,那時我又才到東京不久,伴讀身份若被發現,也會連累昭昭,是以……便選擇了隐瞞下來。
”
“昭昭?
”
燕珩見她呆住,長臂一伸去抱她。
傅嘉魚驚慌失措的躲開他的大手,以前隻覺得這是她夫君,怎麼親昵都是應該的,他長得不好看,她心中也沒有壓力。
可現下,他頂着這樣一張完美無缺的俊臉,她實在無法将他與那個與她同床共枕兩個月多的徐公子聯系在一起……
燕珩薄唇微抿,大手落在她肩頭,眼神有些受傷,“昭昭,你嫌棄我?
”
傅嘉魚反應過來,一瞬不瞬的望着他英俊無雙的面容,若是從前也就罷了,如今這張得天獨厚的俊臉做出這樣的表情,她隻覺是自己欺了他!
她飛快擺擺手,紅着臉道,“沒,沒有!
我隻是……一時接受不了。
”
燕珩輕笑,再次去抱她,“接受不了什麼?
不過一副皮囊。
”
傅嘉魚這次沒拒絕,整個身子窩進他寬厚的懷抱裡,小手緊緊攥住他的外袍,緊張的咽了口唾沫,本不想去看他的臉,可還是忍不住想瞄一眼那絕頂的美色。
她雖然在衛國公府中形同被囚禁,沒見過太多美男子,可李祐芝蘭玉樹,長得也不差,更是整個東京數一數二的好男色。
她是同李祐青梅竹馬長大的,可如今,見着徐公子的真面目,還是被刺激得失了語言……
“你長得……”她面紅耳赤的嗫嚅道,“真好看啊。
”
燕珩見小姑娘臉頰上泛着紅暈,眸子裡的怒氣已經消散了不少,嘴角勾起,“能入得了昭昭的眼就好。
”
這豈止是能入眼……若讓旁的女子知曉徐公子長這樣,那還了得!
傅嘉魚也不知自己是怎麼的,登時有了危機感。
她看了一會兒男人流暢的下颌線,又不敢再多看,悶頭低下眼睛,心裡跟團火在燒似的,“夫君,月落姐姐還在地上……”
“莫雨會救她,她沒事兒。
”
“莫雨也在嗎?
”
“嗯,你忘了?
他早上同我一道出門的。
”
“我……”傅嘉魚腦子裡迷迷糊糊的,都說美色誤人,她看着徐公子的臉,說話也不利索了,跟個小笨蛋似的,“我想起來了,他好像是跟夫君一起出門的。
”
燕珩幾不可見的笑了笑,神色若定的将她抱到馬車旁,天上落着雨,她身上濕透了,再這麼下去,怕是會感染風寒。
他指尖輕動,撥開少女額上緊貼的濕發,檢查了她身上沒什麼傷口之後,才道,“你先進馬車,裡面有幹淨的毯子,先披上,别受寒。
”
傅嘉魚抓住車簾,目光黏在男人臉上,6乖巧道,“好。
”
燕珩轉身,斂起唇邊的笑,目光沉黑的進了雨中。
傅嘉魚眼巴巴的盯着他後背,難怪夫君生得這樣一副好顔色,當初她就喜歡他的身材,高大挺拔,淵渟嶽峙,軒然霞舉。
本就出色的身體,如今換上這張臉,再看這一身合身的長袍,那滋味兒,全變了……
她俏紅着臉蛋兒,見莫雨果然冒着雨将月落姐姐抱了回來,心裡的巨石也落了地。
她将濕透的月落拉過來,讓她躺在馬車中。
車裡鋪着厚厚的天鵝絨毯,她探出小手,顫抖着撫上月落姐姐額上的傷痕,“月落姐姐怎麼樣了?
”
莫雨笑道,“她沒事兒,就是額上那兒被砸了個小傷,許是剛剛驚吓過度,昏死過去了,回頭找宋神醫過來看看,休息休息就能醒。
”
傅嘉魚含笑道了聲謝,也沒心情顧其他的,忙在馬車中尋了帕子酒水等物先替月落收拾起傷口來。
莫雨站在馬車旁看了一會兒,又見自家主子得露真顔,少夫人也沒生氣,嘴角得意的翹起。
有了殿下這張臉,那死蚊子想當少夫人外室的事兒,絕對沒有希望咯。
……
燕珩攏了攏披風,拳頭抵住唇角低咳了一聲。
他不疾不徐走到李晚煙面前,忍住兇腔裡彌漫的刺痛,居高臨下的看她一眼,“你看見了什麼?
”
李晚煙根本沒有昏厥,在一旁目睹了一切。
她驚恐的盯着他的容顔,難以置信道,“你……你真的是徐玄淩?
你不是個醜八怪嗎,你怎麼突然……”